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雪忽然语气低沉了一些:“你也有点帅啊,就是晒黑了点。不过你是真的瘦了好多了,肯定过得很辛苦。”
我打了个哈哈,笑道:“跟着那俩二货老板,不辛苦才怪呢。”
“新锐现在有多少人?”卿雪问道。
“现在六个人了,不过业务量不是很大。这个月看看盈亏持平。”我笑道。
“那还行。”卿雪一边给我夹菜,一边说,“我15号发工资,到时候再给你打钱哈。”
卿雪做的菜还行,不过光是看她就足够了,饭菜味道、品相什么的无所谓啦。
“不着急,我现在收入还能挺住,王总他们待我不错。”我说道。
“当然啦,你可是他们第一个超级元老级别的员工哟。”卿雪笑得挺开心。
两人又默默往前走。
走到金罗路口子上,下起了小雨,风特别大,吹着有点冷飕飕的。
卿雪抱了抱肩膀,打了个很轻微的冷战。
我脱了外套给她披上,加快了步伐往地铁站走。“那是,”我把胸口拍得噗噗作响,“岂止是元老哟。你等会儿啊,我给你看些东西。”
我起身去电视柜抽屉里拿了几张名片放在餐桌上,让卿雪过目。
“这俩二货自己给我印的名片,说是想用啥就用啥,你说我是不是新锐权利最大的人?”我有些无奈。
哈哈哈,卿雪看着那些名片,眼泪花儿都笑起来包起了。
吃完饭,我先把碗筷收拾了,再把卿雪的饭盒洗好擦干,又放回口袋。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娱乐新闻。
“啧啧,明星就是好呀。”卿雪感叹着。
“是呀,”我附和着,不过随即又道,“世人只羡人前贵,哪晓背后遭的罪哟。”
卿雪沉默,然后很赞同地点头。
“你现在住在哪里?”我问卿雪。
“刚过来成都不久,公司给员工租了宿舍,我和其他两个女孩子住一个三居室。”卿雪道,“就在东门大桥那里。”
“那还行,你上班挺方便。”我说着说着换了个话题,“对了,叔叔的身体咋样?”
“恢复得还可以。不过我爸爸闲不住,现在又去找工作去了。我弟弟读书也要钱,我这儿上班挣钱还要还债。”卿雪捂着额头,语气低落,那模样别提多让人心疼了。
“慢慢来,好日子会来的。”我只好安慰道。“我们去散散步去?”
卿雪看了看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正好散步去地铁站。
两人走在石人东路上,步伐都不快。
“洛夏,”卿雪走在我旁边,很温柔地道,“你会留在成都么?”
我挠挠头:“看情况吧。这边我想挣点钱,同时帮助王总他们把公司做好一点。如果过不下去,也许会考虑去外地打拼打拼。”
“嗯。”卿雪简单回应了一下。
走到进站口,我把饭盒口袋递给她,摆摆手:“加油。”
卿雪接过口袋,甜甜一笑:“你也要加油哦。”
看着她踏上电梯,我呼出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周日你休息吗?去浣花溪公园玩怎么样?”
卿雪转过头来,笑靥如花:“好啊。周日上午十点,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我心情很好,简直不要太好。
我突然对自己有了信心。
我在心花怒放中,接到了胎爷的电话。
“洛子,我……”胎爷磨磨唧唧犹犹豫豫。
“出事儿了?”我纳闷道。
胎爷在学校,会有什么事儿?
电话那边,胎爷沉默。
我着急了,大声问道:“你特么有事儿快说。”
“我,我被打了,在宿舍楼里。”胎爷道。
我一听这话,倒是放松了下来。肉体上的屈辱,问题不大,不知道有没有心灵上的伤害。
我冷道:“第一,是谁?第二,为什么?”
“唉。我在图书馆看书,有个女的坐我旁边。”胎爷咳嗽了一下,又说道,“后来她遇到了一道难题,问我。我就帮她解答了一下。”
我一听大概明白了:“有男朋友?”
“嗯。大中午的我一个人在寝室里,他们三个人,我就,就吃了亏。”胎爷恨道。
我脑子盘旋了一下道:“你小子是不是还有其他骚操作?”
“嘿嘿。”胎爷应该正在不好意思地挠头,“我还约她花前月下呗,你也知道我这个脑子找个女朋友不容易,看那女可能对我有意思,我就直挺挺地发动攻势了……”
“行了,这事儿我安排。等着我们。”我笑了,道了一句,“是不是很漂亮?”
“额,不漂亮。”胎爷直接道,“不过身材太带劲,我遭不住。你知道的。”
我挂了电话,颇感无奈。
胎爷脑子其实很好,不过仅限于读书,其他方面尤其是谈情说爱,简直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给挺子打电话。
他被抓回去之后我们就没联系过,连微信都没动静。也不知道他翻了两条船的事儿解决完了没有。不过最后应该还是没结婚,不然肯定给我们说的。
我想了想,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
胎爷被揍了可不是小事儿,看热闹送嘲笑这事儿,肯定不能少了他。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一接起来就是铺天盖地的骂声。
“你个王八羔子,还特么有胆子给我打电话?你个出卖兄弟的小瘪三,你个汉奸走狗卖国贼,你个……”
我就静静听着,等他骂得喘不过气了,才轻飘飘开口:“骂累了歇会儿。”
“爬爬爬。”挺子在那头呸呸,“狗儿的,你晓得老子有好惨不?老子回来了就没出过门了……”
我没好气道:“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活该?”
我一句话打过去,挺子就沉默了。
“是我活该,我挺混蛋的。”挺子叹气道,语气中颇有些忏悔的意思。
那忏悔有几分真假,我心里没数?
“这教训还不够?别特么管不住自己,那事儿就那么好玩儿?你特么再乱来我给你狗日的打雌性激素,仨月让你变公公你信不信?”挺子停了嘴,该我骂了,“你狗日的败家玩意儿,这次是不是让你老爹伤透了心了?是不是因为你那些个破事又花了大价钱?你特么读了这么多年书,都特么读到猪脑子里去了?都快奔三的人了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
我一句接一句骂,直到我估摸着挺子的脑袋已经垂到地面了。
挺子小心翼翼地问我:“别骂了,打电话到底啥事儿?”
我捶着胸口顺气:“胎爷在学校被打了,去不去看笑话?”
挺子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这事儿必须去啊。不过我先给我老爹请假,我被禁足了……”
“该!你就作吧你。”我道,“这热闹,有你不多,没你不少。小爷我自己解决。”
“别呀,小三,三哥,我亲三大爷!我兄弟被打了我特么能袖手旁观?”挺子那边都快哭了,“主要是我特么太想出来透透气了。我就说你被打了可以不?我老爹肯定让我出去……”
我曹,挺子果然还是一如既往没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