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允让保姆给他把衣服换下来,他舍不得弄脏。
从更衣室里出来时,就看到许落落在帮秦致霄系领带。
这个画面成了他记忆里最初的夫妻的画面。
哪怕是他长大后,也依旧忘不掉。
秦致霄等许落落回别墅洗澡后,也回了书房。
“把林长森公司的合作书拿过来。”
“是。”
秦致霄扫了一眼。
林长森的公司从三年前开始走下坡路,债务早已积重难反。
林长森一直在寻找有实力的买家。
他的公司同样收到过林长森的合作书,在合作评估的第一阶段就被否决。
林长森手里有一些硬性资源。
精明的商人都只想要的价值的那部分,并不希望承担那些债务。
正因为如此,一直没有推进成功。
秦致霄把林长森公司的最新意向书看完且,对徐青说道:“让林长森明天过来见我。”
“好的,秦董。”
秦致霄的手指轻敲着桌成。
他得帮他的小妻子把人情还回去,否则有一天林笛找她帮一个她帮不起的忙,她不好推脱。
*
林长森从接到徐青的电话开始,就激动了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天一亮就到了约定的地方。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从未想过真的能惊动秦致霄。
秦致霄是秦家唯一的嫡系之外,也是全球为数不多的顶级金融师。
顶级的金融师全世界就那么几位,全世界90%的财富都凝聚在他们的手中。
不是上千亿的项目根本请不动他。
秦致霄在上午十点出现。
“秦董。”林长森拘谨地站起来。
仿佛轮椅上的人不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而是一个备受尊敬的老者。
“林总睡得不好。”秦致霄淡声道。
林长森局促地干笑,“秦董说笑了,我已经几年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我没有想到我小小的公司能惊动您的大驾。”
秦致霄看向徐青。
徐青将合约书递过来,“林总先看看合约,看完再谈。”
林长森双手接过。
半晌后,他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秦董,这……”
“不同意?”
“这是林家祖上三代才勉强积累下的产业,我不敢擅自做主。”
“是打算让它成为废弃的地皮,久而久之成为无用的废墟更好?”
“您容我想想。”
秦致霄没有回答,眼神淡漠地看着林长森。
林长森在他的眼神压迫下,背后渗出了一片冷汗。
他咬了咬牙,“我同意。”
秦致霄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他操控轮椅出了包厢,剩下的事交给徐青处理。
林家的产业并非盘不活。
林长森没有找到盘活林氏最大的问题是舍不得把林家的天街转手。
林家天街位于燕城的市中心,处于中心商圈。
本来是绝佳的地块,林家的背景不够硬,这块地一直得不到有效的开发。
所有人都盯着那块地。
它既是林家最后的保障,也成了烫手的山芋。
这个地块在别人眼里是绝佳的资源,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他看中的是林长森手上的探矿资质。
国家在早年还给私企发布探矿的资质,近些年已经严控。
林长森能手握两大资源,还把企业办得奄奄一息,可见能力多有限了。
林长森回家把事情告诉林笛。
林笛脸上的表情有几分诡异,“秦致霄亲自跟你谈的?”
“是啊,你大姨应该从中出了力,要不也请不动秦致霄这尊大佛。”
林笛呵呵了两声,“爸,既然你最大的难题已经解决了,你也希望我回来接手公司,我想先挑一家公司练手,你没意见吧。”
“你要哪家?”
“设计院。”
“设计又苦又累,活脱脱的工头,你挑那个做什么?你是女孩子,家里有化妆品公司、珠宝公司都难让你挑。”
林笛双手环胸,沉默地看着林长森。
林长森摆手,“行,我拧不过你,你去吧。”
林笛这才笑了,“谢谢爸。”
回房间后,她的笑容敛了下来,身体不住的发抖。
秦致霄太可怕了。
从她送落落珠宝到现在还没满24小时,他就已经把她爸最棘手的事情给解决了。
她曾花了三年的时间说服她爸都无法解决,秦致霄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这个男人要想伤害落落,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林笛想到这里不禁蹙紧眉头。
*
许落落发现跟小孩子在一起,并没有网上说的崩溃,也可能是席允跟普通的孩子不一样。
他的时间安排得科学又紧凑。
她和席允单独在别墅里,别墅里也很安静。
席允在不远处上课。
她坐在地毯看书。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许落落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喂。”
“你妈妈在超市里晕倒了,麻烦你过来接一下。”
许落落心里一惊,“请你跟我说一下具体地址,我马上过去。”
那人报了个地址。
许落落走到席允上课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宝贝,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你上课结束就先吃饭和午休。”
“路上小心。”
“我会的。”许落落回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许落落赶到的时候,黄绢正坐在超市的长椅上,身边有个年轻男人陪着。
应该是刚才给她打电话的人。
“你好,谢谢你刚才帮我妈妈。”
“举手之劳。你妈妈可能有点贫血,以后别让她一个人出门了,容易出事。”
许落落等男人走后,坐到黄绢身边,“妈,你好点没有?”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黄绢一看到许落落,心里的火气就窜了起来。
“先别说话,我先带你去医院检查身体。”
黄绢挥开她的手,“我之前误会你又怎么样?你不会多解释一遍?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还是你觉得我跟秦致霄拿了一套房,给你丢人了?”
许落落收回手,没再试图碰黄绢。
“妈,我觉得你最近变了很多,你现在一看到我就不耐烦,话里也带刺。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与其让我一直摸不着头脑,不如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如果是我的问题,我会改。如果是你想岔了,我也希望你能适当做一些改变。
毕竟你对我发火,你也不会好受。”
黄绢不敢看许落落清澈坦荡的眼睛。
许落落知道她就是这个性格。
只能继续说道:“以前你担心重组家庭,继父会对我不好,拒绝了不少人。你生病之后,这方面的事几乎不想了。
如今我也结婚了,你病也好了。找个对你好的人一起过日子也好,心里有什么不愿意跟我说的话,也能跟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