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喝道:“三弟,不会说话你就闭嘴!”
秦恕:“你以为你好好的跟他说,把当年所发生的所有事的细节都跟他说清楚,他会放过我们?”
“你要是站在他的立场上看这件事。你能原谅我们?不可能!”
“我们跟他有杀父杀母之仇,还差点害死了他,他怎么可能放过我们?”
“反正迟早都要死,不如说个痛快。”
秦恕越说越激动,伸长了脖子紧紧的盯着秦致霄。
席允以为自己的内心已经够强大了,看到秦恕那双阴毒的眼睛,他尖叫了一声,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秦致霄用大掌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他按进怀里。
秦致霄神色冷漠。
看秦恕就像在看垃圾一样。
“你跟你死去的爸一样,仗着几分聪明,藐视所有人。我们能力差一点怎么了?给我们时间学习,我们还是能做,可谁给我们时间了?你爷爷没给,你爸也没给。他们不给我们时间学习,连接触那些核心资源的机会都没有,让我们怎么学?”
“我们就活该只能拿着家族边角料的资源被人笑话?”
“所有人都以为朝闻道是你爸和你的功劳。可事实是怎样的?你爸死后到你接手之前朝闻道不是好好的,你们强在哪儿了?”
秦恕终于吼出多年都不甘。
他也努力,他也想为家族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可所有人都只看到大哥,没有人看到他的努力。
甚至在当面或背后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他承认他没有大哥聪明。
可为什么他只能是大哥的陪衬?
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自主能力的人,他不是谁的替代品。
事实是,每个人都记得英年早逝的大哥。
每个人也只能看到像一颗星星冉冉升起的秦致霄。
人们都习惯讨论最耀眼的那颗星星,要不就是月亮。
没有人能看到不起眼的、散发微弱光芒的普通繁星。
秦致霄总算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被爷爷放弃了。
活到了这把年纪,还不知道最核心的价值在哪里。
如果没有爷爷和爸爸曾经留下的那帮至友在幕后支撑,朝闻道早就没有了。
正因为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在接手张文道之后,第一时间就是组建自己的核心团队。
无论他在或不在,他的团队都能把他的意志完美的执行下去。
这才是朝闻道能屹立上百年不倒的原因。
它不是某个人的产物。
这些东西从来就不是秘辛。
只是这些人根本不屑于懂,他们从一开始就先入为主的认为是他父亲过于优秀,才拥有那么多东西。
只是他父亲跟爷爷的理念更相符,才让爷爷选择了他。
这些人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毁了别人的生命,提前结束了别人的理想与愿望。
可杀!
这些人过了几十年后,仍看不清前方的路,还故技重施的炮制了同样的车祸来毁他。
同样可杀!
这个世界并非只给强者巨大的礼物,同时也给弱者和普通人很多保护。
而这些弱者和普通人却往往不能够正视这一点。
每天抱着怀才不遇的心思怨天怨地,认为都是别人侵占了他们的资源,才导致他们的才华没有地方施展。
真正的原因不过就是他们自己不够细心,不能够沉下心来好好努力。
每个人所做的每一步努力都是有效的,只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和感悟。
所有曾经走过的路,最后都变成经验回馈给当事人。
而眼前这三个人所做的所有的恶,都在经年累月之后被他们的双手自己绑缚。
“你们就从来没有正视过你们的愚蠢吗?”秦致霄淡声问道,“你们都已经50多岁60岁的人了,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你们为什么没有被别人委以重任,自己就没有反思过?”
“你们从爷爷开始想选第一任继承者时,你们就被排除在外;又经历了几十年,他再次选择第二次继承人,你们还是被排除在外。你们为什么就不肯承认你们就是能力平平还四处抱怨的废物?”
“你们没有怀才不遇,你们出生在秦家,已经是老天爷对你们最大的恩泽。”
“如果你们真是所谓的天选之人,为什么在我残废之后,我还遇到了天赐的良机,让我重新恢复健康,继续回来?”
“那是因为爷爷一直都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他是你们的父亲,哪怕恨你们也无法下手。”
“可我不是你们的谁,我只是你们的仇人,我不会手软。”
秦致霄利眸一眯,“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你们自裁。二,我用同样的方法去对付你们的孩子。”
他的话音落地,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秦君嘴唇发白的瞪姿容卓越又气定神闲的父子俩。
窗外的一抹光打在两人的身上,好看的不像凡人。
席允的事情,他知道。
在那种情况下能活下来比秦致霄从两次重大车祸中存活还要奇迹。
这父子俩经过根本无法存活的灾难后不但活了下来,反而活的比之前都要好。
这难道不是老天爷的选择吗?
他这几十年来时常像跳梁小丑,四处蹦哒。
别人碍于情面,给他几分面子,他倒以为那是自己的能力了。
现在才明白,那都是因为他姓秦。
是秦这个姓赋予了他太多优质的生活。
而他却利用这个姓氏做了很多可耻的事。
后悔吗?
在今天之前,他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沾沾自喜,绝不后悔。
如果让他的孩子去承担他之前犯下的过错,让秦云册去经历秦致霄那样的车祸。
秦云册能存活下来吗?
答案是不确定。
过往的那些事都是他做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让自己的孩子带他受过?
秦君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在寒冷的深秋他像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
秦致霄好整以暇的盯着秦君的反应。
等待这个最像他父亲的男人做出的决定。
这个人也是离他父亲最近的人。
但,却比谁都下手的更狠。
秦君察觉到秦致霄的目光,本来要习惯性的转移目光。
意识到自己还是害怕时,突然又转了回去,直视秦致霄。
秦致霄薄唇轻启,“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