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房俊正躺在一张靠椅上,一旁小檀和丽鸢两人帮他捏着腿,好不惬意。
一个门子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二少爷,有个老头找你,他说是你的弟子。”
“老头?本公子哪认识什么老头,肯定又是找借口上门来要和本公子谈玻璃生意的,把他轰出去便可。”房俊眼皮都不抬地说道。
门子得令,刚想出去,房俊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等等。”
门子停下脚步。
“那老头不会是孙思邈吧?”
房俊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孙思邈了,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弟子。而且孙思邈一直呆在宫中,从未主动来找过自己,所以房俊才第一时间没联想到他。
“让他进来吧。”房俊说道。
很快,一名老者便被门子领了进来,房俊一看,果然是孙思邈。
房俊皱了皱眉,他突然来找自己不会是得了陛下的命令来给自己治病的吧?
孙思邈从不主动上门,此次突然前来,由不得房俊不这么联想,自己自从第一次去找孙思邈开了个药方以后便再也没有去过了。毕竟房俊的病是怎么一回事他自己最清楚,本来就是假的,他可没那么闲每天还去宫里问诊。
房俊问道:“怎么了?”
“师父,您之前说要给我的《伤寒论》……”孙思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房俊一拍脑袋,他差点把这事给忘了,《伤寒论》他已经抽空写好了,不过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没时间去给孙思邈,要不是今天孙思邈过来说,他都不知道。
房俊说道:“你等会儿,我这就给你。”
孙思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种古籍现在流失严重,哪怕是抄本,师父能够获得一两册也不容易,肯定会有些舍不得,这个弟子能理解,只是太医署的那些老顽固说什么也不肯相信师父这里有《伤寒论》的抄本,非要让弟子证明,这才拉着弟子一起过来了。”
“太医署的人也来了?”房俊说道。
孙思邈点了点头:“他们就在外面候着,呆会儿弟子把《伤寒论》拿出去给他们看一下,证明一下师父的清白便马上还回来。”
房俊笑道:“哪需要这么麻烦,让他们进来不就行了吗?小檀,去把太医署的人叫进来。”
小檀应了一声后,走了出去。
随后,房俊拍了拍丽鸢帮自己捶腿的手,说道:“进我屋去把垫桌角的那本书给拿出来。”
片刻后,几名太医跟着小檀一起走了进来。
“房公子,别来无恙啊!”其中一名太医笑呵呵地说道。
房俊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之前和自己不相信自己可以治好太子的足疾以及长乐公主的气疾的太医吗?
好家伙,你是抬杠专业户吧?
房俊笑了笑,问道:“敢问这位大人高姓大名?”
“房公子客气了。”那名太医说道,“下官甄权。”
“甄权?”房俊想了想,感觉这人的名字有些熟悉,后来仔细一想,此人不就是唐太宗的御用医师吗?
由于同时期的孙思邈实在是太牛逼了,所以甄权在历史上的名气不是很大,可实际上此人的医术也十分高明,尤擅针灸之术,所著有《古今录验方》、《针经钞》、《明堂人形图》、《针方》及《脉经》对后世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只见甄权说道:“听孙大夫说,房公子这里有《伤寒论》,可是《伤寒论》早已遗失多年,只在其他的古籍中有此书的记载,甚至此书是否真的存在,至今都是一个谜,房公子是否认错了?”
甄权说的委婉,但言下之意就是不相信房俊。
这就好比一个现代人突然说自己有传国玉玺一样,虽然大家都知道这玩意儿曾经存在过,说不定就在地球的某个角落,但当有人说自己手里有这东西,大家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而是怀疑是不是炒作。
《伤寒论》作为众方之祖,他就是中医界的传国玉玺。
其他几人听到甄权的话后也跟着附和。
显然是不相信房俊有《伤寒论》。
“《伤寒论》遗失已久,哪怕是抄本都难得一见。”
“是啊,房公子只怕是认错了。”
“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恰在这时,丽鸢将屋子里的《伤寒论》给拿了出来,递给房俊。
房俊直接交给孙思邈。
甄权虽然不相信房俊能够把《伤寒论》给拿出来,但还是凑过去看了看。
一开始甄权并没有太在意,可是当他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神色却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虽然甄权没有见识过真正的《伤寒论》,但这不妨碍甄权对来辩证这本书的真伪,因为其中写的东西毫无破绽,有些地方甚至令他发人深省,如果真是作假那作假之人水平得有多高?
连他这个顶级御医都看不出来破绽?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作假他也认了,因为就算是假的,这本医书的价值也是极高。
其他几人见甄权逐渐凝重的眼神,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便也凑了过来,一起研读《伤寒论》。
读完以后,他们震惊了。
“这这这……居然真的是《伤寒论》?”
“此等医学著作居然可以重现人间,实乃我大唐之幸也。”
“此等旷世著作居然拿来垫桌角,真是暴殄天物。”
孙思邈同样也一脸惊喜,有了这《伤寒论》,他的医术肯定能更上一层。
随后,孙思邈一脸郑重地向房俊躬身道:“多谢师父为大唐医术做出的贡献,有此一书,弟子受益良多。”
房俊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
“这只是其中的一卷,剩下的我过几天再给你。”房俊说道。
听到房俊的话,众人再次震惊。
“师父,你的意思是你有全卷的《伤寒论》?”孙思邈惊讶道。
“那倒没有。”房俊说道。
众人叹了一口气,不过也觉得正常,这种旷世巨著能有完整的一卷便已是惊喜,奢求全卷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全部的《伤寒论》有十二卷,我这里只有十卷。”
孙思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