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笛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慕杨重说了一遍。
林笛知道自己没听错。
她只觉得讽刺，“你是不是觉得对我特别好？为我牺牲了很多利益？你仔细想想，我的这些苦难不就是你弄出来的？如果不是你和刘若恋，我用得着背负几十亿的债务？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感激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慕杨的思路很神奇的被她打乱了。
他来之前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也把她的种种反应都演练过。
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这种。
“那你是什么意思？”林笛淡声道。
慕杨被她的态度激怒了，“林笛，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从那天晚上之后你就一直避着我。你心里不满可以跟我说，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
“直接说？如果你被你曾经喜欢的人当成替身，你会怎么想？那个人是我最讨厌的人，你的表现未必会比我的好。”
慕杨的眼里涌起一阵显而易见的狂喜，双手激动的握住林笛的肩膀，“你说你曾喜欢我？真的吗？你真的喜欢过我？”
林笛被他问的一脸懵逼，“重点是这个吗？”
“当然是这个。我喜欢你喜欢的要发疯，结果你什么反应都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你喜欢我。好不容易跟你在一起后，只过了一夜你的态度又完全变了。你让我怎么敢相信？”
慕杨激动的手指发颤，“林笛，我告诉你我只喜欢你，我没有喜欢过刘若恋，她只是给我提供了你的信息。从你嘴里知道你跟他的关系之后，我才知道她的信息来源。我所做的那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跟其他人无关。”
“可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我任何希望。不但没有任何希望，你对我反而越来越冷漠。我想从你的眼睛里看到我，我想再次拥有你。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要能得到你，什么事我都做!”
林笛被他一连串的表白震得回不过神。
她像第一次认识慕杨一般，用探视的目光看着他，“你以为你的几句话就能让我相信你？我不相信听到的话，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事。你先把你折腾出来的是摆平再跟我说你爱我。否则，你刚才说的那一堆我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说完，林笛毫不犹豫的推开慕杨。
用指纹迅速开锁，又迅速关门反锁。
她的身体紧紧地抵着厚重的实木门。
后知后觉地发现腿已经软得跟面条似的，再也支撑不起她的身体重量，软软滑倒在地。
林笛用手捂住嘴，不让她溢出半点哽咽。
她半点就扑进慕杨的怀里，差点就信了他的话。
仅存的那点理智把她拉了回来。
爱、表白，上嘴唇碰下嘴唇就完事。
那些事才是切切实实的存在。
她喜欢慕杨。
在国外没有亲人、朋友，每天一睁开眼就是学习的苦闷日子里，他是唯一的亮色。
正因为太喜欢他，她才无法忍受他心里的人是刘若恋。
林笛想到那一晚，情到浓时，从慕杨嘴里听到那句话，无异于从天堂直坠地狱。
她不相信慕杨，也不想把自己的身体和未来压在这个男人身上。
她不相信敢给她挖坑，对她使诡计的男人能有多爱她。
就算喜欢她，也喜欢得有限。
慕杨瞪着那扇门，体内鼓噪着冲进去。
把她占为己有后，她就会对他臣服。
他慕杨没有征服不了的人。
但，他怕看到林笛憎恨的眼。
慕杨心烦气躁地踹了一脚墙，愤怒在离开。
那重重的一脚，在黑暗里震耳欲聋。
林笛的心也快提到嗓子眼。
她彻底下定了决心，她要彻底跟慕杨这个疯子做个了断。
本来他和她之间算起来也只是有一晚上的亲密关系。
在现在太正常了。
她却因为那一晚被慕杨坑了这么长时间。
这事儿细究起来，除了“倒霉”两个字，没有啥好说的了。
林笛确定后，给落落打电话。
手机铃声响后，林笛才发现已经半夜12点了，落落已经休息了。
但已经拨出去了，现在掐断只会让落落多想。
许落落被电话吵醒，看到小笛的名字被吓得瞬间清醒。
“小笛，出什么事了？”
“我要花六十亿，你汇总一下手头上的资产，我要借钱。”林笛不跟她拖泥带水。
“没问题，除了你送我的房子我舍不得之外，其他的都能变现或转到你名下，让你抵债。”许落落说道，“你别有心理负担，我还可以直接找秦致霄借现金。你的事比我和秦致霄目前的事更重要，别为担心我。”
“落落，谢谢你。我在你最需要帮忙的时候没出现，你却愿意不遗余力的帮我。”
“你对我的重要程度是无价的。以后别说这些话了，你好好的，别多想。我跟秦致霄说一声，等有回复了我再告诉你。”
许落落挂上电话后，抱着手机考虑了许久，给秦致霄发了条信息。
“我要借钱，如果你方便借了五十亿。”
她不知道小笛能拿出多少，她这边的资产满打满算两个亿。
资产抵债的价格可能会缩水，这一点也得考虑进去。
秦致霄看到信息时，忍不住唇角上扬。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借钱都借得这么直接。
“可以。你先跟林小姐把账户的事情确定，我到时候让洪律师跟她一起处理这件事。”
“谢谢。”许落落发现这两个字太轻了，只得又找了个话题，“慕杨和刘若恋是怎么给小笛下的局，以小笛的谨慎不会有人给她挖这么大的坑她察觉不出来啊。”
秦致霄拨了视频过来。
许落落犹豫了一下转成了语音通话。
她不想看他的脸，容易迷失。
秦致霄也不介意，解释道：“这个局其实从头到尾都没经林小姐的手，而是让蕙兰和刘争做的。刘蕙兰是出了名的扶弟魔，只要是刘争想要的，刘蕙兰都无条件支持。”
“为了她弟弟，坑自己的女儿？”许落落理解不了这种脑回路。
“不是，刘蕙兰根本没看合同就签了。刘争让她签林小姐的名字，她就签了。他们高明的地方就在合同里，列了各种各样的资产包和技术资质，林林总总加起来总计一百二十亿。林小姐占股45%，加上各种手续费她要支付的是60亿。项目放在那里不动，也会产生巨额的滞纳金，让林小姐非常被动。”
“这六十亿就这么打水飘了？”许落落不太理解。
“怎么会这么简单？”秦致霄低声笑道。
透过手机传输，凭白添了几分暧昧。
许落落的耳朵红了。
她摸了摸发烫的耳朵。
秦致霄继续说道：“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跟这个项目。我让洪律师和徐青全程负责这个项目，让你亲手收拾伤害林小姐的人。”
“我要跟!”
许落落想也不想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