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床头的名签:纳西索斯·博克
“奥弗涅没有丝毫慌乱。
她恍然大悟。是她理解错了爸爸的话。她全都在意“注意眼睛”。
却忽略了下半句——“纳西索斯”。
她看着眼前气质沉郁危险的男生,和以前的神采飞扬截然相反。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我该叫你纳西索斯,还是叫你汤姆·里德尔。”
“你可以称呼我表哥,当然也可以叫我汤姆·里德尔,纳西索斯。随便什么都行。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我日记本先生。”
那人一步一步走上前。
“你是怎么猜到的?”他饶有兴致的撩起女孩的发丝细细嗅闻。
“当所有不可能摆到面前,那就是事实。你伪装的并不好。”
奥弗涅镇定自若,她竭力控制着颤抖的手。
“你很好奇我。”他悠然自得的开口,仿佛气氛轻松的像在小岛度假。
“没有人不好奇一个传奇,你很伟大。”奥弗涅巧妙地恭维着。
男孩的手指伸进衣领,从其中挑出来一条细细的链子。“未来的‘我’制作的挂坠盒。”
他不忘嘲讽。“总是喜欢选那么特别的东西。”
“这个暂时借给我。”嘴上说着是借,却不给半分拒绝的机会。
冰冷的手指触碰到肌肤,带起细微的颤栗。
奥弗涅直到他取下来才开口。
“我可以离开了吗,我想比赛应该快结束了。被人看到我们可就说不清了。我太紧张了。人紧张就是会说错话。”
她看起来是示弱,内里还带着威胁。这种小猫一样的抓痒让‘纳西索斯’笑了一下。
“当然。日记本你也可以带走。”
奥弗涅一时间有一点捏不准他的脉络。
汤姆·里德尔耐心的解释着。“它已经没有用了。我需要你把它丢回去。随便给哪个蠢货。继续完成它的使命直到它死亡为止。”
奥弗涅闻言猛地抬头。
“别这么惊讶。我制造了这个魂器。但是意外的分裂成了两个‘我’。可能人年轻的时候总会出点小差错。”
“这次分裂并不成功。我分割出了大部分的情绪。其中包括我的理智。七是个有魔力的数字。我当时想得太简单了。”
“我眼睁睁看着后面的那个‘我’犯蠢。在成就了那位七月‘救世主’以后。它们想吞掉我卷土重来。准确说我已经不是我了。”
我是汤姆·里德尔。不是伏地魔。
我和他在争同样的东西——活下去的机会。它越强我越弱。我们亦如双生花。
我从碎片里萌生,当我察觉到快要失败的时候。这件事一开始就是失败的。可惜我用了很多年才发现。
里德尔抽离了那部分灵魂碎片的记忆。从摸到魔法石开始,这部分就在悄然复苏。
他需要接触到每个魂器的灵魂碎片汲取能量,然后让他们被救世主消灭。只有‘它’死掉。我才能活着。
“我说明白了吗,奥弗涅小姐。大家都喜欢看救世主的故事,让它继续下去吧。我们不谋而合。我会好好感谢波特先生的。”
里德尔放下了拈起来的那缕发丝。“带走它,交给那位‘继承人’。”
奥弗涅拿起日记本。“这里面还有另一个里德尔?”
“聪明的女孩。”
汲取掉里面的养分,只剩下一个狂躁的躯壳,留给那位黑魔王去复活吧。
“你是怎么做到......做到寄生在纳西索斯的身体里?想让我做事需要付出报酬。我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奥弗涅的手指搭在那破旧的本子上。
“与其说寄生,不如说他一开始就是我的容器。去问我的朋友、你的父亲吧。”
“父亲的骨、母亲的血。
亲人的泪、兄弟的皮。”
亚历克斯做了很多,一个介于天才和疯子的计划。
“他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载体。只属于我,完美的躯体。”可以容纳灵魂,可惜好东西就会被惦记。
那个该死的灵魂,一样觊觎着这具身体。
“这才是你的复活计划吗?”奥弗涅轻轻的问着。
“我喜欢准备planb。”他推开塔楼的窗户,让微风送进屋子。
最后一个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让故事继续下去吧。直到另一个自己消失。再见了,成年的汤姆·里德尔。
“等我处理完挂坠盒就会丢给你,把它处理掉。以正派的主旋律。”
他宛若指挥着一场交响乐,三言两语就安排了一场完美的结局。
......
奥弗涅没得选择。她的父亲已经替她择好了路。她必须走下去。
她不确定十六岁的里德尔复活会带来什么影响。故事已经越来越偏离了原本的情节。
南美洲亚马逊丛林的一只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就会造成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她原本只是送进来的一粒星子,现在已经点亮了庞大的宇宙。
伏地魔绝对不可以发现十六岁的自己。等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流失生命的时候,那会是法利家族的覆灭。
奥弗涅捏着笔记本离开了男寝室。她在寝室反锁了门。潘西应该会和特伦斯腻歪一整个白天。她有很多时间。
她提笔在日记本上缓缓书写。“你好,里德尔先生。我和你一样崇拜强大的魔法。”
“你好,你是......”
“你未来的崇拜者。你已经很伟大了。只差一点成功。”
“那真遗憾,我的信徒。”
“我现在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为了您,为了伟大的利益。”奥弗涅提笔书写着。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日记本。
“没有什么比为您解决烦恼更愉快的事情了。”
“告知未来的您,您在做一条错误的、注定失败的选择。还是替您暗地里处理掉这份阻碍。我不想让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有一点苦恼。我不想质疑您。”
日记本似乎对这句话思考了很久,才缓缓浮现答案。
“做符合更伟大利益的事情吧。但凡是伟人,也会有一点微小的不足。这就是信徒存在的意义。我非常荣幸。”
得嘞您,这可是您自己说的。
奥弗涅勾起一抹笑容。“我明白了,谢谢您的建议。”
她看向床头,那枚蛇蛋的外壳产生了细微的裂痕。
在逐渐扩散的裂纹里,一条灰溜溜的小蛇带着黏液,缓缓的游了出来。
“你叫塞莱特。”select,选择。
奥弗涅嘶嘶的发出蛇语。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