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霄结束视频会议后,便有几分漫不经心。
莫峥等其他高管都散了之后,才问道:“你见席红鸾了?”
“她已经离开燕城。”
“她会轻易走?”
“她必须走!她为了逼我出现亲手把刀捅进席允的心脏里。”
莫峥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是疯了吗?”
“她早就变了。”秦致霄冷声道,仿佛讨论的是个陌生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席允怎么样?”
“有许落落在,他不会有事。”
“小嫂子会不会误会你?要不要我去把当时的情况跟她解释一下?”
秦致霄不说话,神色里带了点漫不经心,“我会自己跟她解释。”
突然,他的眼神顿了一下。
莫峥敏锐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怎么了?”
“没事,公司的事辛苦你了,遇到难处跟我说。”秦致霄说完挂断视频。
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林笛从一辆明黄色的敞篷跑车上下来。
副驾上的刘蕙兰被吹了一路,脸都黑了。
“我看你就是诚心的,你姨妈大老远从帝都来燕城,让你过来看看她还委屈你了?”
林笛皮笑肉不笑,“要是只有我姨妈来,我肯定八抬大轿去迎她,谁让曾之媛也来了,我就不待见她。”
“也不知道你们到底结了什么怨,两姐妹处得跟仇人似的。”刘蕙兰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往医院走去。
林笛给许落落打了个电话。
“落落宝贝,我在诚雅医院,你妈具体住哪间病房?”
“我给你发具体楼层。”
许落落挂上电话后见席允紧紧盯着她,似乎很紧张,“姐姐有事出去一趟,我让护士姐姐先过来陪你,好不好?”
“你要去多久?会不会不回来了?”
小家伙的口齿很好,就算不是每个字都清晰,但大致意思都能听明白。
许落落听着他的话,心头没来由的一酸。
这孩子让她想到了小时候的她。
孤独而无助,又没人可以倾诉。
许落落弯下身体,小心翼翼地抱了抱他,“我妈妈也住院了,我的好朋友要来看她,我去接待。我不知道具体时间要多久,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快回来。”
许落落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能不能听懂这么长一段话,可她也没有多少跟小孩子相处的经验。
席允像是听懂了一般,认真地点头。
许落落揉了揉他看着温软的头发,去了黄绢病房所在的楼层。
她到的时候,林笛已经到了。
林笛的脸黑得像是吃了几百只苍蝇,恶心得不行。
她本来就不想见曾之媛,结果阴差阳错还是见到了。
曾之媛娇美的脸上满是挑衅,“听说你被国外的教授给开除了。”
“承认我优秀你是不是喘气都难受?”林笛都懒得理她,她掏出手机要给落落打电话,就看到电梯门开了,许落落小跑出来。
“落落宝贝,这里。”
许落落见刘蕙兰、刘莉和曾之媛都在,微微点头。
“刘姨好。”
刘蕙兰矜持地点头,多看了许落落一眼,不知道这小姑娘跟林笛说过那件事没有。
面上和煦的问:“听小笛说你妈妈也在这家医院,她的身体好些了吗?”
“谢谢你的关心,好多了。”许落落也说得平静。
林笛发现她妈和落落之间的气氛不对,一时间想不出她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她从刘蕙兰的手里抢了几盒补品,“尊贵的曾小姐也看不上这些东西,我拿去送给需要的人。”
曾之媛脸都气歪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我没事上台面做什么?跳钢管舞吗?你还有这种爱好?”林笛怼道。
看曾之媛气得想弄死她的模样,她就痛快,拉着许落落转身就走
许落落等走远了,小声地问道:“她就是你之前说的表姐?”
“讨人厌吧?”
“你在她手里吃过不少闷亏。”
“被家人宠得以为全世界都围着她转。我姨妈和姨夫其他的方面都挺好的,就是在女儿的问题处理不好。要不是我还有两个表哥,我真怕曾家要凉。”
许落落听着她这大逆不道的话,“这话不能随便说。”
“我也就对你说。”
林笛把补品送给黄绢,见黄绢没什么精神,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盯着外面,问道:“阿姨,你在等人?”
“没、没有。”黄绢连忙否认。
许落落把午饭放在床头的小桌子,“这家是新开的,味道不错。你尝尝。”
黄绢的目光还是盯着外面,心神不专地说道:“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调料放得重,有时间还是要自己做饭。”
“等我工作不忙了就做。”
黄绢不吭声。
林笛发现黄绢的不对劲,她之前见过黄绢两次。
人算不上热情,对许落落算好的。
见许落落一脸傻白甜的小模样,林笛对黄绢说道:“阿姨,我和落落很长时间没见了,想带落落出去走走。”
说完,把许落落拉出去了。
一上车,林笛的脸就沉了下来。
“我刚才跟护士站的护士了解过了,你妈妈的手术费三十万,后续还有不少治疗的费用,这些钱你到底从哪里拿的?”
林笛本来想骂她,但真正开口的时候又骂不出来。
这个小傻瓜就是不爱麻烦别人。
跟她关系再好,她还是宁愿有事自己扛。
许落落给她顺毛,“别生气,你别把自己的身体给气坏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这叫好?你照照镜子,看看你一对黑眼圈。”
“我有黑眼圈是因为刚熬了个大夜,我前一段时间幸运的进了孤鹜。你……”
林笛双手环胸地看着她,“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先是三十万,再是霆霄阁主人的礼遇,然后你又在孤鹜上班……”
许落落见林笛这样,有点笑不出来了。
她也确实需要倾诉。
她妈妈最近对她的态度很奇怪。
她发现她对秦致霄有那么点心动的时候,发现秦致霄太深了,她摸不透。
她发现每天工作很忙,却不知道忙得有没有价值。
整个人好像被架在半空,脚落不到地,茫然极了。
许落落轻声道:“小笛,我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