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红着眼眶目不转睛盯着余楠至死不悔改的神气,忍不住愤恨地攥拳咬牙,“我去应付他,看他今日过来有何贵干。”
陆澄清“妈耶”了一声,慌忙拉住她的手死死不放,“你可别冒险了,等警察来了我们再下去。”
季寥摇摇头,“无论如何都得面对他,朗朗乾坤下,他不敢对我怎样。”
拨开陆澄清的手,季寥披上两件保暖的衣裳,拿了手机便昂首挺胸地走下楼。 经历了许多事,也终于看清曾经,盲目的一厢情愿害人不浅,使得今后的旅程去哪都能遇到人渣。 陆澄清和季安安不放心她一人面对余楠至,对视一眼打定主意干脆也跟着下楼,不过手中拿了棒球棍作为武器。 来到楼下,三人一齐推开柜子,便打开通往外界的大门。 季寥见到站在门口处的老管家,心头就会激起一阵可憎的恶感,遂冷冷地说道:“老东西,一大把年纪也该为自己的晚年积点德。如今流年不好月季不利,你此番所为会给自己带来灾难也给她人带来晦气。”
老管家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侍奉余家,听说很久以前他有个老相好,因为某些事情的缘故,两人没能结婚。后来,他就一直单着了,再也寻不着所爱之人。 老祖宗劝告:骂人不揭短。 老管家怒视季寥,寥寥几句,足以惹燃他心头之火,老脸一凶,冷言冷语:“你还年轻,话别说太满,要是哪天轮到你时,你就知道什么是报应。”
季寥勾唇冷笑,也不顾他的恶意讽刺,一面环抱着双手,一面自管走到余楠至跟前立定,见到他只是脸上有伤,手缠纱布静坐轮椅的模样,便对上他那双冷冽带着浓重怨恨的眼眸,啐了一口“狗砸”,便走到旁边狠心抬脚踹了一把轮椅,没差点就踹到他受伤的手臂上。 “先生!”
老管家像一阵风袭来,心疼地护住他。 季寥眸光犀利,冷然地讥笑:“都行动不能自理了,竟还有胆私闯民宅。说吧,费尽心思来这里捣乱,有什么事要说?”
忽而想起什么,季寥又迅速地说:“如果要我献血救程双双就没必要开口了,滚吧。”
曾经,那个爱他腼腆不敢开口的女人,如今恨他恨到骨髓里。 余楠至黑沉着脸坐在那里抬头凝视她精美的下巴,一簇簇回忆如寒风刺骨,疼痛了整个人身。 “昨夜王特助来季家?”
他来此,并不是想问这种无聊的事,但网上写的各种文章有头有尾有色有彩,使得原本沉寂的一颗心如坠冰壶瞬间寒凉。 他只是简单的想要知道王特助昨夜在季家短短几个小时里他们究竟都在做什么。 然而,季寥嗤的一声不屑地笑了出来,眉宇间尽是讥诮,“这——与你何干?如果你大费周章来这里只为了解昨夜的事,我想你还是滚吧,季家不欢迎你的到来。”
“你敢做不敢当?”
“敢做如何,敢当又如何,你还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的事?”
寥寥几字像利刺,一次一次刺心头。余楠至拧眉,呼吸难掩急促。辜负了她,离了婚,哪还有资格去质问她所做下的任何事。 莫名其妙的,竟开始焦虑起来。 于是,想要说什么补救的话,却被一阵警笛声打断思绪。 他忽而不悦,面上显露怒火,“你竟然报警?”
季寥冷不及防地讽笑出声:“亏你还是商业界叱咤风的佼佼者,程双双一回来,你智商喂狗了吧。你开车闯进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报警。”
“……” 警察到来,刚进门第一眼见到余楠至的同时,竟露出无比震惊的神情望向季寥,好似再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季寥朝警察敬了个礼,没给余楠至开口的机会,便说:“同志,他开车闯民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余楠至没开口,身边的老管家就站出来替他说话,“我人老眼花,不小心油门当刹车踩了,请见谅。”
季寥讽道:“即使如此,吊销驾驶证吧,这次幸亏撞的是我家大门,下次恐怕撞的是人行道上的无辜人员了。”
警察在记录事故,边问边写,每一次老管家说的话,季寥都能完美的回嘴。 因为知道季寥的和余楠至的事,警察同志并没有阻止她的多言,反而在内心里,正义偏向她。 好一会儿后,因为老管家的油腔滑调,事情完美解决。季寥就带着冷嘲热讽的面具看他们从头到尾演戏,心都气炸了。 “关于赔偿的事,你们自己协商,我们警察这边不管。”
余楠至冷冷地“嗯”了声,开口就送客,“慢走。”
警察担忧地看向季寥,见她面上已无恐惧的神色,心稍微安了些,便草草叮嘱几句就驱车离开。 “所以,你来这里做什么?”
季寥这次没有好语气。 余楠至一贯冷漠,纵使不喜被冷落的滋味,也要把事情说出来,“过两天出席集团晚会,和大众宣布你我共同打理A大集团的事。”
季寥出言讽刺:“就这点通知还劳烦您大驾光临,小民实在惶恐。门口就在那里,慢走不送。哦对了,修大门的钱记得转账给我,加上精神损失费,一共三十万。”
“三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老管家刚脱口而出一句话就被余楠至阻止了。 他承诺道:“行,这两天就转。”
季寥万般疑惑,这么好说话?然而下一刻就发觉自己多虑了。 他又说:“不过有个条件……” “滚!”
没等他说完,季寥一脚踹上他的胸膛,轮椅倒退一段距离。 余楠至痛得龇牙咧嘴,脸色惨白地抽气并艰难地吐出一句埋怨的话,“你好狠。”
闻言,季寥终是忍不住捂着胸膛,“呕……” 这一次,久违的恶心感漫上心头,没形象地当着他的面吐了起来。 说到狠,他从来都没发现他自己的手段有多残忍,曾经招惹了这种男人,真是自己眼瞎心盲才落得个如此不堪的下场,倘若生命可以重来,她一定避开远远的,再也不要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