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离大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几圈。
“姐姐，他说的是真的？”
“嗯。”
“你想清楚了？”
“目前是的。”
“那我得再努力一点，成为你最大的靠山，谁都不敢有欺负你的念头。”
燕娜的手掌盖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别提前把你未来姐夫给吓走了。还有，只要我不愿意，没人能欺负我。”
燕娜这话说得很平静。
在场的一大一小都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燕娜今天累了一天。
还掏心掏肺跟两个人聊天，从里到外的疲倦。
她没跟燕离多说，就上楼泡澡了。
留下一大一小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燕离眼睛里不无担心，“我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会突然答应跟你在一起？”
“她没事。我和她之间总有要说开的一天，我们可以开始，也可以做个结束。”
燕离小大人似的点头。
“现在想清楚也好。”
凌长慕看着这个能当自己儿子的未来小舅子，说道：“我还得谢谢你对我的喜欢，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姐也不会答应和我重新开始。你是她决定跟我在一起的重要参考因素。”
燕离双臂环胸，“我喜欢你也是因为我姐姐她喜欢。我和我姐姐虽然是姐弟，但她在我心里亦父亦母，她才是保护我最深的那个人。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每天都在渴望长大，希望能早一天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她。”
“我再聪明也不可能用七岁的身体保护她周全，只有她的丈夫能做到。”
“既然我姐姐选择了你，我也认你。别仗着我姐姐喜欢你而伤害她。”
凌长慕第一次感觉到孩子的力量。
他的身躯小到轻而易举就能推倒。
他的力量却不弱。
他的嘱托反倒让人感觉沉甸甸的。
“我会好好珍惜她的，像珍惜我自己一样珍惜她。”
燕离跟燕娜的作风一样，话说过了，也就不再说了。
凌长慕上楼时，燕娜已经泡澡结束躺下了。
凌长慕躺到她身边时，她才睁开眼睛。
“跟小离在楼下聊什么呢？居然能聊这么长时间。”
“他让我好好珍惜你。”凌长慕的声音温柔又缱绻，比他演过的任何感情戏都要深情。
燕娜露出个了然的笑容，“我总觉得他之前生病是因为太聪明了，老天爷才让他身体不好。他聪明到我常常忘了他还是个孩子。”
“他是个绝好的苗子，我们一起陪着他长大。”
燕娜点头，“累了一天了，你也洗洗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凌长慕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才去洗手间洗漱，换了身居家服。
重新把朝思暮想的人拥在怀里时，凌长慕心里升起一个矫情的想法，他的人生因为有她在身边才完整。
燕娜的感受也差不多。
他们这段时间更亲密的事都做过。
只是谁也不摊开谈以后。
身体越近，心就隔得越远。
如今，能这样，真好。
*
许落落敏锐地感觉到林笛和燕娜的状态好了不少。
两人本来眼底都有光。
现在是整个人由内至外的耀眼。
他们三人合开的公司也在一段时间的努力，开拓了不少市场。
许落落的设计稿也有不少项目落地。
新城那边也把她第一个项目给完工了。
这对她来说是很大的事，工地在燕城。
许落落想回去看看她的第一个项目落地。
林笛：“回吧，这边的事有我和大小姐，你可以在那边多待一段时间。”
“我目前还在犹豫，爷爷的身体不是很好，最近经常咳到半夜，我不太放心。”
“你不是能治吗？帮他治一治就好了啊。”
“古玉我在来帝都就还回秦家了，爷爷不想让我再动古玉。”
“话虽然这么说，可他现在难受。秦致霄就这么一个亲近的亲人，他心里肯定难受。”
“嗯。”
许落落回大宅时，黎姨已经炖好了冰糖雪梨。
许落落端着冰糖雪梨到秦老爷子的院子。
秦致霄正为他拍背。
许落落放轻了脚步，把炖盅放在小桌上。
“爷爷，我帮您治病吧。”
秦老爷子摇了摇颤抖的手，“不用。”
“为什么？您现在很难受，明明可以我一治就好，为什么不愿意？”
秦致霄看秦老爷子虚弱、苍白的脸色，说道：“爷爷，您让落落为您治病吧。”
秦老爷子愣了愣，“孩子，你……”
“爸妈、大哥一定不希望您难受。”
秦老爷子嘴唇颤抖了几下，却一个只也说不出来。
人年纪大了，泪腺不发达。
想流泪，也没有眼泪。
许落落听到秦致霄的话后，就握住秦老爷子的手，为他治病。
她体内残留的灵力并不多。
只能让秦老爷子恢复到没生病的时候，他的身体机能没有多大的改变。
秦老爷子能明显感觉到身体轻松了不少，也不咳嗽了。
他说道：“孩子，这样就好了。古玉有这么大的功效，对我们是好事，对你却未必。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再想动用古玉。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就算走了也值得。”
“我听您的。”
秦致霄：“你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
许落落知道他们有话说，也在这里碍眼。
秦老爷子拒绝秦致霄喂他，自己走到桌边喝了一整盅冰糖雪梨。
喝完后，才说道：“孩子，你又何必呢。我走了，你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为你的父母和大哥报仇了。”
“他们的仇很重要，但您对我一样重要。”
秦老爷子没再说什么。
说什么都是占小辈的便宜。
当年的车祸难查吗？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秘密。
只要愿意查。
一切都能查出来。
就像秦致霄的车祸，也很好查。
但，查出来的结果却未必说处理就能处理。
秦致霄确定秦老爷子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才回他的院子跟许落落和席允吃晚饭。
吃过晚饭后，陪两人散步后，又去陪秦老爷子。
秦老爷子见他去而复返，不满道：“我不是好了吗？不陪你媳妇儿子，陪我这个糟老头儿做什么。”
“在您身边安心。”
秦致霄拉了一张凳子在他身边坐下。
秦老爷子眉头舒展开来，问道：“最近跟云册相处得如何？在项目合作上互相打架吗？”
“最近不知道他抽什么风，没怎么给我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