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霄说爷爷知道。”
秦二夫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老人家现在一定很难过，他从那个时候起就左右为难，一直到现在还是这样。”
秦云册无声的点头。
秦二夫人望着丈夫的墓，“这场仇恨真的能过去？”
她都开始怀疑这一页能不能翻篇。
秦云册垂下眼睫，“我已经答应秦致霄，以后跟他携手一起打理秦家的业务，不会再像以前互相斗争，让别人看笑话。”
“你能这么想最好。这些年，我劝过你很多次，你每一次都有你的理由。”
“以前说我不懂事，让你操心了。”
“要我说还是结婚之后，你成熟了。”
席雨灵与秦云册对看了一眼，席雨灵朝秦云册浅浅一笑。
她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温柔，就像春天的微风温柔的让人觉得舒适。
三人一起下山。
秦雅瑞回到曲家，曲源见她回眯，问道：“你二哥怎么会突然出车祸？而且葬礼还办得这么寒酸，完全不像你们秦家的作风，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秦雅瑞心里正烦的不行，听到他问更加烦了。
“我哪里知道？老爷子刚大病了一场，我二哥这个时候出事怎么也不能让他老人家知道，免得老人家伤心撑不过去。”
曲源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都说都是人间惨剧。
“老人家生病这事儿我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们要不要送点东西过去看看他？”
“人家有最宝贝的孙子照顾，哪里用得着咱们？”秦雅瑞经过秦君这件事儿已经明白了，老爷子心里根本就没有他们。
无论他们是死是活，他眼里只有大哥他们一家。
以前只是以为大哥一家死得凄惨。老爷子心疼秦致霄，才会对他那么好。
现在看来只是老爷子的偏心。
老爷子就是偏心大哥一家。
大哥没了他就偏心大哥的孩子。
他们剩下的三个人，根本无关紧要。
二哥没了，三哥失踪。
老爷子一句也不过问。
秦雅瑞心里发寒。
秦致霄对她的惩罚是什么？
真像那天所说的，对她的报复是报复在她的孩子身上？
秦雅瑞突然很紧张的问曲源，“曲毅、曲欢呢？我回来这么久了，也没看到他们两个。”
“他们说公司有事要留下来处理，让我们先吃饭。”
“他们那小破公司能有什么事要加班？”
“他们公司的事我不怎么管，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有你这么当爸的吗？他们有事儿你不管不问，什么事都让他们自己处理，那还要我们这些爸妈做什么？”
曲源被喷的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习惯性的先服软，“他们公司所，经营的范围都不是我擅长的，我瞎掺和反而会影响他们办事的速度。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什么都讲究效率，稍微处理的晚了，人家客户就取消订单，要不就投诉。咱们都年过半百的人了，脑子真没有他们年轻人那么好使。”
“你就是不想管，还找一堆借口。”秦雅瑞依旧得理不饶人。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火气这么大？”曲源跟秦雅瑞相处也有30多年了。
她脾气不好他早就心里有数，也把她的脾气摸的差不多了。
平时没事也不会逆着她的性子来。
能服软的他一定先服软，否则家就闹翻了。
“我看着你成天闷不吭声，也不会做事就来气。”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为这种老毛病生气也不值得。你还是喝口水润润嗓子，要实在是累的话，就先上楼休息。等下两个孩子回来了，我再让他们上楼跟你打个招呼，你看怎么样？”
秦雅瑞勉强答应了。
她气哼哼的上楼。
把门反锁之后，她才擦了一手的冷汗。
如果她的两个孩子没了，曲家她还待得下去吗？
曲源把两个孩子当眼珠子一样看待。
这两个孩子是她生的，他才对她百依百顺。
如果两个孩子没有了，他们之间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曲源怎么可能还会对她像现在这样？
那时候她要怎么办？
她还能回秦家吗？
当年参与那些事的人都没了。
只有她活的好好的。
秦云册会怎么看她？
秦雅瑞想到今天秦君的葬礼。
以前那么风光无限的人，最后葬礼也只有寥寥十几个人参加。
简单的悼词念完就下葬了。
鬼鬼祟祟的，就像要快速解决什么事情一样。
他们在怕什么？
很显然，他们在怕秦致霄的报复。
秦致霄！
这三个字现在就像他的噩梦一样，光想想就不寒而栗。
秦致霄把他们逼得走投无路。
逼着他们做选择！
逼着他们去死！
秦雅瑞不甘心，她才50多岁，凭什么要死？
她的两个孩子都很优秀、听话，他们也不该死。
秦雅瑞不想坐以待毙，一定有更好的办法解决。
她当年能解决大哥，五年前又能让秦致霄变成人人取笑的残废。
她就不信没有了两个优柔寡断的帮手，她会解决不掉秦致霄。
这次她一定会让秦致霄去陪他死去多年的父母和哥哥。
这个人早该在二十几年前就死了。
老天爷给他多活了二十几年，已经够对得起他了。
他非但不感恩，把秦家弄得乌烟瘴气，人人草木皆兵。
秦雅瑞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老旧的手机。
手机屏幕已经很破损了。
有些按键也已经磨得看不见字母。
她按下一串号码。
然后挂断。
*
一个小时之后。
秦雅瑞换了一辆不在她名下的车，开了出去。
故意绕了好几条远路，才来到一个破旧的理发店。
“老鱼在吗？”
一个理发小哥模样的人指了指楼上。
秦雅瑞上楼。
楼上是一个破旧的房间。
房门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倒下。
这都是她熟悉的地方。
当年也是她在这里找到的人。
那个人为她实现了过后30年的荣华富贵。
她快步走上去，推开破旧的房门。
入目是一扇攒满整面墙的窗。
脏污的窗帘在冷风中摇晃，屋内一点暖气都没有，冷得彻骨。
秦雅瑞还没张嘴抱怨。
她的视线就被一个背影吸引了。
那个背影不是老鱼！
是……
那人缓缓转过身。
嘴角含笑。
“姑姑，你还挺能找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