“奥弗涅?”诺特轻轻触碰着她的肩膀。
微凉的掌心顺着贴上了优美弧线的脖颈。“你还好吗?”
奥弗涅连忙从思绪抽离。
“我很好。”
“你出神这么久......”诺特抬眼望去。
奥弗涅不得不回避那个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昨天没有睡好,波尼太吵了。”
诺特无言。
波尼一天24小时睡22个小时,1小时吃,1小时拉。它简直就是个哑巴。
......
这很奥弗涅,借口换都不换。敷衍的可怜。
“因为艾普柔吗,我是说?”诺特索性蹲在奥弗涅柔的面前。
他抬起头看着奥弗涅转过去的侧脸。少女的轮廓被打上一圈朦胧的光圈。因为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昏暗,不得不常年燃着绿幽幽的壁灯。那雾蒙蒙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的面色看着更加的苍白,隐隐能透着脖颈下面淡青色的血管。
眼前的少女脆弱的可以轻易折断。
“一点争吵,我发现我可能之前把一些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奥弗涅转过头无奈的看向诺特。
看着面前第一次神情如此茫然的奥弗涅,她美好的绿眼睛蕴着细碎的星光,此刻看起来就像没了神采。就像是被折断羽翼的天使。她从来都是骄傲的、不可一世的。
然而现在却在话语里透露着隐隐的挫败。
“我觉得你需要想想。很多时候或许是你的盲目让你忽略了另外一些东西。”诺特握住她的手语速沉稳的讲着。
“我知道你很多时候倾向于去保护艾普柔,但是别忘了才她是你的表姐。你才应该做那个哭闹的小孩子。”
做回以前那个聚会上为了妈妈分走一点爱都哭闹不止的大小姐吧。
起码真实且快乐。现在的奥弗涅就像蒙上了一层雾气。
这段话简直像重锤一样砸在了奥弗涅的心上,她感觉脑子都“嗡”了一下。这是她一直忽略的事情。
她是以局外人的身份来到这里。她也没有经受太多艾普柔做的坏事。天真的觉得自己改变了固有的行为就能改变对方。
是她忘记了,她忘记了这一点。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书并不可能完全的罗列一切。脱离书中会有太多的不同。
她把一切想得天真了。
......
“老实说,从没入学开始我就知道你们的事情。”诺特斟酌着字语,谨慎罗密的整理着发言。
“我不太会去对一个人轻易的下定义。不过这句话不止对我也是对你。你可能把某些事情想得太好了点。”
他尽可能委婉含蓄的讲着,只希望眼前傻乎乎的奥弗涅能听懂他的暗示。
“你知道,大凡善良的人总喜欢把人往好处想,总是把人想得比实际上更好,总爱夸大他们的好处。”
“可是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以后的幻灭是很难过的,在她觉得自己负有责任时就更难过了。”
是了,这不就是现在的奥弗涅吗?连发现幻灭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有责任。她垂下眼睫盖住了眼睛。诺特看不到她的神色。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去上课了。”他站起来,伸手邀请着奥弗涅。或许是为了逗她开心,还做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估计潘西那边早就吃完早餐在去教室的路上了。德拉科那个小鬼三言两语就被他骗的去打包早餐了。
然而奥弗涅却没什么心思,刚才那番话完全的震住了她。此刻她大脑无暇思考其他的东西。
“和弗立维教授请假吧,说我头疼。”奥弗涅用手撑着头,半敛着眼眸神色倦倦的。
头上好闻的茉莉花香传来,潘西的品味一向很好。
诺特等候了几秒。可是看着奥弗涅没有想动弹的意思点点头离开。
弗立维教授的课不难请假,可以到时候回来给她辅导。
艾普柔匆匆忙忙的从楼上冲下来,看着空无一人的休息室愣了一下连忙跑过去,她快迟到了。
因为刚好在拐角,之字形的浴缸挡住了视线,艾普柔没有看到奥弗涅,奥弗涅却看到了她。
脑海里又想起了那句话。“别忘了她才是你的表姐。”
是她自以为可以保护着谁,又自作多情的觉得可以相安无事。这些让她太烦躁了。
奥弗涅揉着额头,懒散的趴在沙发上没有起来的意思。
此时大多数人都已经去上课了,休息室里静悄悄的。静的除了岩浆壁炉的沸腾,噼里啪啦的作响。只剩下观赏鱼缸里不时游动的巨乌贼触角。
奥弗涅静静地着迷看着,凝视黑湖总让她觉得凝视不够。
看着它就觉得心灵上得到了平静,她忍不住抽出自己的魔杖仔细打量。魔杖杖尖打磨的光滑细腻,摸起来触手温润。是那位塞壬王子的脊骨。她举起魔杖对着光亮摆弄起来。、
在魔杖晃动间,似乎能隐隐感觉到里面有着血液在流淌。不知道他使用什么样的心情,交出自己的心脏。
奥弗涅忍不住摸了摸闷闷的胸口,那一瞬间总觉得抽疼。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抵消胸口沉闷的感觉。
脑海里却总是在想起那个梦,那条巨大的淡蓝鱼尾强劲有力的摆动,翻弄起高高的浪花。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总觉得心口茫然又惆怅。
“砰——”观赏鱼缸里的巨乌贼狠狠地撞击过来。似乎是举起来的魔杖勾起了它的兴趣。
奥弗涅回神收起魔杖。起身离开了休息室。
她不能坐在这里了,阴暗的湖底总是有莫名的东西吸引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