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和我爷爷说了很多话,胆小怕事的奶奶把我拉走了,平时二奶奶和爷爷谈话,我奶奶一般不会参与。
这天晚上,我发现姐姐的房间漆黑黑的,灯没有开,我很诧异。
小时候我是和爷爷奶奶睡在一起的,长大一点了我们就和爷爷分开了,奶奶一直和我睡在楼上。
奶奶告诉我,姐姐去二奶奶家里了,明天她就会回来。
我的内心很失落,这是第一次姐姐去别人家睡觉。
第二天,早上姐姐没有回来,直到中午人还是没看到,我坐在二楼的窗户边,窗户是全开着的,玻璃上面都是黄色的污垢,风吹过我的发梢,让我全身置身于一片温暖的海洋里,天际边一片蔚蓝色,点缀着几朵漂浮不定的白云,楼下有两颗高大的松树,那树长得枝繁叶茂,绿油油的叶子上面点缀着耀阳的阳光,我家屋后很凉快,因为阳光是照射不进来的,都被大树遮挡住了。
我和奶奶还以为她在二奶奶家睡着了,并且还在二奶奶家吃了中饭,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中午二奶奶路过我家,天气炎热,空气热的让人窒息,一点都不想往外面跑。
她提着一个白色大桶,里面全是要洗的衣服,我家后面有条小溪流,我们村的人总会去我家屋后洗衣洗鞋,我看向她那满是皱纹的脸,腿上的皮如同松树枝一样,皱巴巴的挤在一起,一层叠加一层,我迫不及待的问她:“二奶奶,我姐姐啥时候回来?”
“什么?她还没有回来吗?你姐姐天没亮就走了。”
二奶奶的声音充满了激动,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几分,我的内心慌的一批,活生生的人能去哪,难不成因为爷爷打了她,她不敢回家了,然后离家出走了,我越想怕,恐惧弥漫全身每个细胞,我并不想姐姐离家出走,这个家永远都是她的家。
二奶奶插着腰气喘吁吁的,她把桶子放在脚下,里面的衣服已经洗完了,湿漉漉的拧成麻花,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的放在桶子里,她撩起额前的碎发,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嘴巴因为惊讶成了椭圆形:“那你姐姐去哪里了,她那么大点的人能跑哪里去?”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我叫王小慧和王小楠去找你姐姐,你也四处看看。”二奶奶说完这句话,提起桶子大步流星的往家里走去。
二奶奶走后,我哪里都找遍了人也没看到,此时家里空无一人,爷爷奶奶都去田里干活了。
正当我急得直跺脚的时候,王小慧路过我家,她端着一个超大的盆,里面全是米饭还有各种肉菜,她看到了我脸上全是担忧:“你姐姐在山上,你要和我一起去不?”
“去啊,去啊。”我当时是光着脚的,天气太热的,热的脚板汗流满面,听到我姐姐在山上,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穿上旁边的拖鞋,跑到马路上与王小慧走在一起。
我本不想穿拖鞋的,奈何地上因为被太阳长时间的照射已经成了火炉子,只要脚踩上去,脚底就会被烤的通红,而且山上全是长满刺的藤,还有好多玻璃渣渣和碎石头,我们村的人有点垃圾就会往山里面倒。
这个大山也需要重点介绍。
这个大山曾经很辉煌,它树立在我家对面,那座大山又大又高,把所有阳光都挡住了,导致我家一年四季都不能沐浴在阳光下,晒衣服都得去二楼阳台上晒,大山长满了各种杂草与杂花,杂草太多了,还有很多蔓藤,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长得,直接在大山路口旁边搭起一个山洞,准确来说是蔓藤的洞,洞里面漆黑的密不通风,我家的鸡鸭狗猫都特别喜欢呆那里面,可能很安全吧。
大山的中间有条小路,小路是通往四面八方的大街,每次我都喜欢从那走去很多地方,因为周围都是遍地金银花还有栀子花,太阳暖暖的照着我的身体各个角落,空气也十分清晰还夹藏着淡淡香气。
小时候总觉得时间很长很长,怎么过都过不完。
大山可以通往学校,每次我都喜欢走那条小路,路上全是茅草,我总是喜欢随手拔一根拿在手里吹。听我奶奶说曾经她妈妈生了重病,靠在那边土堆上休息了很久,我每次走路经过那总会想起奶奶说的话。当然后来那个土堆消失了。
在风的,作用下上面的白色绒毛会飘落在好多地方,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
放学我们一群小孩子也总是喜欢走那条路,因为大山里有一条河流,河流很浅淹不死我们,我们总是喜欢拖鞋光着脚丫去水里玩耍,还可以抓鱼抓螺丝。
还记得我跟我的发小总是喜欢去那捡鹅卵石,专门挑漂亮的,每次都会在那呆好长一段时间,才肯带着一堆鹅卵石回家。
我姐也喜欢去大山里玩,她总是喜欢一个人默默的走着,总是喜欢坐在那条小河岸边发呆,我也会跟随。太阳暖暖的照着很舒服,感觉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
以前我家的猫因为嘴馋偷吃了邻居家的食物,却被老鼠药毒死,村里的一群孩子们跟我一起在大山里找了一块空地,然后就把小猫埋进土里,还给它用木板当墓碑,每次一放学一群孩子就会去看那只死猫。
后来的后来我家对面被挖了,做成了屋子,大山也不复存在,因为村里人为了赚钱所以修了很多鸡厂,那些人鸡屎到处找地方丢,后来小湖里也全是鸡屎,那些花花草草好多也都被熏死了。
尤其是夏天我们还在上课,一股鸡屎味就会飘过来,村里也是,走在路上都能闻到鸡屎的味道。
我们这些小孩子也不敢再往大山里走,从此以后就渐渐淡忘了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