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从王德口中得知房俊要给太子治腿的李世民大惊失色,匆匆领着几名太医便往东宫赶去。
结果几人一进东宫,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
这是在干什么?
李世民和几名太医看着大殿中央架构起来的“蒸馏器”,一脸懵逼。
不是说给太子治腿吗?
这是个什么东西?
而且整个大殿充斥的浓郁酒香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殿内的房俊也完成了蒸馏,得到了三瓶纯度极为接近百分之百的酒精,随后,房俊又取过一瓶蒸馏水,然后将四瓶液体进行混合,得到了纯度为百分之七十五的蒸馏酒,也就是常说的“医用酒精”。
“房俊,你在干什么?”李世民问道。
“陛下,臣在为太子治疗足疾。”房俊答道。
李世民看了一眼身后的太医,太医说道:“恕臣直言,这种治疗方法臣闻所未闻。而且臣也从未在哪本古籍上见过能用酒来治疗足疾的。”
在太医眼里,房俊现在手中装着的就是普通的酒,他们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房俊说道:“正式的治疗还没开始,待会儿你们就知道。”
说着,房俊直接拔出一把小刀,在蜡烛上烤了一会儿,随后伸向太子。
众人见房俊这架势,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太医呵斥道:“放肆!房俊,你想干什么?”
几名护卫顿时将房俊给围了起来,防止他伤害太子。
房俊解释道:“太子腿内有淤血,只要放掉太子腿中的淤血,太子的足疾便能好。”
“太子乃千金之躯,岂容你随意伤害?”太医呵斥道,他们当然也知道太子腿内有淤血,但行医多年的他们却还是不敢放血,就是怕放血以后太子会伤口溃烂而死,毕竟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最常见的就是在军中,战场上许多军人不是死在敌人的刺刀下,而是死在之后的感染。
李世民作为一个在马上打下天下的帝王,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冷声喝斥道:“房俊,不要胡来!”
房俊有些无奈,但他又不好和众人解释,酒精能够解决这个问题,毕竟眼见为实,自己没个实验对象他们也不会相信。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李承乾突然发话了。
“父皇,就让房俊试试吧。”李承乾缓缓开口道。
“殿下,可是这样真的太危险了。”太医在一旁劝道,“殿下请放心,太医署一定会找出方法,治好你的足疾的。”
李承乾悲惨一笑:“这话你们都说了多少年了,结果呢?危险又如何,哪怕因为此事,我死了,本宫也不后悔,本宫现在的样子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李世民闻言,也叹了口气,说道:“乾儿,你放心,父皇已经打听到孙思邈的下落了,只要将他找到,父皇就让他进宫帮你医治。”
李承乾摇了摇头:“孙思邈?前几年他就来过,结果呢?还不是束手无策?这次就算再把他找到又能如何?”
李世民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李承乾怎么说也是他的长子,他在李承乾身上耗费倾注的精力一点也不比魏王少,如今看到李承乾这个样子,李世民也十分难受。
随后,李世民看向房俊,说道:“朕让你过来是要你帮助太子读书的,不是让你在这儿妖言惑众,迷惑太子!房俊,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在东宫当值了。”
房俊听到这话,知道李世民是动怒了,要撤他的职,不过他一点也不伤心,甚至还十分高兴。
这职他本来也不想当,这下子正好。
然而就在这时,李承乾却做了一个任何人也没想到的事情,他一把夺过房俊手中的匕首,然后在自己的脚上划了一刀。
深色近黑的淤血顷刻间喷涌而出。
这一幕看得房俊直咧嘴。
而李承乾则是抓着床单,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乾儿!”李世民大声呼道。
太医也赶紧取出随身的银针,准备为太子止血。
房俊却说:“别动!等太子淤血放完了再扎针。”
太医冷声道:“你还敢指手划脚,要不是因为你,太子怎会如此?太子若是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李世民也有些生气,呵斥道:“房俊!你太放肆了!你先退下,朕之后再处置你!”
房俊这时可不敢退,一旦他退了,太子就真无了,那他的麻烦就大了。
于是,房俊举起手中的酒精,坚定地说道:“陛下,事情已经这样了,何不相信我一次呢?谋害太子对臣并无半分好处!”
这时,李承乾也一脸痛苦地说道:“父皇……你让房俊来……你让房俊来治!”
听到李承乾的话,李世民有些犹豫,房俊大声提醒道:“陛下!再犹豫太子就真没命了!”
李世民也知道情况危急,一咬牙说道:“行,房俊,那便由你来,太子若有半分损失,朕拿你是问!”
房俊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太医说道:“这位大人,麻烦用银针扎穴,帮助疏通太子的经脉。”
太医看向李世民,李世民点头道:“听他的。”
得到李世民指令后的太医也没犹豫,用几根极长的银针刺入李承乾整只脚连同小腿上的穴道,密密麻麻看得房俊头皮发麻,银针一刺进去,黑色顿时喷涌得更加厉害了,而此时李承乾的额头上也已满是汗珠。
过了一小会儿后,血液颜色终于由深转浅。
房俊这时又说道:“止血!”
太医帮忙止住血,然后房俊将酒精淋上去,随后涂上上好的金疮药。
接着,房俊亲自操刀,又在其他位置割了李承乾两刀,足足放出了三大管黑血,腿部消肿了不少以后,房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将伤口位置涂抹上金疮药,然后用纱布包起来吧。”
此时李承乾虽然已经疼得面色苍白,但他的脸上却露出十分兴奋的表情,因为他腿疼的感觉的确减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