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宸帝没有想到,影卫的名单还没查出来,大理寺的奏折已经呈了上来。
白马寺两名僧人一个小姑娘被杀,杀手不知所踪。
“混账!”
奏折上的字字句句仿佛都在嘲笑自己,宸帝没忍住狠狠将这本奏折甩在了地上。
陈安眸色微深,拉着其他人一起跪在了地上。
可不过片刻,宸帝的脸色便涨成了紫红色,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皇上!”
陈安见状惊叫一声,赶紧对身旁的小太监喊道:“快去请陆院正和宋大夫进宫来!”八壹中文網
勤政殿内顿时忙成一团。
宋清绮收到消息时,正在研究之前从阮氏镯子里得到的那张纸,谁知点翠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世子妃!皇上晕厥,宫里来人请你进宫。”
宋清绮一愣,经过这几个月的针灸,宸帝的身体明明已经有了好转,怎么会突然又晕倒了?
心中虽然疑惑,但她还是很快收拾好了东西,匆匆将那张纸收进暗格里,又换好男装服下易容丹迅速走了出去。
她的动作实在太过匆忙,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动作不小心撞到了暗格里的青玉瓶,几滴药液洒出来滴在了那张纸上。
宋清绮进宫时,陆院正已经守在了宸帝身旁,看到他进来神情颇有几分复杂,几不可见的朝她摇了摇头。
宋清绮心中有了准备,上前去为宸帝把脉。
恰好此时,昏迷中的宸帝艰难的半睁开眼睛,声音含糊不清:“朕怎么了?”
宋清绮抿唇不语,神情颇为凝重。
原本按照自己的计划,她可以暂时用针灸强行刺激宸帝的五脏六腑,哪怕他的身体虚弱,看上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这次突如其来的刺激引得宸帝血气上涌,急怒攻心之下,再次梗阻了血管。
换句话说,就是宸帝被气得第二次中风了。
“说话!”
不受控制的感觉再次袭来,宸帝毫无理智的大喊大叫。
可在旁人听来,他不过是语气含糊的喊了两声,压根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宋清绮心里冷笑,面上却没露出什么,只是皱眉问道:“皇上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宸帝见她居然不敢回答自己,心中越发焦急,啊啊的叫了起来。
恰好苏贵妃进来时见到了这样一幕,连忙上前握住了皇上的手,对宋清绮怒斥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没看到皇上正身体不适吗?”
一旁的陈安赶忙解释:“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宋大夫在为皇上诊治,娘娘……”
苏贵妃早就对宋清绮有所怀疑,虽然宫中没有大肆传开,但她却是知道的,二公主被褫夺了公主之位便是因为眼前的这位宋大夫!
只是她的怀疑并非怀疑宋清绮的医术对宸帝多么重要,而是怀疑宸帝和宋大夫有……
毕竟之前宸帝中风之事瞒得很紧,再加上“宋清”的身形纤弱,虽然外貌算不得出众,勉强却也能称得上清秀二字。
她可是听说过,有些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疲倦了,便会去清倌楼……
再加上之前三皇子被他坑了一座酒楼和不少银子,苏贵妃越想越生气,便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向宋清绮施压。
宋清绮怎么也想不到苏贵妃的思绪会绕到十万八千里外,还以为她只是冲着自己耍威风,赶紧向她行礼:“贵妃娘娘恕罪……”
“来人啊!这人气着皇上了,赶紧拖出去打个五十大板,再把他扔出去!”苏贵妃声音尖利道,“从今往后不许他再进宫来,让他滚!”
宋清绮压根没想到苏贵妃会来这么一招,正好自己巴不得宸帝赶紧出事,从善如流的准备离开。
“滚!”
一旁焦急的宸帝对着苏贵妃的脸大骂出声。
苏贵妃一愣,连忙哄着宸帝:“皇上别气,臣妾这就……”
啪!
宸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一巴掌甩在了苏贵妃的脸上:“滚!”
苏贵妃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却又不敢再继续惹皇上生气,只得道:“臣妾这就离开,皇上您别生气了。”
她到底没能将宋清绮赶出去,自己灰溜溜的离开了。
宋清绮这时才开口道:“皇上请不要动怒,您的血气上涌,对身体不利。”
宸帝将目光转移到宋清绮的身上,勉强挤出了两个字:“针灸。”
宋清绮知道,他这是指着自己用针灸为他治病呢。
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她只好说道:“皇上息怒,您如今血气翻涌暂时不适合针灸,还需要彻底平静下来才行。”
宸帝抿唇看向了她。
奇异的,宋清绮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您放心,这次还能用针灸之法解决您的问题。”宋清绮语气平平的说。“可若是您再情绪激动几次……”
她的话没说完,宸帝却明白了,若是情绪再激动下去,只怕会更加严重。
宋清绮开了一张药方,趁着煎药的空档和陆院正站到了一起。
“你的药……”陆院正看了宋清绮写下的药方,都是以温补为主,和她从前开方子的习惯大相径庭。
宋清绮知道他的意思,摇摇头道:“您放心,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夫,不会就这么对皇上下手的。”
她也不会让皇上这般轻易的死了。
陆院正迟疑的看着她,似是在思考她的话有多少可信之处。
片刻后他才道:“皇上如今的情况……”
宋清绮的脸色微沉:“不容乐观。”
服了药之后,宸帝的脸色也平缓了许多。宋清绮又为他施了一套针后,他才沉沉睡去。
没过多久,几个皇子便来了。
为首的太子身形瘦削,气质温文。他身后的二皇子看上去十分敦厚,可眼中的精明却是毫不掩饰,一看就不是简单之辈。
三皇子继承了苏贵妃的容貌,看到宋清绮脸色便阴沉了下去,显然知道了刚刚苏贵妃被赶出去之事。
四皇子年纪最小,看上去似乎还稚气未脱,好像很是单纯。
可宋清绮却清楚,这皇家之内并没有任何一个单纯的人,若真正单纯,只怕也活不到如今了。
“父皇如何?”
太子语气温润的问宋清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