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落回视他,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开口叫出那个全然陌生的称呼。
“爸爸。”
她的声音一出来,沈威然白眼泪就下来了,颤抖地应了一声。
“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让你凭白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许落落摇头,“现在相遇也是最好的时候。”
沈威然抱住许落落,“以后不用怕了,爸爸和致霄,还有你大哥会给你最稳的幸福。如果从这个角度看,我们能自我安慰你曾经吃过的苦是为了现在的宠爱,但原来的你本该从一出生就拥有这些。”
“我以前也曾经怨恨过,现在有你们之后,我不再有任何遗憾。”
“但爸爸不会让你对过去有遗憾。”
“嗯嗯。”
他们两人的感情都属于内敛那一类,对于刚刚认亲的他们,最亲近也只是这个拥抱。
拥抱完之后,他们就说不出别的了。
不是对彼此没有话说,而是话太多,反而不知道该从哪里起头。
许落落离开沈威然的别墅,脑子还是嗡嗡的。
秦致霄带她和席允在小区里住下。
秦致霄扶住许落落的腰,“先上楼睡一觉,今晚在这边住。”
“嗯。”许落落很感激他的体贴。
对他的仰望和崇拜放到爱之后时,更能感受到他的踏实与体贴。
她变成了被照顾的那个人。
秦致霄等她躺下后,带上门出去。
席允和小二在玩耍。
见秦致霄单独一人下来,席允问道:“爸爸,你把真相告诉妈咪和外公的方式太过简单,不像是故意瞒这么长时间的样子,是不是太敷衍了?”
秦致霄把他连带小二都抱到膝头,“我之前也想过这事儿是不是太随意,最近妈咪的改变让我把这件事提前了。她现在很有安全感,人也能从容的接受各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这件事本来我也不具备说不说的权利,妈咪该知道这件事。”
“爸爸,其实你跟妈咪一样,身上多了处理私人事情的从容。以前的你会不知道事情该怎么做,尤其是处理你和妈咪的事常常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你是不是也因为我们的转变有了很多安全感?”
“对啊,很安心。哪怕你们两个都不在我身边,我也不会觉得恐慌。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有什么事,你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在第一时间赶到我身边。有了这种认知后,我都不紧绷了。”
“你现在的状态是对我和妈咪最大的肯定。我和她自己都不会跟父母相处,我们最开始都觉得我们承担不了你的教育,也不会跟你相处。因为你的聪明和体贴,让我和妈咪有了一点信心。”
“你和妈咪做得很好。”
“谢谢你的认可。”
席允晃着小短腿,放心地靠在他爸爸的怀里。
手上撸着小二。
画面异常的温馨。
*
沈威然在秦致霄和许落落离开后,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决定给刘莉打了个电话。
刘莉的声音有些诧异,“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沈威然是守旧又顽固的那一类人。
从她结婚后,就不主动联系她。
他上一次主动联系她还是跟她说许落落很像她那会儿。
“落落是我的孩子,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刘莉傻眼了,给曾燕铭打了个手势,快步上楼,进书房时还反锁了房门。
“你怎么知道的?”
“致霄告诉我的。”
“秦致霄?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既然能告诉你,是不是代表落落也知道了?”
“对,落落也知道。我现在就很好奇一点,你为什么不愿意把这件事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呢?告诉你只能确定我跟曾敬林一样,都对婚姻不忠诚。”
“你怀了我的孩子就已经不忠诚了,你生下来就更挑衅你们的婚姻。”
“如果我不生下孩子,你会有后代?”
“如果你不生,也没有时不时的在我开始接触其他优秀女性时让媒体发我们往事的稿子,我早就结婚了,也会有自己的孩子。”沈威然不是不婚者。
那些报道会让他觉得对不起那些相处过的女人。
她们足够真诚,他没有足够投入,就不该给她们希望。
最后他把自己活成了独家寡人。
他没怨过谁。
那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选择,他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承担他承担的任何责任。
但刘莉,一再的挑衅他的底线。
把曾经所拥有的深情变成了有裂痕的瑕疵品。
刘莉眼眶发热,“我以为你心里至少有我。”
“我心里有你,但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把我们的孩子当成了什么?我甚至怀疑你早就知道曾之媛不是你的孩子,但你一直不说,就是为了保住你的婚姻。你想保住你的婚姻,同时又阻止我结婚。你的算盘打得真好。”
“我有我的苦衷。”
“保住你的地位和两个儿子的利益?曾燕铭已经是曾家默认的继承人,他会是你最坚实的依靠,你还有什么借口?”
“在你心里已经判定了我的罪,我还要解释什么?”
“你在落落的事上有太多疑点,你到底想做什么?”
刘莉无力地坐到沙发上,眼神都没有神彩了。
“我不想让她和你相认,她有你之后就更不会亲近我了。”
“但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啊,刘莉!”沈威然的声音里带了明显的愤怒。
“我生她难产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跟曾敬林是夫妻,你怀孕我怎么可能会往我身上猜?我甚至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有过亲密的关系。我怎么可能会觉得我有个孩子!”
“那是你根本不关心我,你如果关心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沈威然被她的理直气壮给噎住了,“刘莉,你的说法我不认同。”
“无论你认不认同,无论我怎么说,你和落落已经相认,我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你难道不觉得你欠我一句道歉?如果你早点跟我说,她根本就不会吃这么多苦。”
“她吃苦?她吃过的苦有我多吗?她现在的日子难道不好吗?他吃了20几年的苦,然后有了后半生的幸福。难道不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