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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使君惊四座(1 / 1)

魏方进一句话就把陈希烈堵的哑口无言,让他挑毛病可以,真要负责全城所有人的生计问题,那是万万不能的。现在的情况就好像和尚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要想养活那些在民乱中的失产百姓,只有让城中有产的富户掏出自家的粮食来救济。而这么做,无异于得罪了城中最有权势的一群人,此时秦晋所遭受的非议,不正因为此吗?

究其竟,城中的贵戚们根本不在乎秦晋搞什么民营和战时管制,但若这两点触犯了他们的自身利益,那就另当别论了。

陈希烈正是看明白了矛盾的根本所在,因此才刚当众在太子面前非议秦晋。毕竟太子也不可能为了秦晋一个人而得罪了城中所有的贵戚吧?然则,他还是低估了太子对秦晋的支持与信任。

李亨不但明确的斥责了陈希烈的说辞,甚至还坦言秦晋的背后站着自己,谁若想动秦晋一根手指头,就是动他李亨。

这句话的分量直与撕破脸一般无二,在一向温文尔雅的李亨而言是绝无仅有的。陈希烈闻听太子如此决绝的话语,惊的倒吸一口凉气,又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老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啊!”

唯有声泪俱下的表明忠心,李亨的态度也缓和了下来,安慰道:

“老相公忠心,李亨全看在眼里,还望老相公全力支持李亨才是!”

陈希烈擦了擦老脸褶子里的浑浊泪水,亢声道:

“老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亨闻言大喜,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殿上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陈希烈今日所为太难看,谁不知道秦晋在长安守卫战中的重要性,现在摆明了车马要踢人家一脚,还想把太子也拉下水,这不是得了失心疯吗?

由此,魏方进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陈希烈这么糊涂,即便复出了又如何?怎么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呢?他甚至还希望陈希烈就这么一直高调的糊涂下去,然后尝尝秦晋的雷霆手段。

自从马嵬兵变之后,他算是彻底认识了秦晋这个人了,并暗暗警告自己以后但凡任何事都不可与之为难,甚至要积极主动的与之配合,否则会有一长串人成为自己的前车之鉴,而这其中最有分量的一个人就是当今天子李隆基。

不过他也有预感,李隆基自马嵬之变后将逐渐退出唐朝的权力中心,取而代之的究竟是太子还是秦晋,一直难有定论。

众人各怀心思,身为舆论忠心的秦晋却置身事外的沉默着,好像与己无关一样。

突然间,秦晋的眼睛里散发出灼人的光芒,朗声道:

“臣以为,殿下当于此危亡之时即皇帝位,只有新君登基才能振奋天下人心,收复两京才不会成为一句空谈!”

此言一出,点上骤然安静,只有大臣急缓不一的喘息声高高低低。

刚刚魏方进还觉得秦晋得罪了城中绝大多数的贵戚,有点得不偿失,毕竟神武军要想在长安站稳脚跟绝对离不开这些人。现在他又顿觉窒息,甚至连思维都停止了。让太子李亨于此时继位登基,那岂非就是废掉了当今天子,然后再与其上一个尊号,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太上皇吗?

要知道,李隆基当了四十余年天子,向来以强势著称,而李亨在作为储君的十几年里也一直被天子以各种借口打压,甚至几度濒临被废的边缘。谁又能想到,就是这个看起来有些懦弱的太子竟能有朝一日亲手夺权。

与此同时,魏方进更对秦晋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么大胆的想法也只有此人能够想到而又当众提出来。只要李亨答应下来,秦晋这个首倡之功是万万不能少了的。

经过了初时的震惊以后,殿上的数位重臣都纷纷附和着秦晋的说法。

“臣等恭请殿下即皇帝位!”

非但列为重臣,就连李亨都被秦晋突如其来的建议惊呆住了,他看着呼啦啦跪倒在自己脚下的重臣,心中亦是澎湃不已。但心底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着他。

“李亨啊李亨,千难万苦这才是第一步,千万不能被利欲熏昏了头脑……”

“天子身体康健,李亨何德何能即皇帝位?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为了表达自己推辞的坚决,李亨甚至不停秦晋进一步的解释,连招呼都不打拔腿便走。

宦官李辅国见状赶忙一溜小跑追了过去。

“殿下,殿下,慢些走,小心……”

只留下列为重臣目瞪口呆,陈希烈瞪了一眼秦晋,鼻间重重闷哼,拂袖而去。其余几位和秦晋关系一般的大臣也随之离开,只有魏方进和崔光远凑了上来。

“秦使君有把握说服殿下提前继位?”

秦晋却答非所问。

“目下的情况不是秦某有没有把握说服殿下继位,而是殿下必须从速继位,若晚了只怕于长安形势不利!”

“这么严重?”

崔光远大讶。魏方进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秦晋与二人先后出了大殿,又一边解释着因何有此一说。

“天子西狩蜀中,而蜀中又与关中道路艰难,消息传递一来一回也要数月之久。倘若殿下不即皇帝位,恐怕有些人未必肯听命。若继位,情形又大大不同,提调任何人都名正言顺,倘若有人不从,则是违诏……”

“使君此言有理,殿下毕竟甚少牵扯朝政,恐怕某些人便如所言,阳奉阴违,崔某愿与使君联名奏请殿下早日登基。”

秦晋不置可否,一旁的魏方进却道:

“老夫以为,以殿下的性子向来不善作伪,倘若不想,就是咱们说出花来也未必肯哪!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魏方进最善于揣摩人心,这与秦晋的估计也相差无几,只得轻叹一声。

“从长计议就晚了,还须想个扎实的理由,让殿下无从拒绝!”

魏崔二人都是一连的茫然,如果靠嘴皮子就能说服太子,这是否也太儿戏了?

不过,这种话若出自旁人之口,魏崔二人一定会一笑置之,但出自秦晋之口又大大不同了,谁都知道此人言出必践,从未有过食言之举,既然他认为能够想出一个扎实的理由令太子改变心意,那就一定不会是无的放矢。

但细细追问下去,秦晋又只是摇头,也不说他究竟想到了什么。

……

东宫原本是太子的居所,现在却成了皇子皇孙与公主县主们的聚居地。突然间住进了这许多人,使得一向宽敞的东宫也显得拥挤了不少。

毕竟皇子皇孙与公主县主们不时普通的宫人仆役,在有司的安排下,按照身份地位从高到低的顺序,每人可分得一间屋子居住,或两人乃至数人一间屋子居住,使唤宫人也按照从高到低的顺序,每人可分到一名宫女或宦官,乃至数人共用一名宫女或宦官。

虫娘在此前已经受封为寿安公主,地位不低,按照此前定下的规矩,她自然有资格独得一间屋子,一名使唤宫人。

“公主,今日的饭食怕是又送不来了……”

分派下来的宫女与虫娘还很生疏,怯生生的说着。

此时的虫娘洗去一身灰土,穿带了宫中服饰,与那状若乞丐的黑瘦少年已经判若两人,虽然衣着比平时素朴了许多,亦不施粉黛,但依旧美丽素雅。

虫娘秀美微蹙,问道:

“东宫中的饭食,按照规矩每日当派发几次?”

“回公主的话,一日派发两次,可咱们一日只能吃到一顿饭,还只有一碗糙米饭……”

虫娘明眸一转,看着那宫女,又问道:

“你此前是伺候哪位皇女的?”

“奴婢到公主身边之前是伺候三位县主的,县主们每日便只有一碗糙米饭,日日都饿着肚子呢……”

那宫女见虫娘语气温和,胆子也大了许多,说了不少抱怨的话。

虫娘好似若有所思,轻声说道:

“我听说城中粮食短缺,想来东宫也是如此,省下的粮食还要供应军队。”

那宫女急道:

“公主心肠好,一心为大处着想,实际可不是这般情况。负责分派饮食衣物的乐成公主是顿顿有酒肉,午后还有热茶汤驱寒……还有不少公主、县主们也是这般待遇……”

“这是何故?”

“还不是恭维了她,送了礼金的便吃好穿好,不曾理会的便受冻挨饿?”

宫女的话匣子似乎也收不住了,“其实哪个不想吃好穿好,苦于逃难时身边的金银早已失散丢掉,哪里还有东西去做见面礼呢?若空手去的,乐成公主准将人撵出来……”

说罢,宫女又看了看虫娘身上的金玉饰物,这些都是太子嘱咐人私下送来的,比起分派给她的粗布衣衫实在好太多。

“公主既然有富余的,何不给那贪财的送点过去,总比饿肚子好的多……”

虫娘微笑,又反问那宫女:

“我自有办法,不送礼金,也能使那贪财的,乖乖送来一日两餐,还有热茶汤……”

宫女见虫娘学自己说乐成公主是贪财的,觉得有趣,掩嘴想笑又不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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