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奥弗涅走下台阶。德拉科默契的回头注视着她。
“我想我们得尽快点。”奥弗涅手里举着烛台,幽幽明明的烛光在两人中间投射下影子。
两道影子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德拉科焦急的点点头。“你说得对,这次回去一点都不乐观。那些人霸占了我的家。我爸爸他......”
提到他一直以来最引以为傲的父亲,德拉科哽咽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向奥弗涅伸出手。“我们走吧。”
他把期待的目光望向奥弗涅的脸庞,意料之外的是......奥弗涅并没把手像往常一样放上来。
他有点不解的看了一眼奥弗涅,重复了一遍手上的动作。
“涅涅?”
奥弗涅只是平静的回望他,那双碧绿色的翡翠瞳孔里带有难以言喻的神色。
“我们的进展太慢了,德拉科。”
“我知道!所以我们得快点去有求必应屋。我们要从地下走过去会浪费很多时间......”德拉科自顾自的讲着。
他没有察觉到奥弗涅的目光里带着一点悲凉。
“德拉科,我得和你介绍一位新伙伴。”
德拉科闻言猛地抬头,他的目光紧盯着奥弗涅的脸庞。
然而奥弗涅的神色告诉他,自己没有在开玩笑。
“德拉科,西奥多会跟我们一起。”说完,奥弗涅回头看向身后。
德拉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个身影缓慢的从阴影走出来,明明步伐无声无息,却好像每一步踩在德拉科的心上。
诺特站在奥弗涅的身边,瞳孔里盛满她的身影。
微弱的火光打在两人的脸上,点亮的是两人眼里的熟稔和奥弗涅脸上浅淡的温柔。
德拉科不敢置信的看向奥弗涅,他在期待奥弗涅说点什么。
诺特却已经伸出了手臂,他不紧不慢的解开袖扣。
奥弗涅伸出一只手拿过袖扣,诺特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
“我已经加入了食死徒。那位大人同意了,现在这项任务交给了我,我可以直接命令你。”诺特灰色的眼睛里平静无波,他注视着德拉科缓慢的讲着。
“我们走吧。”诺特不给德拉科反应的时间,他温柔的伸手拿过奥弗涅手里的烛台。
两个人牵手走在前面,德拉科失魂落魄的跟在身后。
奥弗涅有些不忍的回头,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惋痛。
诺特贴近她的耳朵,口吻轻柔的讲出残忍的话语。“我帮助他完成,而你帮助我留在我的身边。还记得我们说好的吗?”
“你需要完整的属于我。”
奥弗涅沉痛的闭眼,浓密的羽睫轻轻颤抖着。
“我知道。”
“我发誓,我会让德拉科活着。哪怕赌上我的性命我也会完成。可在那之前我将主导你的意志、身体......全部。”
诺特平淡的说着,死亡对他微不足道。食死徒就像一场游戏一样。
“西奥多......”奥弗涅有些忧虑的看向诺特的侧脸,烛光在一侧投射的黑暗掩盖住他的神色。
“奥弗涅,在我死之前......完整的属于我。”
我不在乎食死徒会不会丢掉性命,也不在乎那位黑魔王的残暴。他愿意赌上所有赌上诺特家族的前程得到自己想要的,哪怕颠覆一切。
哪怕前路是漫长的死亡。
“这是一场交易。你不必愧疚,我们都得到了想要的。”诺特率先踏上楼梯。
......
三人在八楼一堵空白的墙壁前止步。“打开它。”
诺特命令着。
德拉科仿佛一个尸体,他麻木的站在墙壁前。直到那扇门出现,诺特牵着奥弗涅走进。
他跟在身后走了进去。
“就是这里。”奥弗涅指着伫立在中央的破旧柜子说着。
诺特把烛台放在一边。“知道了,你在一旁休息就好。”
他和德拉科抽出了魔杖。
......
第二天的餐桌上,德拉科苍白着脸只是埋头切着食物。
相反诺特看起来精神很好,仿佛昨夜发生的事情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多吃一点这个。”他把盘子推到奥弗涅的手边。
“谢谢。”奥弗涅从盘子里拿出一块乳脂软酪。
“你不觉得吃了六年,学校里的食物有点吃你了吗?”诺特突然讲话。
“唔,是有点。”奥弗涅迟疑了一下回答着。
显然这个话题开启的并不精妙,不过诺特并不在乎这个。
不管奥弗涅讲出什么,他都能接住话题。
“还有一年,毕业以后就不用再吃这个了。诺特庄园的家养小精灵厨艺很好,你会喜欢的。”诺特的口吻带着一点愉悦。
这番话是说给德拉科听的。
他向伏地魔献出了自己的忠诚,现在他的地位在德拉科之上。
不管是修复消失柜还是餐桌上的话语权,都由他主导。
“也许七年级订婚是个不错的选择。”
奥弗涅深吸一口气。“你得和我家里讨论这件事情。你问过诺特先生的意见了吗,西奥多。这件事让父母来做决定吧。”
“你说得对,涅涅。”诺特对着她举杯。
“提前庆祝订婚愉快。”
德拉科把餐具一把丢到桌子上。‘哗啦’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搞什么鬼?”潘西皱了一下眉。
“我吃饱了!”德拉科气汹汹的起身起来。
“我还没有吃饱,我胃口很好。”诺特的心情大好。
“西奥多。”奥弗涅淡淡提醒着。
“我记得你很喜欢玫瑰?波莱罗不适合这个季节。山茶花更漂亮。”诺特一吐为快。
提到波莱罗,连潘西和达芙妮都悄悄放下餐刀,开始看向两人。
而诺特乘胜追击,明摆着想要横扫战场抒发自己的畅快。
“红色的花瓣配上你的手指不敢想象有多漂亮。真想和你在夕阳下一起修剪花枝,把它摆在我们的卧室。”
连远在法国的布雷斯都扫射一通。
“这家伙的脑子坏掉了吧。”潘西小声吐槽,把蛋糕戳了个稀巴烂。
“西奥多,那太遥远了。而且我相信你自己可以把花修剪的很漂亮。你已经做到了。”奥弗涅眨了一下眼睛,掩饰性举起玻璃杯喝了一口。
“可我觉得还不够。我这里堆积了好多干枯掉的波莱罗,还有一些老掉牙的情书。已经倒足了我的胃口。”
诺特注视着奥弗涅,拿起餐巾帮她擦拭了一下嘴角。
“你喜欢白孔雀羽毛扇、波莱罗,还是我送你的秋千?我想把玫瑰通通拔掉种满山茶花。”
“西奥多,我觉得你擅自截掉我的信件不太礼貌。我不知道你怎么说服法国的渡鸦,你总不能拔掉世界上所有的玫瑰。”
“我能。”诺特侧头看向她。
“我可以为那位大人办完他想做的事,他可会答应我的。”
“山茶花和玫瑰我都喜欢,我喜欢所有盛开的馥郁花朵,不是因为谁赋予了花特殊的含义。只是因为我喜欢花。”奥弗涅嘴里说着,还是任由他帮自己擦了一下嘴角。
“我希望你正常点。”
“喜欢你这件事已经让我不正常了。玫瑰的荆棘扎透了我。”
“西奥多——”
“赢得一场战争的胜利,前提是拿到了战利品。”诺特认真的为她打理着。
“你已经拿到了。”奥弗涅强调着。
“我要全部,我要蝴蝶停驻在我的庄园。”
“胜利是很好的,我告诉你失败也很好,失败者和胜利者具有同样的精神。胜利和失败一镜双面,如影随形。理应成为兄弟。”奥弗涅意有所指。
她不想诺特继续为难德拉科,这会压垮他。奥弗涅以为自己这段时间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而且战败者常常得到旁人更大的同情。你得稍微注意一下言行。潘西和达芙妮已经在这顿早餐里快要窒息了。我希望以后的早餐可以进食不那么艰难......起码说点轻松的话题。”奥弗涅烦躁的顺了一下头发。
“但愿如此。可是我吃的很不错。突然觉得也并不是那么腻味了,霍尔沃茨的家养小精灵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早餐愉快。”诺特对着潘西和达芙妮点头示意。
“真受不了你。我吃饱了。早-餐-愉-快。”潘西说着起身揽住奥弗涅的手臂。
“西奥多,德里安在等我了。额,早餐愉快,祝你吃得开心。”达芙妮赶忙抱起书本,远离风暴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