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和李文秀冲了凉,上床休息。
李文秀主动的贴了上来。
每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她都会格外的依赖王林,也会和王林贴得特别近。
这是女人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王林抱着她,吻吻她的额头:“还不累啊?睡吧!”
“我想。”李文秀发出嗲嗲的声音。
“累了。”王林说道,“明天早上吧,刚刚长途旅行,不适合做剧烈运动。”
他今天做得运动实在太过剧烈,已经不想动了。
李文秀信以为真,也就不再强求,只是贴着他睡。
“哎,王林,唐家和颜家,为什么都来拉你投资合作?”李文秀问道。
床头灯还没有关,卧室里弥漫着温和的灯光。
李文秀浴后的俏脸,白里透着红。
王林算得上花丛老手,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识过,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妻子,真的是一个宝藏女人。
一般的女人在生养过后,尤其是顺产后,某些方面会比较不如从前。
但李文秀却是個例外,她的身材仍然丰盈,一切都是挺好的。
李文秀和周粥,跟着沈雪锻炼,恢复身体,她们三个人的身材管理得极为曼妙,特别是有些功能,经过一些特殊的腹部锻炼以后,缩收如初。
这就是沈雪的功劳了。
这也是王林为什么沉迷于沈雪的原因。
此刻,王林的手,穿着妻子的头发,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轻抚她的后背,缓缓说道:“你在想什么?”
李文秀吹气如兰,眼望着王林:“香江多的是有钱人,颜、唐两家在香江人脉也广,他们缺钱,随便都可以拉到投资,别说到外面去找投资,便是他们自己家里,也有的是钱吧?何必要来找你呢?”
她刚洗过,全是素颜,柳眉琼鼻,双眼晶亮。
王林抱着娇妻,不由得有了想法,笑道:“别谈这些事了,谁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呢?”
李文秀感知到他的反应,咯咯笑道:“不是说长途旅行之后,不能剧烈运动吗?”
“那就适当运动。”王林笑道。
“嗯!”
李文秀翻身趴在他身上:“你辛苦了,我来运动。”
“……”
太平山顶的晨风,吹拂着别墅周围的大树。
浓阴遮蔽之下,别墅变得阴凉而舒适。
啁啾的鸟叫声,唤醒了还在睡懒觉的人。
王林听着鸟鸣,闻着微带海风味道的空气,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
他睁开眼,照例是看不到妻子的。
哪怕是同样的上班、运动完毕,第二天早,她总会比他先起床,张罗一家人的早餐。
家里虽然有了佣人,但具体吃什么,还得女主人做主。
王林洗漱完毕下楼来,闻到喷鼻的早餐香气。
“王林,你今天没事吧?要不要陪我们一起逛街?”周粥问道。
“我有事,我要去海外事业部看看。”王林道,“你们这么多的人,还用得着我陪啊?等我忙完了事情,再陪你们吧!”
李文秀笑道:“就让他去忙吧,我们逛我们的,还好玩些。我们今天去美容院,香江这边的美容院手法特别好,我们去试试看。”
周军道:“美容院是你们女人玩的地方,我就不去了,我去电影院看电影。”
王琳道:“你带着长弓啊!”
周军道:“儿子这么小,我哪里带得住?我看的电影,也不适合他看。”
王琳道:“你想看什么少儿不宜的电影?”
周军嘿了一声:“什么叫少儿不宜?我要看的是鬼片,你觉得你儿子难坐得住那么久?”
“那我带着儿子,我还怎么去做美容?”王琳也不干了,“我不管你去哪里,也不管你去做什么,你带着儿子就行。”
周军道:“早知道就不带儿子出来旅游,这不是找罪受吗?玩也没玩好。”
王林道:“军哥,你去看电影好了,孩子交给徐姐带。徐姐,你帮忙带一下长弓。”
徐英答应道:“可以的,文文和长弓在一起,还能有个玩伴。小米和霏霏两个人太小了,文文不愿意和她俩玩。”
沈雪笑道:“一起带过去就行了,我们这么多人去做美容,差不多就把他们美容院给包圆了,他们的人还不得帮我们带孩子?”
李文秀道:“我们这边也有人,徐姐和陈伶、陈俐都在。”
周军笑道:“太好了,那我就去看电影了啊!”
王琳道:“你身上有多少钱?拿出来。”
周军往口袋里一掏:“就一百块钱!”
“就一百?另外的口袋掏一掏。”王琳说道。
周军便往另外的口袋里掏,空手伸进去,又空手掏出来:“你看,没有嘛!”
王琳走进去,往他口袋里一掏,却掏出一叠钱来,怕有一千多块钱。
“这是什么?”王琳瞪眼道,“你藏着这么多钱,又是一个人出去,你想做什么?香江这边的风气十分开放,什么楼凤多得很!你不会是想去找她们吧?”
周军苦笑道:“莪都不知道你说的楼凤是什么玩意!我上哪里去找她们啊?”
王琳道:“反正我信不过你,这钱我收了。”
周军苦瓜着脸道:“哎!我一个大男人,身上就一百块钱?这可是在香江啊!我也太难了我!”
王琳道:“你就看个电影,吃个饭,一百块钱还不够?小半个月工资呢!你别把自己当成大款啊!”
王林看着周军,不由得心生同情。
一个男人活到这地步,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庆幸有个管家婆呢?还是该可怜他?
周军沉着脸不说话了。
王林拉了拉堂姐的手,低声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好歹给军哥一点面子吧?他堂堂男子汉,别让他变成汉子难!”
王琳道:“弟,我们和你不同,你是土豪,家里人花钱不用省着,我家是普通家庭,每年的收入是一定的,我们来香江旅游,耽误了工作不说,还得多花不少钱,我们这一住至少得半个月吧?我们只带了这么多钱,我不省着一点花,到时就只能问你借。”
“行行行,我借。你们在香江的一切开支,我全包了,行不行?”
“你包了当然可以。不过我还是不能给他太多钱,谁知道他背着我到外去做什么事?”
“……”
李文秀等人早就见惯不怪,也没有人嘲笑周军。
但周军的脸面,却是真的丢光了。
吃过早饭,王林对周军道:“军哥,你会我的车下山,回来的话,你打忠叔电话,我们去接你。”
“行。”周军兴致不高的应了一声。
王林也不管女人们了,和周军出了门,坐上车离开。
车子驶出院门。
王林掏出一叠钱来,递给周军:“军哥,这点钱,你留着花销。”
周军一看,连忙摇手:“这太多了,我现在没有私房钱,我还不上啊!”
“嘿,我们之间,谁跟谁?你拿着花就行了,不用你还!”王林笑道,“小心点,别让我姐知道就行。”
“啊?这?”周军接过那一叠钱来,这是一万港币,足够他在这边花销用度了。
王林道:“男人手里怎么能没有钱呢?男人没有钱,就跟战士没有枪,没有底气!”
“唉,可不是嘛!”周军长叹一声,“我不想变成土豪,有花不完的钱,但我也想过上不缺钱的生活啊!最起码,我想买个什么,想买就能买,是吧?王林,我特别羡慕你。”
王林道:“军哥,你的家庭条件,算得上好的了。”
周军摇了摇头:“我在单位里面,但凡同事们跑过来讨论去哪里聚餐,我都会找借口去厕所。因为我不敢跟他们出去吃饭。”
“这是为什么?”
“兜里没钱啊!”
“军哥,你不至于吧?”
“你姐管得太严了!我现在连给车子加油的钱,也得先向她请示汇报,她看过上次加油的时间后,才能批给我。”
“哈哈哈!”王林笑了,但笑中又带着泪,“军哥,我姐有这么厉害吗?”
“她总说我在外面接送女同事,浪费油钱!”
王林无语的摇了摇头,心想还好,自家的婆娘,没有像堂姐那样小器和精怪。
李文秀如果像王琳一样,那他俩的婚姻,只怕早就四分五裂了。
什么样的男人,配什么样的女人,这样才组合成了世间的万家灯火,每个家庭演绎出不一样的故事。
“哎,王林,楼凤是什么意思?”周军好奇的问道。
“军哥,你真的不懂?”
“我哪里懂啊!楼凤?是什么?”
“这个词,源自香江。香江这边的法律,有些特别。香江的法律禁止两个或以上的女人在同一场所做交易,换句话说,一个女人单独在自己的住所做交易,并不违法,政府是不管的。”
“还有这样的事?”
“在大街上,或者被人知悉、看到的方式去谈价钱做交易,那就违法。但是,如果在屋子里,租的房间里,里面的行为无从证明,警察没有法院的搜查令,是无法进去的。”
“不可思议!”
“还有一个词,叫一楼一凤。她们一般和集体是分隔开的,也就是俗称的单干,独立生意。她们挣多少都是自己的,所以单干的收益会更多。和在其他会所的姐妹相比,她们不用上交百分之四十到六十的保护费,也不用忍受一些自己不愿意接待的客人。不过有一点,就是碰上吃霸王餐的客人,她们就要受欺负了,因为没有人保护她们。”
周军听了,只是摇头。
王林笑道:“军哥,玩归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啊?”周军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玩?我不去玩!我绝对不会去玩的!我对你姐,那可是一心一意的!我这辈子,只有你姐一个女人。”
王林道:“绝种好男人啊!”
周军嘿嘿一笑:“我和你不同,我觉得,一个男人一生中能有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女人,就知足了。”
王林问道:“军哥,我姐管你这么严,你对她没有意见吗?”
“不会有意见。”周军轻轻摇头,“因为我知道,她是爱我,在乎我,所以才管我管得严格。我特别喜欢她这种管我的劲。如果哪一天,她不再管我了,放任自流了,那我反倒会担心她是不是变了心。”
王林愕然。
他把头缓缓靠在车椅上,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人世间的幸福是多种多样的。
别人的幸福,又怎么能够理解呢?
曾经也有一段这样的幸福属于王林啊!
只不过,这一世,早就物是人非了!
车子下了山,在中环放下周军,然后载着王林,前往香江分公司。
王林忽然说道:“忠叔,去维多利亚港。”
“好的,王总。”忠叔从来不问为什么。
车子很快就到了维港。
维多利亚港的清晨是寂静中的繁忙,海风温和的在空中盘旋,带来清爽的气息。
电车己经早早开始运行,那些从各个公寓楼奔出的青年,脸上还带着梦乡的记忆。
风是凉爽的,大道上已有晨跑的人。
王林在港口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他掏出烟和打火机,点着了一根。
忠叔站在车门旁边,看着不远处的王林,很是纳罕,王总这是怎么了?他跟随王林这么久,从来没见过王林有过这么落寞的时刻。
同样是男人,同样有过痛苦的经历,忠叔似乎读懂了这一刻的王总。
王林吸着烟,看着繁忙的港口,听着此起彼伏的汽笛声。
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也不会有人觉得他是个怪人。
那些在甲板上忙碌着的底层工人们,更没有时间朝他投来一瞥。
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王林再次点燃一支香烟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忽然下了起来。
那雨点有豆子那么大,噼里啪啦的下,跟炒豆子似的。
忠叔大喊道:“王总!王总!下雨了!”
雨水打湿了王林手里的烟头。
但他似乎浑然未觉,居然把烟放进了嘴里,还吧唧了一口,吸不出味道来,他才发现下雨了。
但王林还是没有动弹,就这么坐着,任由雨水淋在身上。
忠叔拿出车里的雨伞,快速的撑开来,想给王林送去。
可是,当他看到王林这一幕时,忽然心有所感,停止了脚步。
男人有时候,就是想淋一场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