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和曹语婧下了飞机，程怀民已经在到达厅等候着了。
程瑶小跑着蹿到了程怀民的身边，一脸神气地说：“老程，我把你媳妇儿给带来了。”
程怀民接过行李箱，惊讶地望着程瑶，又笑了一声：“乖女儿，你这是跟谁学得啊？”
程瑶怔住，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陈琛去机场送陈叔叔时的场景，难道这就是潜移默化的威力？
想象着她这么一个可爱乖巧的女娃娃，被染化为说话生硬的狂拽臭小伙儿，不禁头皮发麻地“咦”了一声，随后胡乱地应了一句：“没谁没谁”。
……
车子驶进了一个80年代修建的小区，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光影斑驳的红瓦墙显得有些破旧，但烟火生活气和邻里和睦的亲切味儿却相当浓郁。
一进小区，程瑶就见到了很多张还算熟悉的面孔，一路上乖巧地喊着爷爷奶奶好。
小区没有电梯，程怀民提着两个行李箱上了三楼。
一打开门，程瑶就给了王秀萍一个大大的拥抱，亲昵地说想她了。
走进了房间，程瑶嗅到了一股中药味，挽着王秀萍的手臂问：“奶奶，您生病了吗？怎么一股中药味儿啊？”
王秀萍拿过来一些果脯蜜饯，笑着说：“没生病，奶奶身体硬朗着呢，就是一些调理胃的中药。”
程瑶知道王秀萍比较注重养生，就没在意。咬着一口芒果干，就兴致盎然地拍了几张小区的照片，给陈琛发了过去。
…
眼看要过新年了，程瑶帮着打扫打扫屋子，收拾出来很多小时候的玩意儿，有漫画书、小陀螺、拨浪鼓、沙包……浓郁的怀旧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踩着凳子，程瑶又从橱柜里掏出来一个看上起有些破旧的相册来。
她拉过凳子坐下，打算翻开看看。
打开相册，第一张照片就是她和陈琛的合影。
照片中，肉嘟嘟的小女孩被一个模样清秀的小男孩背着，她粉扑扑的小脸上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像是害怕掉下去，双臂紧紧地环住小男孩的脖子。
再往后翻，是一张她和陈琛抢着吃西瓜的照片。
她护食似地环住半颗比她脑袋还要大的西瓜，半张小脸扎进西瓜瓤里啃着。
陈琛坐在她的旁边，撅着小屁股凑近她，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布满了好奇，像是在问西瓜甜不甜。
程瑶顿时感觉自己牛气冲天，嘚瑟地左右摇摆起来：“胖淘儿小时候抢不过我！”
一个人嘚瑟总感觉不过瘾，她赶忙拿过来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陈琛，并发了一句：“胖淘儿，西瓜可甜可好吃了！”
又附加一个极其嘚瑟的小表情。
刚翻过一页，陈琛就发来一条信息：“奶团儿，论抢吃的，哥哥甘拜下风。”
紧接着，又发来：“哪儿找来的照片？”
“奶奶家里找到的相册。”
“把相册的照片都拍过来，让哥哥也瞅瞅。”
程瑶又翻到第一张，拍了下来发给陈琛，打出一句：“胖淘儿，你体力不太好哦。”
陈琛甩出来三个大问号。
程瑶疯狂吐槽：“你瞅瞅你龇牙咧嘴的表情，一看就是背不动我了。”
陈琛也毫不客气道：“你也瞅瞅，清瘦小男孩背上的可是一个肥嘟嘟的肉团。”
这胡扯的大实话，竟让她无法反驳！
陈琛催促着让她再多发几张，她没仔细看，翻一张拍一张，都发给了陈琛后，又从第三张开始慢慢翻看。
照片中大多数是她和陈琛的合影，有几张边缘已经泛黄，像是丢失的记忆一样，变得破损残旧，辨认不出原本的图像。
正看得入神，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程瑶漫不经心地划开手机屏幕，只见陈琛甩过来一张照片，又紧接着发了一句：“你偷亲我？”
偷亲？！
程瑶猛地睁大眼睛，不自觉地揉了揉眼睛，想要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手指有些颤抖地点开照片，手中的手机像一只泥鳅似地溜了出去，啪地一声砸在了桌子上。
只见照片中，小男孩闭着眼睛，躺在地板上安详地熟睡着，身穿背带裤的小女孩，摆出一个幼儿爬行的姿势，将樱桃小嘴贴到了小男孩稚嫩的小脸上。
程瑶快速翻动着相册，她根本就不记得拍过这张照片啊？！
还没翻到，就见陈琛又发来一句：“你这表情，是偷亲得逞后的窃喜？”
点开那张照片，只见小男孩还是一副熟睡的模样，而小女孩却抬起了脑袋，呲牙傻笑，一副被抓包后的窃喜，双眸中还有兴奋的光彩在闪烁。
明明发的是文字，她却像是听到了语音，耳畔似乎响起了陈琛那语气拽到天上的声音。
程瑶讷讷地坐在凳子上，小脸泛起了红晕，这些照片都谁拍的啊？
有没有考虑过十年后的花季少女，让她把脸往哪儿搁？
她双腿盘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手机，在对话框里打出一句极其牛逼的话来：“亲一下怎么了？”
陈琛回复了一句同样的话：“亲一下，怎么了？”
得亏是多加了一个逗号，要不然她都认为陈琛是大拇指按下，点了一个转发。
程瑶心虚地咽了咽口水，但在聊天界面上却依旧牛逼哄哄：“被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亲了一口，你也不吃亏。”
正当程瑶殚精竭虑地思索着如何回怼时，只见陈琛发来：“嗯，确实没吃亏。”
这个胖淘儿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说得好像他很情愿被她揩油似的。
发觉思绪开始乱飘，程瑶晃了晃小脑袋，朝它轻轻拍了拍，说了一句：“怎么又不听话了？”
在对话框里删删减减，程瑶发送一句似是并不在意的话来：“都小时候的事情了，干嘛这么斤斤计较。”
发送出去，就赶忙编了一个借口结束对话：“哥哥，我妈喊我吃饭了，不和你聊了。”
随后退出聊天界面，见陈琛发来一个“嗯”字后，才舒了一口气。
程瑶翻开那两张照片，双手托腮，眼睫毛不自觉地上下忽闪了两下，有些发愣似地盯着那两个小屁孩。
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想到她小时候那么勇？怪不得陈琛现在老是叫她小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