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生回道：“我当时没在教室，不过听同学说，好像一个高年级学姐来找过程瑶，还拉着她的手腕，威胁了几句…”
陈琛钉在原地，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气，握紧的拳头发出骨头咯吱的响声。
“那她没事吧？”
那男生看见陈琛脸色非常不好，语气又有几分急切，忙回应道：“没事，学长别担心，刚刚我还碰见程瑶了，好像和一个女生在打水。”
压制住胸腔的怒气，陈琛道了一声谢，就快步往回走。
回到教室，陈琛径直望向陶倩文的位置，见她没在教室。
坐在凳子上，他背抵着后座的桌子上，侧过头盯着门口处，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像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安静。
周辰扭头瞥他：“闹事被告，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铃声响起前，估计回不来。”
陈琛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愕，这是他第一次听周辰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话，而且还看出了他在找陶倩文。
但他并没有心思和周辰再搭话，只是低沉着嗯了一声。
果真如周辰所言，等到晚自习过半，快要放学的时候，陶倩文才进了教室。
……
铃声一打，陶倩文就出了教室。
陈琛拎起包，紧跟上去，一节晚自习并没有让他心里的怒气平复半分。
校园里嘈杂声一片，陈琛混在人群里，紧盯着陶倩文，直到跟到一条小路上，他才开口喊了一声：“陶倩文！”
陶倩文扭过头，一脸惊愕，下意识地反问一句：“陈琛？”
高承宇远远看到了陈琛往这边来，也跟着走了过来，见陈琛一身戾气，扭头问：“她惹恼你了？别冲动啊。”
陈琛两眼死死盯着陶倩文，将书包扔给高承宇：“有分寸”。
他朝前走了几步，站在了陶倩文的面前。
他的目光冷冽，眼里的鄙夷和狠戾丝毫不加遮掩，说出来的话近似狂妄。
“谁给你的胆儿？”
小巷路窄，头顶上的路灯散发出来的黄光，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让整条小路看上去昏暗又带着几分阴森，因而极少有人从这儿经过。
陶倩文来这儿，也是为了赶在回家前抽根烟。
她瞧着眼前的男生，觉得和班上见到的他判若两人，收起惊讶和一丝尚未察觉的怯意，她冷笑一声：“你和周辰那傻逼一样，为周若妍那骚货来的？”
陈琛像是没听见这句话，脸上半点表情不带：“谁给你的胆儿，让你敢去找程瑶？”
陶倩文双手环抱在胸前，露出不屑的表情：“还是和你告状了，哼，她那个小贱蹄…”
一句戳中了陈琛的神经，他突然毫无征兆地迅速扯住陶倩文的手臂，力道收紧，将她往墙壁上拽。
陶倩文的半张脸贴在了墙上，后背被陈琛的手臂压着，根本动弹不了。
“我这个人脾气怪的很，只想当个不打架的好学生。”
陈琛一字一句地说：“但程瑶是我的底线，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倒是很有心情去尝尝牢饭。”
他这句话像是压低了声音从嗓子里吼出来的，铺天盖地的压迫感朝着陶倩文袭来，她没敢再犟，感觉自己如同是发怒狮爪下的猎物。
陈琛将下压的手臂从她的后背抬起，又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你触碰到我底线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说完，就转身走了。
……
出了小巷，陈琛将书包又拎到了肩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身凶戾也被抛在了小巷里。
高承宇和他并肩走着，啧啧两声：“陈琛，你不入个黑帮，真是亏了。”
陈琛没搭话，高承宇又调侃道：“刚才你狠成那样，还敢说你对你妹没点贼心？”
陈琛脱口而出：“有怎么了？”
高承宇并没抱希望陈琛会回话，没想到他却如此坦诚地承认了，一时间惊讶地直接爆出了粗口：“卧槽！你他妈还真对小妹妹图谋不轨啊？”
陈琛一脸不耐烦地用手肘戳高承宇：“没上过语文课？成语都不会用。”
又忍不住吐槽道：“你他妈天天阴阳怪气，不是早看出来了，用得着装的这么惊讶？”
高承宇手握实料，站在珠穆朗玛峰上，伸出两只手托起自己iq和eq，自豪地解释一句：
“一开始吧，我就是开个玩笑，后来我才看出来的。只不过没想到，你居然亲口承认了。”
陈琛闷声道：“敢往外多说一个字，我把你先给灭了。”
高承宇拍了拍陈琛的肩膀：“我能连这点数都没有？”
顿了顿又问：“不过我看小妹妹目前只把你当亲哥，你估计还得等两年。”
陈琛双手插兜，语气傲慢又坚定：“未来七八十年呢，等两年怎么了？”
高承宇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又被激起了千丈高：“卧槽！陈琛！合着你现在把你妹当媳妇养呢？”
陈琛没搭话，高承宇揶揄道：“你他妈是真狗子！”
走到一个十字街口，高承宇继续直行，而陈琛要右拐。
高承宇看陈琛走去的方向，便知道他要去找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道：“儿大不中留啊。”
……
来到程瑶住的小区，陈琛碰见下楼扔垃圾的一位老大爷，向他借了手机，给程瑶打了一个电话。
程瑶刚刚洗完澡吹干头发，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愣了几秒，点开了接听：“喂？”
“小怂包，是哥哥，我在你家楼下，下来一趟。”
程瑶听着陈琛的语气一本正经，似乎还带着些低沉，也没在电话里多问，应了一声，就挂断了手机出了门。
陈琛站在楼下等着，路灯发出的白光把他身影拉长。
炎夏夜晚吹不来一丝风，他只觉胸口有些闷，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走来，闷着的一口气才缓缓吐了出来。
程瑶穿着一件点缀着红色樱桃的奶油白睡裙，脚上是一双凉拖，九成干的柔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
走到了陈琛面前，程瑶抬头看他，见到脸色有些反常，忙问道：“哥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