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姚在燕尾巷用过午饭,就跟着祁玉又回了清幽茶园,只因她的马车还在茶园的马厩里。
天气越来越冷,后晌来吃茶的人很少。端木姚见祁玉没什么事做,便热情相邀道:
“阿玉,要不你跟我回威远侯府玩吧?”
祁玉婉拒了,“茶园里还有一堆琐事待处理,我恐怕还不能走开……”
端木姚虽有些遗憾,但还是说道:“那等你哪日得空了,就来侯府找我可好?”
“好。”祁玉笑着点头。
“那我先走了,你且去忙。”端木姚跟她挥了挥手,转身踏上马车。
目送端木姚离开后,祁玉便转身进了茶园。
“公子。”一名茶侍看到她,快步走过来。
祁玉停住脚步等她走近,“何事?”
茶侍躬身回道:“小侯爷在三号雅室等您。”
祁玉眉头一挑,随后脚下一转,向三号雅室走去。
“叩叩——”
“进来。”
祁玉推开雅室门进去,就看到端木晔披着披风,伸着双手在碳炉那里取暖,“你这是刚从宫里出来?”
“嗯。”端木晔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手,解下披风放到矮榻上,“听说我阿姐跟你一起去了燕尾巷?”
祁玉点头,“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她刚坐马车离开……”
“无妨。”端木晔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她。
“这是我今早才收到的陆济传回来的信,芸娘给你的。”
祁玉刚来到皇城时,便写了封信回陆家村报平安。半月前,她也收到了芸娘的回信。
她正打算今日回去给芸娘写信呢,没想竟先收到了她的来信,且还是让陆济传送的。
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祁玉忙拿过信笺展开,一目十行的把信看完了,才暗松一口气。
原来是村里的事。
端木晔见她看完了信,轻声询问:“你打算如何做?”
显然,他已经看过了信笺上的内容。
祁玉把信笺折好,“我之前就想过在陆家村种植棉花,但又担心村里的人不信任我,所以就暂时歇了这个心思。
想着,等我在县城多种植两年棉花,让他们亲眼看到我种棉花赚钱了,再去说服他们……
没想到,里长今年就主动找上了我娘商量。”
端木晔低眉分析道:“陆祈安既然主动说起这件事,那就说明陆家村的人大多已经对种植棉花的事有了想法。”
祁玉点头,“既然他们愿意种植棉花,我自然要全力支持。待会儿我就写信给胡管事,让他多备起棉花种子。”
端木晔桃花眸闪了闪,道:
“你把书信交给信差,最快也要十天半月才能送到清河县,中间耽误得太久。不若我送你两只信鸽?如此,你跟你那位管事传递消息也方便些。”
祁玉下意识就要拒绝,因为她真的养不好鸽子。但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就被她又咽了回去。
其实,端木晔说得没错,用信鸽传递消息确实更快捷。
她抬头看他,语气里带着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委屈巴巴,“可我养不好鸽子。”
端木晔见她如此模样,心中软得一塌糊涂,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放柔了数倍,“无妨,我会帮你养。”
那就太好了。祁玉杏眼一弯,“那就多谢了。”
端木晔极喜欢看她眉眼弯弯开心的模样。
他往她面前靠近一步,微微倾身,双手负后的低头看她,“你这感谢,好像没什么诚意啊!”
祁玉瞪着圆圆的杏眼,“你想要什么诚意?”
端木晔轻笑道:“怎么也要请我吃一顿饭吧?”
“你自己说,自茶园开张以来,你都在我这里蹭多少顿饭了?”祁玉叉腰控诉道。
端木晔挑眉,挺直身躯,“我怎么也算是茶园的半个老板,留在茶园吃饭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祁玉……她竟无法反驳。
端木晔不动声色的又走近半步,“我要求不高,不用去酒楼饭馆,就在你家吃就行。”
祁玉听了,微眯着杏眼看他,“去我家?”
端木晔就睨着她,“怎么,我阿姐都去得你家,我去不得?”
“去得,去得。”祁玉突然发现,端木晔有时候也挺幼稚,比如现在。
端木晔这才满意了,“那你看那日有空,我好去你家吃饭。”
……祁玉低头想了想,抬头道:“就明日吧。”
早请早完事儿。
“好。”端木晔微微弯下腰,眼睛看着她的眼睛道:“明日我带着信鸽来找你。”
独属于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祁玉这才惊觉两人离得太近了,连忙往后退。
可她身后就是矮榻,这一退就直接坐到了矮榻上,再抬头看向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端木晔,祁玉突然就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儿。
于是,她先发制人的开口,“你离我那么近干嘛?害我摔倒。”
……不开窍的小妮子!端木晔气闷又心疼的伸出手,想要把她拉起来。
祁玉却侧身躲开了他的手,站起身淡定说道:“没事儿,我就先去忙了。”
看着祁玉就那样若无其事的离开,端木晔缓缓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并长叹了一口气。
唉,其路漫漫修远兮!
未时末,端木晔回到威远侯府,正巧碰到欲出门的威远侯。
“阿爹。”
威远侯一脸威严的看着他,“出宫就跑没影了,去哪儿了?”
端木晔如实回答,“去了东大街的清幽茶园。”
威远侯早已经从自己夫人和女儿口中得知,清幽茶园的老板是端木晔救命恩人的事。所以在听到儿子的回答后,他缓和了脸色,“你那么着急过去,可是茶园出了什么事?”
端木晔垂眸道:“无事,不过是陆济从陆家村送回来一封信,我顺路给她送去。”
皇宫大门到东大街可不顺路!威远侯挑起一边眉毛,瞅了他一眼,到底没有说什么。八壹中文網
目送父亲坐马车离开后,端木晔回到北院,刚解下身上的披风,顾青玄就一脸风霜的走了进来。
“祁衡贪墨那件案子,有些眉目了。”
端木晔随手把披风扔到屏风上,走过来问道:“你都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