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宋清绮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出意外之喜。
看着客栈门外兴致勃勃前来交线索的百姓,宋清绮颇为感叹的扭头看向韩煜:“你闹了这么一出,聊城知府只怕焦头烂额了。”
连韩煜手里的人都没能查出个一二三来,聊城知府怎么可能查出真凶?
韩煜随手拿出一份奏折,递给宋清绮:“孙夲那家伙可没你想的那么单纯,他一早知道这件事不好处理,立马将折子送去了大理寺。”
宋清绮并没有第一时间接下奏折,反而惊讶万分的看向韩煜:“你怎么连这都……”
从前他多少还会在她面前遮掩一二,如今倒是一点都没有遮掩的意思了。
“不过是本奏折而已。”韩煜毫不掩饰眼底的鄙夷。
宋清绮心中一惊,却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打开了手中的奏折随意的看了两眼。
她将奏折还给韩煜:“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一直在聊城待着?”
不用韩煜回答她也觉得不太可能。
果不其然,韩煜摇了摇头:“我们最多在这里待三天就会有人迫不及待的将我们找回去了。”
宋清绮疑惑的看向了他,韩煜却没有多解释。
不等三天时间到,一件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的事惊呆了宋清绮等人。
就连韩煜自己也没有想到,他随手布下搅浑聊城水的计谋,居然当真起了作用。
起因是聊城百姓的地毯式搜索,城内的边边角角,混乱的暗巷都被查了个彻底,竟然还当真找出了一个被遗漏了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本就受了伤,躲在一处民宅里休养生息,谁知道竟然被隔壁邻居给揪了出来。
更绝的是,黑衣人得知自己被发现后原本准备逃走,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整条巷子拿着菜刀锄头的邻居给堵在了巷子里。
光是看到奏报,宋清绮都可以想象出那位黑衣人心里的绝望。
“最后那位黑衣人怎么了?”宋清霖听得似懂非懂,但他却知道那天晚上对爹娘动手的就是那些黑衣人。哪怕听不懂,只要知道这些人倒霉了他就高兴了!
韩煜随手将纸条扔到桌上,倒是没有对旁人的不耐:“那人被扭送到了知府牢内。”
估计活不过今晚了。
这句话韩煜没有对宋清霖说,但宋清绮却看懂了他的意思。
待到宋清霖离开后,宋清绮才低声询问:“你在府衙附近安排了人监视?可你们不是说所有的黑衣人都被清除干净了吗?”八壹中文網
那些黑衣人都去了江南,难道还能去而复返不成?
韩煜垂眸看向桌上的那张纸,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形成一块小小的阴影。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当然是一个都不留。我身边可都是负责保卫我的侍卫,哪能多出来人去保护那个黑衣人呢?”
他心里很清楚,若幕后黑手当真是那一位的话,这位黑衣人是必死无疑。毕竟就连他也至今没有摸清楚,那人手里到底有多少暗地里的棋子。
这个黑衣人就是验证他猜想的一颗棋子罢了。
不出韩煜的所料,黑衣人被关入聊城府衙大牢的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大牢里。
孙知府大怒不止,当即下令让人彻查。
可结果自然是无疾而终。
韩煜得知这个消息后,冷笑一声,只是让墨一去府衙“友好”的询问了一番关于黑衣人的事,给孙大人带去了无尽的压力后便没再询问此事。
两天后,大理寺的官员从京城出发,韩煜也收到了来自荣安王的“家信”。
信中将韩煜最近的所作所为痛斥了一顿后,责令他尽快回京,不得在聊城干扰孙知府的公正。
看到信件,韩煜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径直将信件扔到了火盆里。
宋清绮这才明白为什么韩煜那么笃定说会有人将他们召回京城,原来是荣安王。
“我们什么时候走?”宋清绮问。
韩煜神色平静:“明日就启程,聊城已经没有戏可以唱了。”
他所想的事情都已经印证,再继续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宋清绮没有表示异议,带着宋清霖便开始收拾东西。
第二天,他们启程回京。
“两位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调查出事情的真相,还死者一个清白。”孙知府恭敬的说道。
韩煜苍白着一张脸,淡淡道:“很好,我们就在京城里关注着孙知府了。”
孙知府还没有完全绽放的脸色完全僵在了脸上。
马车缓缓驶出了聊城。
宋清绮满眼复杂的看着越来越远的城池,若无意外,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
那些从前的记忆,只怕都会留在时光的长河里。
看着窗外的风景,宋清绮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前前后后在宋家村耽搁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她也不知道军医署如今到底如何,心中难免挂念。
可按照韩煜所言,她一时半会怕还回不了军医署……
“为什么回不了?”
马车上,韩煜慢悠悠的泡了壶茶,轻轻抿了一口。
宋清霖对韩煜的了解还局限于上次他在宋家村生活的那段时间,如今和他相处了几日,总觉得这位姐夫和从前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只是年纪太小,他还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你不是还有个药童吗?”韩煜懒洋洋的说。
宋清绮一惊,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韩煜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怎么?不喜欢那个药童?”
宋清绮探究的看向他,难道这人当药童还当上瘾了不成?
可不管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受益的都是自己不是吗?
“我只是担心大材小用罢了。”宋清绮毫无诚意的夸赞道。
韩煜盯着她看了半晌,被她并无波澜的眼神气笑了:“那怎么会?既然是陪着我最爱的夫人,怎么都不是大材小用。”
宋清霖瞪着圆滚滚的眼睛,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姐夫,两人明明都是在称赞对方,怎么气氛却是怪怪的?
宋清霖无奈的摸了摸头,只好默默扭头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这样的场景出现了无数次,宋清霖从最开始的茫然无所到最后的习以为常,没有人知道这个五岁的孩子心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好在回去的路上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