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我们的孩子,我不会让他受一丁点苦。”穆麟渊只能向妍玉保证这些,过去的事情他没有办法改变,只能为将来做打算。
妍玉笑笑,和他安静的待在一起。地上二人的剪影随着烛火的跳动拉长又变短,活泼得惊人。
“我们歇了吧,明天开始又是一场恶战。”
妍玉点点头,纱帐落下,又是一个醉人的夜。
次日,朝堂上的气氛剑拔弩张,柳青云频频针对上官砚闻,用词狠毒,简直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上官砚闻已经知道了宫内的事,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从现在看来,皇上的心里是有妍玉的,那柳青云再怎么咄咄逼人也奈何不了他们上官家。
穆麟渊做出一副刚正不阿一碗水端平的样子,他之前征集的兵马此时正在暗中调动。昨夜妍玉睡熟之后,丞相府有消息传来,京中素日与柳青云交好的官员连夜在尚书府集聚,从柳家飞出去的信鸽被他的人拦了下来,柳青云在找肃州太守借兵。
柳青云如今这般盛气凌人,不过是觉得自己不日便要推翻自己的皇位了,若是他知道肃州太守此时已经被人暗杀在自己家的院子里,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柳丞相,咱们都是为了给皇上分忧,若是有什么相左的,皇上心中自会有决断,丞相何苦这般咄咄逼人?”上官砚闻带着七分假三分真的笑,细长的眼睛眯起来,像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
“上官尚书,老夫只是觉得奇怪,自从你从幽州来到京城,这衡阳怎么就没有一天安稳日子,不是南方水患就是北方叛乱,没有一天消停日子。怕不是从幽州苦寒之地带来了什么不详的东西吧。”
“丞相这是什么话,天灾人祸,哪一年没有呢?南方隔几年就会有旱涝灾害,老夫就算不来京城也是一样的。不过丞相身为衡阳的第一权臣,治理了这么多年的水,也没治出个所以然来,如今竟然苛责起老夫来了。”
“……”
二人谁也不肯让步,围观的群臣开始窃窃私语,柳青云在朝为官多年,自然有自己的拥泵,而上官砚闻作为新贵,也有不少看好他的。穆麟渊则坐山观虎斗,也不制止,情等着他们吵。
“柳丞相,听闻昨日丞相府夜半突然传出痛哭,可是丞相碰上了什么伤心事,所以今日才这么大的火气?”
“……上官大人多虑了,老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怎么会把个人恩怨带到朝堂上来。”
“如此甚好。有些身份卑贱的下等奴仆不知天高地厚,就算是死了也罪有应得,相信柳丞相不会因此有所记恨。”
“那是自然。”
柳青云能位极人臣可见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被人戳到伤心处也面不改色,从容应对。不过穆麟渊觉得时候差不多来,便清了清嗓子。
“诸位爱卿,今日朕也有件烦心事,皇长子缠绵病榻,终日不见得好,朕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眼下战事吃紧,朕分身乏术,所以希望有人替朕到皇家寺院中为大皇子诵经祈福,不知道哪位爱卿能为朕分忧。”
目光顿时集中到了柳青云身上,他是大皇子的外祖父,于情于理这件事都应该由他去办。果然,柳青云没有犹豫,道:“老夫愿为皇上分忧,为大皇子诵经祈福。”
“丞相是国之重器,若是此时分身去诵经,怕是会影响前线战事。”
“再大的事都比不上皇嗣的安危重要,朝中能人甚多,韩老将军已经出发去了北疆,皇上大可不必担心前线的事。”
“柳丞相能有心为朕分忧实在是我衡阳的福分。”
穆麟渊笑眯眯的,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要穆康庸不在,他行事就能方便许多。
下了朝,穆康庸直接去了皇后的寝宫,还没走到地方便听到一阵孩童挣扎哭泣的声音。他匆忙上前:“怎么样了?”
柳丝涵红肿着双眼:“皇上!岚儿他从今天早上开始便哭闹不止,妾身福缘太浅,是在是、实在是哄不住。”
穆麟渊伸手,大皇子穆仪岚小小的身子热的发烫,身为孩子的父亲,他自然免不了担忧:“太医怎么说?”
一边的奶娘道:“回皇上,太医只说是孩子年纪太小,偶感风寒不敢用药,所以高热一直下不去……”
“给我看看。”
奶娘将孩子放到穆麟渊怀里,此时天气刚刚转暖,孩子身上包了厚厚一层,他抱在怀里却觉得轻飘飘一个,不由得奇怪。
将外面包着孩子的布一层层扒开,穆麟渊将穆仪岚上下检查一番。一岁多的孩子身上雪白,光滑柔嫩,只是不知为何肚子上却有些发青,肚脐周围还有小小的两个针眼。
穆麟渊的眉头顿时拧成一团。
“传令下去,彻查后宫,若是在谁的宫殿里发现了这个东西,一律打入大牢!”
穆麟渊将孩子穿的小衣服扔在地上,衣服上肚子的位置,十分不起眼的涂了一层药汁,正是这些东西,让小小的穆仪岚哭闹不止。
柳丝涵也像一只护犊子的母兽一般,双目赤红。
“皇上,到底是谁这般狠毒,竟然对皇长子做出这种事情来!”
“皇后放心,朕定当彻查,定然还岚儿一个公道。”穆麟渊面色铁青,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竟然被用在一个孩子身上,此人是何等的狠毒!
命令一传下去,后宫的太监立刻跑到各家宫殿中搜查,动静太大,连太后都惊动了。穆麟渊有些自责,虽然孩子病的很是时候,但这确实是他的亲生骨肉,他自然是不忍心的。
妍玉身子有些懒怠,她有身孕不过两个月,正是孕吐的时候,早晨只用了一点粥,所以有些不适。忽然外面传来争吵的声音,妍玉随即叫春娇出去看看。
春娇出去一趟很快回来,道:“小姐,是皇后宫里的太监,说是奉皇上的命彻查后宫。”
“让他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