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她羞得想原地消失。
她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脸都丢光了，她也不怕丢得更多了。
很坦然地说道：“我其实知道我有一定的价值，我也知道我有优点。
只是，我的这些优点除了能用古玉是别人无法拥有的之外，其他的优点在其他人身上同样能找到。
我在你面前没有自信，还是会不安、会害怕。
小笛让我不用担心，喜欢你就去爱你。可爱人太难了，付出了就想得到同等的回馈。”
秦致霄安静地听她说。
她每一次剖析自己的机会都是他们更进一步的开始。
他看过太多聪明人的算计。
他们的算计高明到让人无法察觉，只在一瞬间泄露一星半点。
只有她。
他看不到她的算计。
她的想法、思考模式清晰又直接，像一张透明的纸展开在他面前，又比白纸更耐人寻味。
许落落开口说第一句后，后面的话就顺利了许多。
“我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很多年，前几天才发现我在这座城市里没有家。
我妈妈的家不欢迎我，小笛也有她的家人，我和你只有协议。
我心里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有个家，那个家不会把我赶出去，永远可以让我回来。
我也想家里有一两个人能够等我。”
许落落本来不想哭的。
几天前，她曾为这个问题哭过，她不想再因为同样的问题掉眼泪。
可是，面对她喜欢的人。
所有的神经和情绪都变得很脆弱，眼泪还是忍不住滚了下来。
眼泪很快就模糊了她的视线。
许落落站起来，想上楼。
腰被他铁钳似的手紧紧箍着，无法动弹。
她扭过脸，不想让他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秦致霄从来不知道他的心可以软成这样。
伸手为她仔细地擦干眼泪。
叹息般地说道：“我没跟你说过我的家人，对吗？”
许落落用哭得发红的眼睛看他，声音沙哑地嗯了一声。
秦致霄将她的发丝拨到脑后，“我爷爷有四个儿子，我爸是大哥，下面有三个叔叔，两个姑姑。
他、我妈和我大哥在我两岁的时候出车祸走了，只剩下我。
我爷爷那时候已经七十多岁，怕我在亲戚家受委屈，把我接到他身边亲自照顾。
他为我做很多事，却从未查过我爸妈和大哥事故的原因。”
“是他其他的子女做的，对吗？”
“时间隔太久，证据不足，很难查。”秦致霄没否认她的推断。
许落落想到他的腿，小脸儿上的表情非常严肃，“你的腿是不是也是他们伤的？”
秦致霄轻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儿，“先别管我的腿，我的话还没说完。”
许落落认真地看着他，“你说。”
“我成长的背景复杂，在成长的过程中没有得到过温暖、细致的呵护。
我不会爱别人，也无法做得事无巨细的照顾你，体贴你。
你不高兴，要告诉我。
你心里有话，也可以直接说。
说了，我们才能解决问题，对不对？”
许落落点头。
他说的没错。
“我和席允之前关系以前并不好，如果不是席红鸾捅了他一刀，我也没有把他接到身边养的打算。
我那几年的想法是，我没有在健全的家庭里长大，我不认为我有爱人的能力，他跟着席红鸾会更好。
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大概也不会想到要把他带在身边。”
秦致霄对别人不会不厌其烦的解释。
许落落和席允都不是别人。
只要他们不理解的事，他可以解释到他们听懂为止。
“所以，我凭一己之力当上妈妈了？”许落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很喜欢席允。
如果没有席允，她也不会这么快把这里当成家。
席允的出现与对她的偏爱，让她和秦致霄像一对夫妻那样讨论孩子的事，才让他们变得更亲近。
“可以这么说。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好多了。”
“你只要记住一点，我们是夫妻，有疑问直接来问我。”秦致霄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婚前协议还是拿出来烧了吧。”
许落落噗哧一声笑了，“我不。”
秦致霄见她笑了，转了话题，“工作室的情况还好吗？”
“接了凌长慕公司下个季度的广告，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对燕娜有恩，你就算随便糊弄他，他也不敢说什么。”
“你知道他和燕娜的事？”许落落的八卦之魂立刻燃了起来。
秦致霄被她的小表情可爱到了，笑着解释道：“凌家也在帝都。当年凌长慕进娱乐圈差点气死凌家老爷子，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抽风进娱乐圈，之后才发现是为了燕娜。”
“大小姐真厉害，能把凌长慕影响这么深。”
“你只看到了表面，燕娜为凌长慕付出了很多，被伤透了才彻底放弃凌长慕。凌长慕求复合了几年都没成功。”
“真的？”
“燕娜是我欣赏的为数不多的女人。我建议你别学她，有节制、有理智的感情才能长久，像一团火似的燃烧，不但自己变成灰烬，被爱的人也未必好受。”
许落落理智上知道秦致霄的话是对的。
心里还是很佩服燕娜。
太真性情了。
爱上，就最大限度的燃烧。
不爱，就断得干干净净。
她当凌长慕助理的那些天，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这两人有任何互动。
不对！
燕娜的爆炸现场没出来的时候，是凌长慕最先让她去找人的。
秦致霄拍了拍她的脑袋，像在拍孩子，“行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说完，秦致霄就上楼进书房了。
留下许落落一个人风中凌乱。
事情好像解决了，又好像没解决。
许落落挠了挠脸。
算了，不钻牛角尖了，她也有一堆活要干。
*
心里最大的结被秦致霄结开了，第二天在厨房见到容姨，神情自然多了。
“容姨，早。”
容姨看见许落落明媚的笑容，心中警铃大作，板着脸说道：“你以为你每天给少爷和小少爷做饭，他们就会多看你一眼？别做梦了，只要是个厨师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