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妍玉懒洋洋的坐下来,漫不经心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神情很是淡然,“你这浣衣房的日子过的倒是舒坦,我倒是没想到,皇后娘娘还真是大度,连你这种恶毒蠢物都肯原谅了。”
“上官妍玉,别以为你现在风光的风光能持续多久。”柳如烟坚决不肯在妍玉面前示弱,她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拜妍玉所赐,因此眼中充满恨意。
“啧啧。”
秋然随即上前,一脚将柳如烟踹翻在地。
“在玉良娣面前竟然这样口出狂言,你不要命了。”
眼前的女子虽然是一副普通宫女打扮,却散发着明显异于常人的威势,柳如烟被她打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尖叫。
浣衣房的管事嬷嬷立刻上前开始抽柳如烟巴掌,一边打一边骂到:“皇上御赐的披风你也敢私自做手脚,是嫌命长了吧。你不要命,咱们浣衣房这么多人可要命,还不快点给小主赔罪!”
柳如烟最近作威作福惯了,此时被打当然不会愿意:“你个欺软怕硬的老畜生,皇后娘娘怎么说的你都忘了吗?!这么快就攀上高枝,还真是养不熟的狗!”
“你!”掌事嬷嬷脸都绿了,这柳如烟实在太不知好歹,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帮她。
妍玉摇摇头:“罢了罢了,和一条疯狗计较太没意思,秋然,我瞧着浣衣房外面池水里养的鱼不错,你差人给我捉两条来加餐吧。我肚子里的龙胎很是喜欢鱼呢。”
秋然随即单手提着柳如烟走了出去,恰好此时绿歌经过,吓得跌坐在地上。柳如烟疯狂挣扎,大喊:“快去禀告皇后娘娘!”
绿歌慌慌张张跑走了,柳如烟心里更是紧张。她厉声叫到:“放我下来你这个贱婢!”
秋然一言不发,轻轻松松便将柳如烟拎到了水塘边,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此时正是乍暖还寒时候,又刚刚下过雨,柳如烟在冰凉的池水中挣扎扑腾,惊恐异常。
“救命,救命啊!”
听着柳如烟凄厉的叫声,浣衣房的婆子像是受了惊吓的鸡,缩着脖子不敢出声,生怕这位小主把火气撒到自己身上。
不多时,柳如烟的呼救声微弱下去,秋然随即找来一根绳子,套在柳如烟的脖子上将她拉到岸边来。柳如烟吐出几口水,软趴趴的贴在泥地上,再没了叫嚷的力气。
“皇后娘娘驾到!”
柳丝涵刚走进浣衣房便看到柳如烟浑身湿淋淋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有些不悦:“玉才人,你怀着龙胎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太后娘娘赐了你那么多补品,可不得把孩子养的好一点。”
“谢皇后娘娘关心,妾身不过是在教训这心怀不轨的贱婢罢了。你看,皇上御赐的披风被她毁成这个样子,这可是大不敬的死罪,这么大的胆子,切身若不教训一下,这皇宫里还有没有章法了。”
皇后从前迫于娘家的势力不得不违心让人多家照顾柳如烟,没想到柳如烟这么不上道,沦为阶下奴婢还是这般猖狂,不由得黑了脸。
“这贱婢却是不知天高地厚,玉良娣既然有新替本宫分忧,那便好好教教她规矩吧。”
“皇后娘娘说的是。”
柳如烟一看皇后都不愿意搭救自己,顿时慌了,趴在地上虚弱的呻吟起来:“长姐、长姐!”
“大皇子身子不爽利,本宫还得回去照看他,玉良娣也是,注意肚子里的孩子,可别叫她出了什么意外。毕竟,皇上子嗣稀薄,若是再失了孩子,怕是会很不高兴吧。”
“皇后娘娘多虑。”
柳丝涵转身便走,临行前狠狠的剜了柳如烟一眼,柳如烟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奄奄一息。
“柳如烟,柳小姐。你现在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吗?”
柳如烟绝望的抬起头,她衣衫湿透,眼神充满怨毒。曾几何时她是京城中最为出名的大家闺秀,然而自从上管家得两个女儿入了京,一切都变了。她心里一直在拿自己和上官妍玉比较,虽然现在变得这么落魄,但她心里从没有觉得自己输了。
直到现在。
“有个这种脑子不好使得女儿,柳丞相还真是命苦,只怕要受到牵连了。”妍玉叹气。
紫玉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口中有些紧张的念念有词。
妍玉眼皮一抬,指着站在角落里哆哆嗦嗦的绿歌道:“这丫头看着眼熟,可是我宫里出来的?”
绿歌慌忙跪在地上:“是的娘娘,奴婢从前是娘娘宫中小厨房的。”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炖汤手艺很好的。正好最近这几天本宫想喝汤了,你来摘星殿伺候本宫吧。”
“谢娘娘恩典,谢娘娘恩典!”
没人想到这小丫头进了浣衣房这种地方还能有出去的一天,各种羡慕嫉妒的眼光投来,绿歌坦然接受,她已经不是那个唯唯诺诺不敢出声的小女孩了。
“这个东西就关进天牢,回头我禀明皇上,让他看看如何处置吧。时间不早了,紫玉,咱们回去吧。”
紫玉点点头,两姐妹便准备回摘星殿。
身后传来一声咒骂:“上官妍玉你不得善终!”
随即是一声落水的声响,妍玉头都没有转:“我能不能善终不知道,反正你不能。”
当天晚上,衡阳富贵泼天的柳家传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柳杨氏抱着柳如烟从前的衣物痛哭:“皇后娘娘身为长姐,竟然不知道多照顾自己的妹妹,我可怜的如烟才十八岁啊,花一样的年纪,说没就没了。”
柳青云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痛哭的模样,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当初执意要送小女儿入宫,本想有大女儿的照拂能让她一生无忧,谁知道竟然落的溺毙水塘的结局。
“老爷,咱们的女儿就这么枉死了,你得为她报仇啊!”柳杨氏抓着柳青云的袖子摇晃,丰腴的身子随着她的动作颤动。
柳青云双手握拳,显然内心还在挣扎。
“如烟自小性格乖张,此番落水怕是另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