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台门被风吹开，发出咯吱的声音。
许楠起身，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她走到天台处将门关紧。
顺道准备去看看许一诺和许一言的被子有没有掉落在地上。
她轻轻的推开门，正巧迎上陆以泽抬头的目光。
他在捡起被许一诺和许一言掉落在地上的玩具。
许楠顿了顿，眸光微微有些惊讶。
陆以泽将两人的被子盖好，走出了房间。
“怎么醒了？”他问许楠。
“我听到天台的门开了，准备来关上。”许楠指着门。
“走吧！”陆以泽牵着她的手，回到了房间里。
两人盖好被子，许楠侧着身看他，“你起身很多次了吧！一诺睡觉喜欢踢被子。”
“睡吧！”陆以泽吻着她的额头。
每逢夜间，许楠至少要起来四五次给许一诺盖被子，而这些，陆以泽在尝试学着。
学着做一个合格的爸爸。
“哥！”
早上十点，陆真仪跟着宋霜华过来了。
许一言踩着小粉兔拖鞋，脚步轻轻走下楼梯，她嘟着小嘴，“你们小点声，爸爸妈妈还在休息。”
“爸爸妈妈？”陆真仪凑上前看着她，“谁是你爸爸妈妈，你又是谁？”
她盯着许一言的小脸，良久，忍住心里那一丝妄想，“小妹妹，你妈妈叫什么？”
“我叫许一言，我妈妈……”
她的话被宋霜华打断了，“哎吆，乖孙，奶奶来看你了，想奶奶了没有？”
宋霜华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许一诺，忙乐开了花，上前想要抱着他。
许一诺稍稍偏过身体，绕开了她。
“怎么了？不记得奶奶了？”宋霜华忙跟在他身后。
陆真仪拉住宋霜华的胳膊，以为她想孙子想疯了，“妈，妈，打住，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就来个孙子，还奶奶？”
许一诺回过头看着陆真仪。
陆真仪愣了几秒，松开宋霜华的胳膊，疾步走到他面前蹲下。
她抬起手描绘着许一诺的脸，喃喃道，“太像了。”
许一诺虽然谨记许楠的教导，可面对陌生人的突然靠近，他从心里还是会有抵触。
他缩了缩胳膊，往后退了几步，睁着大眼睛，陌生的看着陆真仪。
“一诺一言，有没有向奶奶和姑姑问好？”
这声音？
一瞬间，陆真仪僵住了身体，她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容貌依旧，清婉动人，更添韵味。
许楠站在楼上，温柔的看着她，眼底溢出笑容。
陆真仪猛地看向许一言，她没有看错。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嫂……嫂嫂？”陆真仪试探问道，“许楠？”
许楠顺着楼梯走到了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还是没有变。”
“你真的是嫂嫂嘛？”陆真仪感到难以置信，五年前她是亲眼看见她跳下去的。
而现在却是完完整整的站在她面前。
许楠笑着点头。
“真的跟嫂嫂一模一样。”
“妈妈，她是姑姑吗？”许一言抱着许楠的腿，怯生生的问道。
“是的，你要喊姑姑好奥！”
“姑姑好，我叫许一言。”许一言亮起双眸，小奶音大声的说。
“你好，你好。”陆真仪颤抖的抱起她，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这场时隔五年的梦终于醒了。
“姑姑不哭！”许一诺抬起小肉手，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姑姑没哭。”陆真仪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笑了出来。
“好了，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宋霜华绕开众人，走向许一诺，“睡到现在才起床，乖孙有没有吃早饭。”
许一诺紧闭着嘴巴，不吭声。
“一诺，奶奶跟你说话呢！怎么不回答？”许楠拍着许一诺的后脑勺。
“我跟我孙子说话，你插什么嘴？”宋霜华不满的看着许楠。
许一诺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宋霜华，“刘奶奶做过早饭了，我已经吃过了，妈妈不是在插嘴。”
宋霜华一愣，伸手就要抱起他。
许一诺躲开了。
“一诺！”许楠微怒。
许一诺鼓着脸颊，大眼睛直直的看向她，委屈极了。
陆以泽抱起他，揽着许楠的腰，亲吻着她的侧脸，“早安。”
带着他们越过宋霜华，坐到了餐桌上。
“爸爸。我吃过了。”许一诺看着他。
“陪着妈妈吃。”
“嗯！”许一诺认真的点着头，将桌上的早点摆到许楠面前。
陆以泽护妻的模样让宋霜华满身火气，她抽开许楠对面位置上的椅子，坐了下去。
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镶满美钻的手指随意滑动，扔给许楠，“我知道你是想用孩子捆绑住我儿子，好的我接受，两个孩子你们一人一个，男孩归陆家，你带走女孩，顺便送你一点算是抚养费。”
许楠淡定的喝着粥，目光随意瞥过支票上的数字。
九个还是十个零吧！
陆以泽搅拌着碗里的粥，耐心的喂着许一言，眸光平淡冷漠，声音寒了几分，“是我用孩子绑住她的。”
宋霜华攥紧手心的支票，恼火的看着他，“你要什么样的没有？偏偏又是这个丫头。”
“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如果两个孩子你都要，我答应都留下。”
陆以泽停下了搅拌的手，目光冰冷直直击着宋霜华的心，声音冷漠而又坚定，“我要的是她，只有她生的孩子，我才会留下。”
宋霜华气急败坏，猛地站起身体，指着陆以泽，“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奶奶，吃饭饭。”许一言将跟前的粥推向宋霜华。
宋霜华正嫌气没有地方撒，她顺手将粥端起朝着许一言泼过去。
“妈！”陆真仪没有拦住她。
许楠下意识的伸出胳膊，挡住了泼向许一言面部的粥。
一半洒在她的衣服上，一半洒在许楠胳膊上。
“你干什么？”陆以泽忙起身，甩开宋霜华的胳膊，疾步走向许楠。
辛好，许楠还穿着长袖的衣服，只是皮肤有些泛红。
刘婶忙拿着冰块敷着受伤的皮肤。
陆以泽转过身，看着被他甩在沙发上的宋霜华。
眸光狠戾阴暗，仿佛又回到了那段不可回忆的过去，“她是我的底线。”
许楠是陆以泽的唯一更是他不可违背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