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直说。”秦致霄坐到扔了一堆玩偶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还拍了拍一只维尼熊的脑袋。
秦云册眸色不显，“集团的资源和现金流有限，矿业是砸钱未必见收益的项目，我要缩减矿业领域的投资。”
“你跟董事会提啊。”
“秦致霄！”秦云册怒了，“集团的董事是你。”
“你还记得我是集团董事？”秦致霄语带讥讽。
“我不否定你的价值和对集团长期的战略，你这几个月的行为让集团里的人摸不着头脑。你还知不知道你肩负着集团十三万名员工的生计？你长期在燕城，又一门心思放在矿业上，其他的领域的人怎么想？”
“别拿这些人来压我，没多大作用。你应该很清楚这些人对我的约束越来越小了，把他们抬出来只会显得你很无能。”
秦云册的表情闪过不悦，“你确定？”
“从概率学的角度说，世上没有一件事是百分之百确定的。”秦致霄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容厉是你用什么方法收买的？”
“容厉？谁啊？”
“不想承认？我会让你承认的。”
秦云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想起来了，他是你的保镖，不是在你出车祸的时候当场死亡吗？死了四年的人，你还记得啊。”
“不只记得他，连死了二十二年的人，我也还记得。”
秦云册脸色非常难看，“你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出席投资人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投资人会事关明年整个集团的投资走势，你在这个时候旧事重提？”
“这是我的私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怕我动了某些人影响你的利益？”
“你感情用事，拿整个集团的利益开玩笑，我身为集团高层之一，不该发表意见？”
秦致霄淡笑，“你不是很希望集团更乱？”
“我是傻逼吗？它乱对我有什么好处？”
“哦？”秦致霄把平板扔给秦云册，“看看你的手笔。今天的股市开盘之后，集团会直接蒸发几个亿甚至几十亿。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平板上是秦云册订婚和秦致霄闪婚的消息。
席雨灵和许落落进的家世进行了详实的对比。
“我疯了才做这种事。”秦云册看清平板的内容后，脸上也寒冰密布，“我闲的我杀敌一千，自损一万？”
“不是你做的就赶紧滚出去收拾烂摊子。”
秦云册知道事情轻重缓急。
他希望秦致霄惨败，但不是用自毁根基的方式。
他要战胜的是秦致霄。
秦云册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扭头，相当不爽地说道：“你腿好的消息不能传出去。”
“用你说？”
秦云册不再理他，跳上车，走人。
许落落牵着穿得圆滚滚的席允走出别墅，只能看到宾利闪过的残影。
席允的小鞋子一踩在松软的雪上，雪地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的表情顿时亮了。
松开了许落落的手，跑到干净、平滑的雪地上踩。
席允四岁，因为生病的原因，并没有四岁孩子的身高。
现在还是个三头身的小身材。
平时就可爱得不行。
现在裹得圆滚滚的，小棉衣、小帽子、小手套一戴，整个人都萌得不行。
小帽子还是许落落逛街的时候看到太可爱买的。
席允戴起来比小模特戴得更好看。
“妈咪，你小时候也踩雪玩儿？”
“好玩吗？”
“好玩。”
“好玩也只能玩十分钟。”
他的身体还需要调理，在外面待太久，她怕他受不住会发烧。
“嗯嗯。”
一大一小正在雪地里玩得不亦乐乎时，秦致霄的车开了过来。
秦致霄降下车窗，“我先出门，你们吃早餐。”
*
许落落是到了工作室后才知道自己又在网上火了。
准确的说，又被黑了。
秦致霄在网上的信息很少，但他的经历是慕强者的天菜。
那些人对他的崇拜与忠诚几乎是狂热的。
同时，他的粉丝也是各个行业的翘楚。
如今，秦致霄因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她被置于风口浪尖，也让朝闻道的市值在一个上午蒸发了14亿。
许落落看着网上对她的谩骂。
那些恶毒的语言变成了实质的刀子，捅进她的心口。
所有人对她的评价都是心机，用尽手段才得到秦致霄。
在那些人的眼里，秦致霄是无辜又善良的受伤者。
要不也不会突然娶一个无名之辈。
她与凌长慕在电梯里的视频重新被挖出来，秦婧恶意污蔑她的新闻也不能幸免。
这些都是证明她心机深沉的佐证。
谩骂越来越狠，越来越恶毒。
许落落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评论。
她相信，秦致霄和他的团队一定在想办法处理。
她需要跟他商量之后，决定了方法之后再回应。
这一等，就等了三天。
这三天里，秦致霄的手机打不通。
许落落给他发信息，也石沉大海。
许落落看着愈演愈烈的网暴，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是太忙了，不知道网暴这件事。
还是无暇理会？
许落落不愿意去深想，也不愿意去假设。
等秦致霄回来，她当面问他就好。
她万万没想到，在秦致霄回来之前，她就被锤进了深渊。
把她踢进深渊的人是黄绢。
许落落坐在依旧没有多少她私人物品的书房里，看着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浑身一遍冰凉。
她想，黄绢是真的恨她。
要不怎么会老是在她最难的时候，总是拿把刀捅进她的心里。
“对于你的女儿这几天被网暴，你有什么想说的？许落落真像网上推测的那样？”
“她从小就爱慕虚荣，小小年纪就知道打扮，五岁的时候就知道偷我的钱去买头花、裙子，口头教育和打骂都不管用，长大后就更放荡了。
想做明星梦，考了传媒专业，在大学的时候不断换男朋友，她那些男朋友我还记不住，她又换了。”
记者：“对于她闪婚嫁给朝闻道的董事秦致霄这件事，你知道吗？”
黄绢：“我事前不知道，她结婚后才告诉我。秦先生对我很好，婚后主动送给我一套翰林华府的房子，许落落知道后曾背着秦先生向我索要，我咨询了不少律师才保住这套房子。”
记者：“你今天的言论解了我和广大民众的疑惑，同时我们心里也有个更大的疑惑。许落落此时在网暴的正中心，本来就承受巨大的非议。如今，身为她的母亲，你的话无疑是将她推向无底深渊，对于这一点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