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轮缓慢地转动起来,这并不是什么很新奇的体验。
在习惯了属于黑手党的快节奏生活之后,幸村一念盯着玻璃外面,属于横滨的景色有些发呆。
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多愁善感,在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之后,唯一能让她动容的也只有一目连这个特殊的异能体。而横滨的景色,唉,幸村一念看了一眼靠着背闭目养神的太宰治,又看了看兴致勃勃地看着一切的梦野久作,移开了目光。
再美好的景色,一成不变的话。
也会令人厌倦。
幸村一念没办法扎根在横滨,失去故乡的游子,只能不断地前进,向着前方不知道的结局延伸。
“一念酱,你想回侦探社吗?”
幸村一念伸手按住面前的玻璃,玻璃倒映着太宰治那双鸢色的眸子。
“不想。”
那并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是属于自己的幸福。
太宰治眉眼弯弯,他这个人就好像是玫瑰一样,别人若是轻易去碰触,被表面的绚丽迷惑了眼,就会被刺得一手鲜血。但若是主动扒开自己那一身尖刺,他仅仅只是看着某个人,却让人莫名难过。
幸村一念抬手,去戳玻璃上太宰治的眼睛。太宰治一惊,他没有收起笑容,反而似是无奈摇摇头。
“一念酱,这几天过得舒心吗?”
幸村一念思考片刻,觉得确实挺舒心的。没有那么多麻烦,没有阴谋算计,也没有多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修罗场。
不过,她扭头去看太宰治。太宰治懒散地靠着背,他一只手搭在杆上,一手撑着额头,看见幸村一念转过头,还心情颇好地抛了个媚眼。
啊,果然刚刚那么忧郁清雅的美男子是错觉吧!
可能是幸村一念的表情太过无语,太宰治无奈坐直了身体,他单手按住蠢蠢欲动的梦野久作,带着笑和幸村一念说话。“就算是怀疑我,也不用那么嫌弃我吧。”
幸村一念挑挑眉。“港黑首领果然不是太宰啊。”
“那种累死累活的位置,怎么可能适合我这个侦探社第一美男子。”太宰治也不否认,他扮酷地对着幸村一念摆了个酷酷的造型。
幸村一念眉心微微动了动,她盯着太宰治,然后扭开了眼。“我觉得那个太宰治更帅一点。”
“…”
太宰治整个人裂开成了两半,梦野久作一双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对于自己听到港口黑手党的隐秘事件,感到瑟瑟发抖。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一念酱!要知道可是那个家伙可是最黑心肠的家伙啊。”太宰治一个箭步转移到了幸村一念身边,他双手把人禁锢在怀里。“他怎么和我比?”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堪称是言情剧的走向,太宰治的几句话不仅没有让人感觉到暧昧,反而令人头疼。幸村一念无动于衷地靠着座椅上。眼神从上直下往游乐园的下面看去。
“…啦~太宰,为什么森鸥外找到了我们?”
得益于异能力者的视力,就算是在这么高的地方,她一眼看过去,还是看见了穿着白大褂的某个无良医生。
而太宰治仿若没有听见幸村一念的质问一样,他仿佛依旧沉浸在刚刚被幸村一念的评价中,他哼哼了好几句,幸村一念一脚过去。
太宰治抓着她的脚腕,两个人四目相对。
幸村一念唇角带出一丝冷笑和讥讽。“太宰君,就算是我们靠得这么近,你真的敢靠近我吗?亲昵我吗?还是说,这具身体让你无法越过心理那道防线。”
太宰治微微低垂眼睫,他不受控制地眨了好几下眼睛。那长长的浓黑的睫毛像是飞舞的蝶翼。
幸村一念叹气,她闭上眼睛,有些无力。
太宰治松开了她的脚腕,还微微弯下腰为她整理了裤边。
“书不在我的手上。”
这是太宰治目前为止,第一次主动透露给幸村一念关于「书」的线索。
这声音很轻,仅仅是在太宰治直起身体的时候,在幸村一念耳边宛若叹气一般的低喃。太宰治坐回了原地,他仿佛没有受到什么情绪上的影响,还有心情和梦野久作逗趣。
幸村一念收回了目光,她拿出了电话,拨打了这些天以来第一个电话。
“乱步君,好久不见。”
“是的,我现在并不在港口黑手党。”
“暂时不需要,不用麻烦社长来接我,我还想在横滨四处看看。”
“好的,会多带一些零食回去,不会的,不会把太宰君带回去的,是是…是,可能是,有一个特殊的孩子需要照顾一下。”
“…嗯?乱步君,我刚刚好像没有听清楚,可以再说一遍吗?”
太宰治原本是漫不经心看着外面的景色,听着幸村一念打电话,这种明显有异的语气,让他眼里有了小星星。
他顶着幸村一念嫌弃的眼神,笑吟吟地托腮看着对方。
而电话对面的江户川乱步叼着巧克力棒,对于幸村一念的问话,气鼓鼓地咬断巧克力棒。
“没听错,森鸥外拿着结婚证来和社长对峙,现在他们一起去找你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想起来了森鸥外拿着那张具有法律效力的结婚证,站在他面前并且还笑着和社长说话时候的场景。
“福泽阁下,我们这是算重婚了吗?”
“乱步。”福泽谕吉对于森鸥外的话并没有多少信任度,就算是对方说出来了足以说服他的证据。
江户川乱步盯了面前两张分别是「福泽谕吉和幸村一念」结婚证,还有「森鸥外和幸村一念」的结婚证。
脸色不太好看。
他对着社长艰难地点点头。
起码,他并没有看出作假的痕迹。
所谓的最完美犯罪,也不过如此。但是站在森鸥外的利益立场而言,他和幸村一念并没有什么交集,最多就是知道一念和社长的关系。
这并不值得他作出如此冒险。
…
幸村一念挂掉电话,她面无表情看向了太宰治。
太宰治无辜地摊摊手,「书」真的不在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