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不等宋清绮回答,陆院正连忙拒绝道:“宋大夫之前从未了解过公主的病情,如今骤然要她给出解药,那怎么能成?”
二公主脸上的笑容阴沉:“若是不行,那就让她去和小春子作伴,也挺好的。”
宋清绮不太清楚,陆院正却是知道,小春子就是前日里不慎滴落了两滴药汁在地上,被二公主下令活活打死的小太监。
一直被二公主刁难也委曲求全的陆院正第一次发了火:“二公主这么残暴,难道就不怕皇上和皇后娘娘因此生气?”
二公主阴沉的目光落在了陆院正的身上,手臂上传来的阵痛逐渐蚕食了她的理智:“我是公主,区区一个大夫的小命难道我还做不了主了?我不高兴,就把你们都杀了!”
“你要杀了谁?”
被陈公公提醒,宸帝想起了一直伤势未愈的二公主,决定还是去瞧一瞧她。
可谁知道才进门就听到二公主狂妄的大喊着要杀人,尤其她要杀的对象还是皇后的兄长陆院正和为自己针灸的宋清绮。
他更是怒不打一处来:“朕倒是不知道你竟然这般威风,连朝廷命官也是说杀就杀。怎么?朕的天下是你的?”
二公主原本就是被疼痛冲昏了头,喊完之后就察觉到不对了,怎么也没想到这番话会被宸帝听了个清清楚楚。
“父皇!儿臣只是一时胡言……”二公主惊慌失措的挣扎着想要下床,可手臂上的伤却拖慢了她的动作,看得宸帝越发生气。
他狠狠一甩袖子:“朕原本以为你一时恼怒伤害了三皇子妃多少会有些反思,却不知你竟是变本加厉,不知悔改!既然你觉得你是公主便可以为所欲为,那么从今日开始,你就不再是公主了。”
二公主瞪大眼睛惊恐的看向宸帝:“父,父皇!您说不再是公主是什么意思?!”
宸帝淡淡的看了陈公公一眼,冷声道:“二公主嚣张跋扈,不知悔改,褫夺公主之位,降为郡主,伤愈后搬出皇宫,另赐郡主府。”
“不!不要!”二公主的凄厉的哭声响起,“父皇!儿臣知道错了!求求您饶过儿臣吧!儿臣会改过自新!”
宸帝不为所动,转身离开。
从头到尾站在一旁的宋清绮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皇上的反应未免太过激动了些。
若二公主当真杀了自己,宸帝或许会因为担忧自己中风仍旧无法恢复而暴怒,可如今二公主不过是恼怒之下随口说出自己要动手而已,他怎么可能如此愤怒?
要知道,二公主弄没了李娉婷腹中的皇孙也不过如此。
可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皇上这般做的用意,只好暂时将这一点记在了心头。
宸帝离开后,二公主狠毒的目光便落在了宋清绮和陆院正的身上:“都是因为你们!若不是你们,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我要……”
“二公主刚刚才体会了祸从口出的后果,如今还要继续吗?”
虽然想不明白宸帝的意图,却也不妨碍宋清绮借着这个机会讽刺二公主。
还想着破口大骂的二公主紧紧的闭上了嘴,只是眼底恶意几乎要化成实质,将他们刺穿。
从二公主的寝殿离开,陆院正才无奈的叹了口气:“今日到底是我疏忽了,才会让你得罪了二公主……”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院正也不必多言。”宋清绮打断了陆院正的话,“还是先想出二公主的解药吧。”
《毒经》上其实记载了骨醉的解药,可宋清绮并不想直接拿出来惹人注意,而是打算和陆院正多多“讨论”,引导他得出解药的方子。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和二公主扯上什么关系。
陆院正点头应了下来。
二公主被贬为郡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众人皆是大惊不已,纷纷猜测二公主到底做了什么事,才会让宸帝恼怒得将她公主的身份都褫夺了。
三皇子府,昏暗的房间内,李娉婷扯了扯自己惨白的唇,露出一个近乎癫狂的笑来。
“二公主,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李娉婷一想到二公主如今落寞的样子,就由衷的开心。
那日她离开皇宫前,贵妃身边的一个太监对她的处境十分怜惜,便随意提点了两句。
未曾想竟被自己拿捏住了把柄,不得不为她所用。
她让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二公主下毒。
想到这里,李娉婷又露出个阴狠的笑容:“快给我梳妆,我要去见三皇子。”
自从她没了孩子,三皇子对她就越发没了耐心,别说是关心了,就连踏足正院都不曾来过。
甚至她曾经的丫鬟,也不过是随意宠幸了之后就没了下文,连个妾都没抬。
之前她忙着报仇,现在不一样了,她要重新夺回三皇子的宠爱,再怀个孩子。
那些曾经得罪过自己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她满是快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瑟缩的丫鬟:“你以为自己从此就可以傍上三皇子了?谁知他不过把你当成了玩意儿,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
丫鬟噗通跪了下来,她瑟瑟发抖大声求饶,一直到李娉婷转移了注意力,才松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小姐变得更加可怕了。
宋清绮压根不知道三皇子府的波谲云诡,她和陆院正讨论了整整一日,终于确定了一个解毒的方案。
在两人的默契之下,那药……非常的苦。
二公主才喝了一点就不想再喝,却被宸帝派来的教养嬷嬷压得死死的,捏着鼻子将药灌了下去。
疼痛当即减缓了不少。
二公主看向陆院正的目光也变得越发怨毒,在她看来,陆院正之前一直没能拿出解毒的法子,偏偏在她被褫夺了公主身份后忽然有了解药,必定是故意为之,以报复自己从前对他的折腾。
两人压根没有注意到二公主的情绪,就算注意到也不会多想什么,只是努力加快了解毒进度,用了三日时间彻底清除了二公主体内的余毒,宋清绮也终于回了荣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