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落极力克制脸上的表情。
脸还是不受控制地红透了。
秦致霄见红晕一点点漫上她瓷白的面颊，眼中闪过炙热的欲念。
他说道：“这些话以前不想跟你说，怕你害羞。当时的你面对我时敏感又无助，你把全部的你展现给我，同时又害怕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反应。我同意离婚，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开端。当然，你跟我离婚的时候，我心情还是不太爽。”
许落落被他这一大段给震了一下，“你们男人对待婚姻的方式还真特别。”
“是我对你的方式特别。”秦致霄眯起了黑眸，“落落，我的态度只针对你。如果再来一次，我不会选择跟你结婚，而是给你一笔钱，再拟份合同让你为我所用，而不是把事情处理成现在这副样子。心疼你，舍不得为难你，看过你曾吃过的苦就想给你最好的。但最好的是什么？我自己都没经历过，拿什么给你？”
那语气里还带着明显的懊恼。
许落落的心因为秦致霄的这番话击中了心底最深处。
她不是个能藏得住心事的人，尤其是面对秦致霄。
这是唯一一个真正进入她心里的人，也是第一个长久陪伴过她的男人。
他无论什么时候在她心里都是最特别的。
许落落轻声道：“如果是以前，我会把我心里的想法都告诉你，哪怕现在我也不会刻意瞒你。我对你很多事不了解，你突然在我面前消失，没有任何音讯，我连你白安危都不知道。然后从古玉里看到你跟席红鸾在一起，你让我怎么想？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消失，我担心席允白安全擅自把他带在身边。别人会怎么想我？会觉得我迫不及待的讨好你，别人耻笑我倒贴。这些我都想过。我想的是，事有轻重缓，孩子的安全更重要。如果席允出事，不只你会难过，我也不会好受。”
秦致霄深深地看着越发娇艳的许落落。
她本来就漂亮。
她原先的气质虽然明亮，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有种不确定和自卑。
他们分开后，她的个性越发明显。
秦致霄的声音越发温柔，“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把席允接到身边。我离开燕城的时候确实已经失控了，我真的认为是我害死了我家人，还让爷爷和万重借寿让我活到现在。我追寻了这么多年的凶手竟是我自己……”
许落落的手在桌下握紧了。
“直到席红鸾找到我，说她知道真相。”
“她怎么会知道？”许落落不解。
“也许席家有参与，也许她在忽悠我。我更倾向后者。”
“她好了？”
“有些药物损伤是不可逆的。”
“她想通过你找我治她？”
秦致霄赞赏地看向她，“猜对了。她的交换条件就是你帮她治病。”
许落落笑了，“我发现你们还真都喜欢绕过我商量有关我的事，我不是个独立的个体吗？尤其是我在跟你离婚之后。”
“你说的对。我更喜欢他们看到的是许落落，而不是秦致霄的妻子或前妻。”秦致霄的手越过桌面，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你不用觉得为难，你只要把我当成你众多追求者之一就好。”
许落落把手抽回来，“您真客气，有你这么个追求者，其他人会跑得飞快，最后的结果就是我没人追。想要结婚，要么跟你复婚，要么离开燕城，我仍然很被动。”
秦致霄笑了，笑得很开心。
“思路完全正确。”
许落落被他这一通操作整得没脾气了。
秦致霄：“别担心，我哪怕住在你隔壁，也不会刻意去打扰你。你做任何决定依旧可以遵从你的内心，如果你实在觉得我和席允的存在会给你造成障碍，你直说，我们会马上搬走，甚至回帝都。”
许落落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她不讨厌秦致霄，更不讨厌席允。
“你让我觉得我很作。”
“这不是作。我喜欢你对所有事的看法和处理，你是我欣赏的女人。”
许落落不想昌再跟秦致霄谈下去了。
每一次他都能给她洗脑，让她心思跟着飘浮不定。
有一次重新审视他们关系的机会，她该应用得更好。
秦致霄将吃干净的粥碗放下，说道：“林小姐的事我听说了，你转告她别担心，我已经跟慕杨说过这件事，让他别不许动林笛和她身边的人。”
许落落心里一直为这件事坠坠不安，没曾想秦致霄先把话题引到这上面。
“小笛说慕杨给她做了个局，让她家欠了慕杨几十亿。”
“确实是这么回事。如果没有人调解，这个闷亏林小姐吃定了。这其中的手段林小姐也未必知道，是挺下作的手法。一般会用在商界竞争上，几乎没有人会用在追求的女人身上。”
许落落着急道：“我能不能跟小笛说，你已经介入这件事，让她不用自己跟慕杨亲自打交道？我怕会出事。”
“可以。”
许落落点头，解锁手机，点开林笛的头像把这件事告诉林笛。
林笛把手机扔得远远的，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发呆。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背负几十亿的债。
把她拆了卖掉，也偿还不起。
谁能想到她妈妈居然为了她舅舅把心甘情愿签约。
而约签到了她的头上。
“你不是跟许落落是好朋友吗？她现在说起来是你亲表姐，她有你姨妈的资产，又有秦致霄在身后支持。几十个亿的钱对她来说很简单，你舅舅等了一辈子，才等到这一个机会，我不拉他一把，谁能帮他？”
林笛想到她妈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只剩深深的无力感。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林笛不想出声打算装死。
门敲了几次，终于停了。
林笛还未松口气，就响起那道令她毛骨悚然的声音。
“你以为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林笛的身体僵住，恐惧土看向那道紧闭的实木门。
忘了她有没有反锁。
下一秒，门就给了她答案。
没反锁。
门打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走了进来。
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跳上。
一股喘不上气的窒息迎面扑来，她才发现她忘记了呼吸。
慕杨看着脸色苍白但神情倔强的女人，心里有过瞬间的后悔。
林笛太倔强，普通的办法根本就无法逼她就范。
不把她逼到退无可退的死角，她绝不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