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落在被捂住口鼻地一刹那，整个人都丧失行动力，连眼皮都掀不开。
她被人像扔货物一样扔进车内。
车子一路颠簸。
她的头好几次磕在车窗上，砸得生疼。
“把她秘密送到漳阳？”
“秦董已经让人秘密送大小姐回燕城，等她治好大小姐，秦董和大小姐、小少爷一家三口就算是团圆了。”
“也不枉大小姐为秦董吃过这些苦。”
“是啊。这女人要不是特殊能力，秦董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偏偏她还没有自觉，还把小少爷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对待。”
“面对秦董，不自量力的人还少？”
“蓝哥，前面就是岔路了，该怎么走。”
“把人送回秦董的别墅。等她醒了随便忽悠她几句，她也就信了。”
许落落将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眼泪从紧闭的眼皮里渗出来，因为姿势的原因滚进头发里，很快便消失不见。
车子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停了，许落落被撞得几近散架。
身体上的疼，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心疼得她无法呼吸。
她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可笑。
她在救席老爷子时的那些小心思，简直可笑至极。
她都觉得丢人。
许落落，你怎么能这么可笑？
车门被人大力拉开。
许落落就靠着车门，又动弹不得，身体顺着惯性往外倒。
蓝和顺势接住她，手不轻易间划过她的脸，摸到一手的湿。
蓝和心里满是不悦。
他不喜欢许落落。
这个女人是把席红鸾打进深渊的罪魁祸首。
如果没有许落落，席红鸾已经母凭子贵，成为唯一一个跟秦致霄有情感纠缠的女人。
许落落却一出现就成了秦致霄的妻子，彻底打破了席红鸾的美梦，让她失控，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
蓝和没好气地把许落落半拖半抱下车，扔到阳光房里，便让人开车走了。
他则守着许落落。
室外的寒冷让许落落打了个冷颤，让她清醒了一点，手脚也能动。
眼睛还是张不开。
直到那一声“妈咪”，让她心里一阵反胃，猛地睁开眼睛。
“妈咪！妈咪！”车子一停，席允就跳下车，往院子里冲。
席允跑到许落落的面前，“妈咪，你真的没事？”
许落落还是头晕目眩，看席允时还带着重影。
她咬牙，直到咬出满口的铁锈味，才算是清醒了，“我累了，先上楼休息。”
说完，不看任何人，脚步虚浮上楼。
她觉得恶心。
这里的人和事都让她感到恶心。
这里曾经有多像个家，此时就有多让她坐如针毡。
她把所有的事和想法都告诉秦致霄，秦致霄却只想着把她利益最大化。
许落落把房间门反锁。
第一次把古玉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没去看，也没碰触。
她只不过想有个家，有个可以让她安心的男人，之后再有一个或两个孩子。
为什么这么难？
她好像被人下了诅咒，越想有什么就越得不到什么。
以后，她什么都不期待了。
她什么也不要了！
院子里。
蓝和：“我已经做到了，接下来还请秦董不要食言，请劝说许小姐救救我家小姐。”
“你刚才是这么跟她说的？”
蓝和随口胡诌，“我请她救我家小姐。”
“她怎么说？”
“许小姐没有回答。”
秦致霄摇头，“你跟了席红鸾这么多年，还是一点不了解她。她当下的状态才能让她活命。从今天开始，席家人只会派更多人盯着她，她会成为席家人的棋子。我是说过可以帮你一个忙，你的契机不对。你亲手毁了她再次有机会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路。”
蓝和回过味儿来，脸色苍白不已。
秦致霄说完便不再理会蓝和。
蓝和深深看了一眼旁边的席允，恭身离开。
席允仰头看妈咪的房间，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
晚上。
许落落没下来吃饭，而是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
等席允睡着之后，走到秦致霄书房门口，敲了几下。
“进！”
许落落迟疑过后，走了进去。
秦致霄戴着耳塞听国外的汇报。
国外不过年，正常上班。
他之前所耽搁的工作只能在节假日补齐。
突然，他手边放下一块玉。
剔透、温润的玉放在黄花梨实木桌上，激烈撞击秦致霄的视觉。
他用西班牙语跟视频对面说了句话后，合上电脑。
秦致霄抬头眼前他面前，因苍白的脸色更显得眼睛黑白分明的女人。
她身上穿了件嫩黄色的棉衣。
粗糙的面料，不是她这段时间的衣服。
秦致霄的剑眉蹙起，“你打算走？”
许落落强迫自己直视秦致霄，“我对于最基本的作用早已完成，古玉还给你。另外，我们离婚吧。”
秦致霄的瞳孔骤缩，语气也恢复成最初见到许落落的冷漠，“你确定？”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你觉得我会答应？”
“你没有理由不答应。”许落落说完这句话后，牵动心肺，疼得她手脚都没有力气。
秦致霄见她脸色苍白，心里一紧，嘴上却说道：“我不答应，而且还有办法把你锁在别墅，永远无法出去。”
许落落苦笑，“你确实可以这么做，我也可以绝食，可以死。”
“你疯了？”
“是啊，离疯不远了。我一直是个笑话，我的命运一直被别人捉弄、耻笑，我像个恶心的跳梁小丑，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人取笑。我不想配合了，可以吗？”
“你现在不冷静，我不会跟你谈。”
“我很冷静。你现在不谈没关系，我先搬出去，等初六民政局上班，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相对秦董有足够的能力让我们越过离婚冷静期顺利离婚。”
秦致霄试图从她的反常中找到线索，“你在怪我没有尽力为你规避风险和绑架？”
“秦董高高在上，我一个小市民怎么敢怪你？我还得感谢秦董从这么多人里挑选了我，让我一个小丑有机会登台丢人。”
许落落每说一句，就往自己的心口又捅一刀。
她疼得快疯了。
可她不能停。
一停下，她就又会被眼前的男人欺骗和忽悠。
他身上偶然显露的温暖总是轻易地剥夺她的思考，让她继续无脑的为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