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霄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心里的不快散得干干净净,“一千万就能把你乐成这样,真有出息。”
“要你管。”许落落仰着小脸儿哼道。
“你是家里的老大,谁敢管你。”
万重:“你们还记得你们离婚了吗?离婚就得有个离婚的样儿,在上百岁的老人面前秀什么恩爱,辣眼睛。”
“要你管。”秦致霄嫌弃道,“让落落看看你的身体。”
“死不了,不用看。”
“我看看你还能狗几年。”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
“狗嘴吐出象牙那叫物种突变。”秦致霄翻了个白眼。
大马金刀地坐在不远处的秋千上,画面莫名的搞笑。
他的仪态一直被无数人竞相模仿,他做任何动作都很好看。
哪怕很烦躁地岔着大长腿坐下的动作都很迷人。
许落落推测他的酒还没散干净,酒精把他的情绪放大,让他多了孩子的任性。
也可能是在万重面前他格外的任性。
万重背着秦致霄朝许落落眨了眨眼,用口形无声道:“别告诉他实话。”
许落落看了好几遍才确定万重说的内容。
她摊了摊手,“那是你们的事,我不掺和。我回去睡觉了。”
秦致霄:“???”
万重:“……”
许落落真的转身就走,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她干不过万重和秦致霄这两个人精,玩不过还不能跑吗?
等许落落走后,秦致霄说道:“你真以为我挑的女人傻?”
“她不傻,她只是太善良,居然大半夜跟你四处窜。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除了跟她死磕,还能怎么想?”
“那就赶紧去追她,跟我一个脖子都埋进黄土的老头子瞎磨什么时间?”
“土葬都没多少年了,你的比喻该改改。”秦致霄随后扎心道,“想想你也挺惨的,你的小伙伴、亲人都死了,人家还能土葬,轮到你就火葬了。”
“你能少往我心口扎刀吗?”万重觉得自己迟早要被秦致霄给气死。
“给你活下去的动力,别成天摆出一副看透一切的鬼表情,看着火大。”
“说得我看你不火大一样。”万重还是忍不住提醒他,“最近跟你小外公离远一点,你定居在燕城,倪家人可不欢迎。”
“怕我抢他们的财产。”秦致霄夸张的叹气,“我跟我小外公都隔了多远了,他的财产能轮到我?这些人的脑子里都装了一堆什么?”
“别管他们想什么。以前你心里没有人,随便你怎么作,我都不管你。现在你有妻有子,别成天摆出一副毫无牵挂的死样子跟人家拼。人家玩心狠,你又下不了手。最后,受伤的还是你和落落,还有席允。”
“知道。”
“赶紧滚。”
“不滚。”
许落落回到沁丰园。
再次将灵力注入古玉,找到万重留在古玉里的那抹气息。
这次,那抹气息变成了万重本人。
“小丫头,我大限将至,有件事实在放心不下,不能告诉致霄,只能通过古玉告诉你。致霄的命格特殊,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会非死即残,他父母、兄长的死,源于他命格里的诅咒。”
“我这些年都在研究他的命格,想要改变它,始终不得其法。如今,我已经撑不下去,这个秘密我还是不愿意告诉他。”
“你知道后,可以选择离开他。但我还是豁出老脸求你,想办法在古玉里找答案,帮帮他。他和你一样都是好孩子,不该拥有这般凄惨的命运。”
语毕,万重的身影消失。
许落落看着虚空,心里一慌。
她拨了秦致霄的手机。
“老爷子还好吗?”
秦致霄没回答。
许落落只听到粗重急促的呼吸声。
“别慌,我马上过去。”
秦致霄抖着声音,“你怎么知道他出事?”
“我的第六感。”
秦致霄摔了手机。
许落落听着戛然而止的手机,心里越发惊慌。
她再次上车。
赶到万重的小院子时,万重的助手在院子里忙着布置灵堂。
许落落看了一圈,“秦董呢?”
“走了。”助手红着眼睛答。
师父跟他提过大限将至,真的来时,他还是承受不住。
还是怪秦致霄的突然到访让师父匆忙走了。
许落落说了句节哀后,给孟申打电话,“帮我找秦致霄。”
“秦董已经乘坐私人飞机离开燕城。”
“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小时前。”
“席允呢?”
“席允还在别墅。”
许落落放下手机,她不相信秦致霄自己没有感应。
她不相信如此优秀、卓越的秦致霄会被虚无缥缈的命运所限。
她也不相信命运这只狗东西!
这玩意儿说到底还是无数次小小的选择汇聚在一起,才形成了那个人的命运。
秦致霄的每个选择都很准确,他的命运绝不会差,更不会害死周围的人。
秦致霄的爷爷至死都没告诉秦致霄,万重为什么要告诉她?
让她击溃秦致霄?
许落落已经以恶意和歹意揣测他人。
万重要是没死,她绝对不会这么揣测他。
他死了,他的话就成了留在世界上最后的一点信息。
还是对秦致霄诛心的恶毒话语。
许落落心里又气又急。
“秦致霄,你别给我钻死胡同!”
……
秦致霄消失了十天。
许落落每天都在留意席允那边的情况。
秦致霄没跟席允联系,完全消失。
许落落在第五天的时候去幼儿园接席允到沁丰园住。
席允的小脸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眼睛也红红的。
“妈咪,我真这么讨人厌?爸爸也不要我了。”
许落落把他抱进怀里,“谁说的,爸爸一定是有紧急的事才来不及跟你说。”
“他跟你说了?”席允吸吸小鼻子,整个人像被晒蔫的花,没有一点精神。
“没有,我相信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你都跟他离婚了,还相信他?”
许落落帮他擦眼泪,“大人有大人的艰难,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疗伤,我们只要相信他就好。”
“他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们陪?”
“大概是男人比较重面子。”
席允想了想,发现这话很对的样子,“爸爸的形象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