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银灰色的小车发挥极大作用力冲破大门,跃上阶梯驶进余家客厅,并在一阵吵杂中安安稳稳地停在那里闪着灯。 不速之客来临,这一系列不理智的操作吓坏众人,车子冒着滚滚浓烟,有火星溅起,回过神的佣人尖叫着打开消防栓,手拿灭火器围在车子旁。 季寥不慌不忙,戴上遗留在车内的墨镜不急不缓地开门下车。 一下车就抬头挺胸地面对众人,身后的车子冒烟冒火她视而不见,目光扫视,最后落定在外边那三条惊魂未定的人影中,余楠至、程双双、还有野孩子。 她恨意难平,踩着黑色恨天高步步逼近。 风扬起时,繁花落尽,只剩枯涩。摇曳的黑色裙摆,迎着风落入众人眼中,她的美,不可亵渎,似翱翔苍穹的黑天鹅降临凡间,高贵冷艳。 “哟,双双啊,这么多年过去,你终于在我老公的思念中诈尸了。回想曾经,我跪在你坟头前被迫忏悔,想来也不算白瞎力气,果然能把你从地狱中揪回来。可喜可贺啊!”
一派正经的胡说八道,从她的面容中看不到丝毫的喜悦,多的是怨念。 她的行为惹怒余楠至,把程双双母子两护在身后,怒声质问:“你竟敢这样把车开进家里,你知不知道这么做很危险。”
季寥耸耸肩,故作无辜道:“我听说双双回来,激动得抑制不住亢奋的心,一不小心刹车当油门踩,你可别介意哈,我这人向来有仇必报,习惯就好。”
我曾经的骄傲被你们碾压成泥,导致后来,学会了有火就发,学会察言观色面对不同的狗,更是学会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没有悔改之意的话语,更让余楠至的怒气上了一层楼,她后方的客厅里,汽车猛然起火,佣人开始控制不住火势,急忙逃开。 “快撤,快!!”
老管家慌里慌张四处奔走。 余楠至带着程双双母子小跑着出去,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季寥把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才慢吞吞地跟着到达安全的地方。 消防车来了,两三辆呢。 交警车也来了,交警一下车就寻找肇事者。王特助要上前,被季寥拦下,“我的事情不用你废话。”
语毕,神态变化莫测,一瞬就哭哭啼啼的演变成受伤委屈的车主事先认罪,“对不起交警同志,是我的错,我千不该万不该尝试开车,对不起对不起……” 认错的态度很诚恳,看得余家一群人一愣一愣的。刚才的季寥还是嚣张跋扈的黑天鹅,现在就一副乌鸦犯错生怕别人怪罪的形态。 交警见她一身伤,哭得梨花带雨的,安慰几句才冷着脸要求:“驾驶证拿出来。”
季寥憋着嘴不敢看他,小声地回应:“没有。”
“那你开什么车,拿人命开玩笑呢!车主呢?”
王特助想上前,被季寥一个眼神瞪回去,转眸,她含着泪后悔的说:“这不关车主的事,是我想学车,偷了他的钥匙。”
这人真是撒谎不打草稿,经历过季寥车技的王特助一脸不信,要是她不会开车,他定把头拧下来给她当球踢,不过现在还是沉默吧。 交警边记录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这里有人员伤亡吗?”
季寥回应:“没有。”
交警垂眸:“没问你。”
愤怒已久的余楠至攥拳,忍住心声,如实说来,“没有,一切安好,就是家被毁了。”
“财产损失找肇事者,我这边不管。”
说完,交警再面对季寥上下打量了几下,眉头就深深地皱起,“没有驾驶证又穿着高跟鞋开车,严重违反交通规则,身份证拿出来登记下。”
季寥憋着嘴哭诉:“我身份证在车里。”
众人一抬眼,那辆车子已经被烧成架子了,可把王特助心痛坏了,他的车才买没几年呢…… 交警瞥了一眼又回过头,“我这边的惩罚不大,但是屋主那边就不好说了。”
季寥含泪带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小声地说:“那是我家,不用赔。”
交警挑眉,呵呵两声:“那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下次注意些,财产没了可以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季寥朝他敬了个礼,正声道:“我谨遵教诲。”
这一夜,余家闹得不可开交,交警和消防员走后,留下来的余家人心思都不同。 季寥重新戴上墨镜,甩去方才哭哭啼啼的形象,俨然又是一派冷艳。 “季寥,你过分了。”
余楠至二话不说,过来就扬起巴掌。 季寥反手,与他的巴掌相撞,发出很大的一声“啪。”
同时嘴里还吐出一句“give me five”。 余楠至刹那就愣住了,家都被毁了,谁要跟她击掌。 “双双回来,我得换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庆祝啊,怎样,满意吗?”
余楠至很想说不满意,存心是你找茬,可话刚想出口,沉默许久的程双双先开口了,她摸索着前进,现站在余楠至旁边,委屈巴巴地说:“寥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过来余家……” “等等,你先别说话。”
季寥打断她的话后,过去把余楠至拽回身边来面对她,“可以了,你现在是对着余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说话,说吧,把你心里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我们夫妻二人听着。”
物理攻击只伤躯壳,言语攻击才伤灵魂。所以,让你的虚伪都去死吧。 眼尖的季寥不仅看到程双双的慌乱,还有一丝的不甘。 小三最不喜欢的就是女主人的挑衅,她恨不得撕破那张跋扈的脸。 “寥寥,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欢迎我的到来吗?如果是,我马上走。”
说罢,转身摸索着离开。余楠至眼疾手快,立马甩开季寥的手向前拽住她,“别走。”
季寥冷哼:“不走你养她啊。”
“养就养,我乐意。”
余楠至的话脱口而出,下意识想咬断舌根。猛然看向季寥,竟有一丝丝害怕她会想歪。 季寥就喜欢不按套路出牌,张口就来,“据我所知她老公还活着吧,你要养她,问过她老公没有?”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余楠至悄然松手,程双双面色一惊,季寥露出得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