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鸣找来了最好的医生为她陆真仪治疗。
许楠也没有告诉陆以泽事情的真相。
清明过后的天气,逐渐变暖了。
院子里的鲜花盛开了,随着和风,飘过一阵阵香味。
许楠蹲在地上,手里拿着铲子,刨着土壤。
“夫人,这些让我们来就行了。”佩儿蹲在她的身边。
许楠将手里的花洒递给她,“我也闲着没什么事。”
“这些花架可以拆了。”她指着面前的一大片花架,“都不牢固了,风再大些,肯定都会被吹倒,压坏了这些花。”
“上次刘婶也说了,花架都送过来了,就放在后院里。”
“那等会搬过来吧!趁着今天天气好。”
许楠从网上找了修正花架的视频,她看着佣人们摆放的位置,总觉得有些不对。
“阿与,你把右手边的架子放在里面试一试。”
“这样吗?”
“对。”
“可是这样,拴起来就不够牢固了。”
许楠倒退着视频,仔细观看,“你下来,我来试试。”
“夫人这花架很重的。”
“你帮我举着,我试试从里面穿过去。”
许楠扶着佩儿的肩膀,踩上了椅子,她小心的踮起脚,查看着架子里面,“阿与,你往后退几步。”
阿与举着花架,往后倒退,他只顾着花架上面,忽略了身后的栅栏。
“小心。”佩儿话还没有说完。
阿与就被身后的栅栏绊倒了,他惊呼一声,身体失重往后倒,手臂脱了力,眼看花架就要砸在了许楠的身上。
一只手臂挡在了她的面前。
许楠呆滞了几秒,目光慢慢向上,白色纱布包裹的手掌,替她挡住了几十斤重的花架。
纯白的纱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血迹染红。
陆以泽的伤口裂开了。
“先生!”佩儿的尖叫声,拉回了许楠的思绪。
陆以泽的另一只手扶在她的腰上,眉头微微一皱。
许楠下了椅子,阿与也站了起来,连忙赶过来将花架移开。
纱布被染得鲜红。
“陆……对不起。”许楠一时惊乱,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扶你进去,佩儿去找医生。”
陆以泽没说话,顺着许楠的动作。
“很疼吧!”许楠扶着他坐在桌子前,手臂搭在桌面上。
陆以泽眉间更加深沉了,低沉的声音从嗓子里发出来,“嗯。”
“医生应该很快就来了,你忍一忍。”许楠看着桌子上的血迹,鼻尖沁出了点点汗水。
她拿着纸巾,想要擦一擦血迹,又不敢随便动手。
两人离的很近,近的陆以泽能清楚地看见她鼻尖上的绒毛。
目光深远而悠长。
他吻过,抱过,却远远不及现在。
许楠还没有察觉到,她紧张的坐立不安,“怎么还没来啊!”
“我给你倒杯水吧!医生不知道怎么回事,佩儿也不回来了。”
许楠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手边。
陆以泽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水杯。
“你现在要喝吗?”
他点点头。
许楠端起水杯,递到他的嘴边。
她越急越乱,忘记了他还有另一只健康的手。
陆以泽抿了一口,垂下的眼睛慢慢抬起,漆黑的眸色,深不见底。
对上许楠的视线,她怔了一瞬,端着水杯的双手抖了抖,洒出来些许水。
“对不起。”她又慌乱的放下水杯,擦着他衣服上的水渍。
“干嘛!”佩儿刚刚踏进前厅里,医生及时拉住了她的胳膊,两人躲在门外,“你别拉着我啊!先生的伤口裂开了。”
医生看着眼前的场景,他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
“我们现在进去,才是打扰了陆总。”
佩儿不解的看着他,医生抓着她的脑袋,“你什么时候看夫人这样面对过陆总吗?”
佩儿眨眨眼睛,才反应过来。
大多时间的两人都是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即使在一起吃饭,也很少说话。
从未有过现在的场景。
“你在这等等,我去找医生。”
“来了来了。”医生这才走进来,“陆总不好意思啊!来晚了。”
佩儿,“……”
“要紧吗?”许楠看着医生正在重新包扎的手问道。
“没事,后面要小心了。”
“会留疤吗?”
陆以泽看了医生一眼,医生接收到了信号,“留疤是肯定会留的,只要后面再小心一点,等完全好了,涂点药膏,问题不大。”
“比如说这只手万万不可以再搬重物了。”医生摇头,“不是重物,是尽量不要使用这只手。”
“好的,谢谢医生。”
听到会留疤,许楠心里很是自责。
她不知道的是,第一次就会留下疤痕,单纯地以为是这一次救她导致的。
许楠翻开书籍,查阅着淡疤养颜的汤药。
手上的皮肤也应该适用吧!
厨房里小火慢炖着,许楠微抿了一口。
跟书上描述的味道一样。
她抬起手刚想敲响陆以泽房间的门,房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
许楠猝不及防的对上他的目光。
她木讷的张了张嘴。
陆以泽的头发还在滴水。
“我……我煮了点汤,书上说具有淡疤的效果。”许楠忙举起手中的托盘。
陆以泽将房门打开了。
这是许楠第一次走进他的房间里,平时都是在书房。
不似她的少女风,整个房间里呈灰黑色装扮,简单的欧式风格,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木香。
“那我放在桌子上了。”许楠轻轻的放在书桌的一角,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
一回头,陆以泽坐在椅子上,穿着简单的家居服,洗完澡的他皮肤显得更加病态的冷白,唇瓣呈现出一点红。
他看着她。
黑瞳惊人的透亮。
许楠下意识的瞥开视线,落在了汤药上,“书上说趁热喝,效果才会更好。”
“手。”陆以泽说,“不方便。”
“啊?”许楠茫然。
陆以泽绷着脸,直勾勾的看着她。
许楠快速的捋了捋他的话,问道,“手不方便?”
可他伤的是左手。
算了,许楠硬着头皮端起了碗。
她拿着汤勺的手,轻轻颤着。
一勺,两勺。
许楠站在他身边,有些拘束,看着他喝。
“夫人。”刘婶站在一楼大厅,喊着许楠。
“我去看看。”许楠放下了手中的碗。
“怎么了刘婶?”
“你灶台上的火要关吗?”
“关吧!我刚才都忘了。”
“好的。”
许楠回到了房间里,她重新端起了碗,手上的重量有些不对。
她尝试性的掂量着几番,凑近看,汤药还在冒着热气。
“怎么变多了?”她喃喃道。
陆以泽神色不变,淡定的看着她的动作。
桌子边的水杯里,少了半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