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齐国远、李如眭等众人布置围兵杀来,这时,丁彦平在将台上,急得浑身是汗,大汗珠子往下掉道:“怎么阵尾调不回来呀!”忽然,往正南一砍,只见,魏文通跟跟一个红脸的两人对刀,难分胜败。对面又上来一员将官,是狮盔、兽带、银甲、白袍,胯下一匹白马,掌中一条枪——帅台离得远,看不出什么枪来。要按这打扮呢,他应当是白脸膛,万万没想到他面似烟熏炉染,颏下红胡子。
丁彦平他心里很纳闷,这时什么人呢?原来来者正是他义子罗成!他染脸粘须,就是怕义父丁彦平看出他来。碰上丁彦平,他打算单枪破双枪。刚才罗成马往前走,正赶上王君可跟魏文通二马冲锋。罗成叫道:“六哥,打得怎么样?”王君可回答道:“贤弟呀,不愧他叫花刀将魏文通,我已然跟他战了几十个回合,他赢我不易,我也赢不了他!”罗成道:“六哥,你到别处接应,这小子交给我了!”
魏文通把马圈回来,正想要用绝命三刀取王君可的首级,往对面一砍,王君可没有了,只见,一个黑脸、红胡子、白盔白甲的迎他来了。叭!他把刀这么一横。罗成没等他说话,抢先问他道:“对面来者什么人?”魏文通喝声答道:“我乃是花刀将魏文通。”说罢,罗成哏儿哏儿一阵冷笑,喝声道:“你既然叫花刀将魏文通,今天,碰上我这花枪将,是你这花刀将死期到了!”说罢,话刚说完一抖枪,直奔面门来了。
魏文通这么一看,心中大吃一惊。今天罗成手中这杆枪,是罗家门的绝枪,叫“梅花七蕊”。一个枪头好象变成七个枪头,围着魏文通头上转,弄得魏文通眼花缭乱,心里说怎么这么多枪头?他只好用刀头在面门左右一分。不料想刀头分空了,一个枪头都没碰上。罗成见魏文通用刀一分,这条枪跟着往底下一绕,使了个绕花枪。说得慢,来得快,这枪尖绕到了魏文通的肚腹中脐,再加上二马冲力,耳轮中只听得“噗”的一声,扎入腹内,登时魏文通刀就撒手了,翻落马身亡,罗成又往回撒枪不就完了吗?罗家门使槍有特别的习气。这五钩枪尖头周围有刃,像五个莲花瓣似的,头上五个钩,像莲花托似的。连枪带钩扎进去一和弄,两和弄,三和弄,往出一钝,把魏文通的五脏六腑全给带出来了。丁彦平在帅台上这么一看,我明白了,正是这时,正东方的靠山王杨林来到了。
返回头咱们再说蛇尾。刚才杨林听将台上响了两次钟,就知道有打蛇头的,要调我这蛇尾。可是被秦琼、罗士信这俩人死死拽住,回不去呀!又听阵中连环钟响,看样子都快把这钟打碎了。杨林喝声道:“秦琼,你这个人素常是有皮有脸的,今天为什么做这种没有羞耻的事情!既是你没有羞耻,本王我跟你拼命了吧!你进前来战!”
这时,只听得四外炮响连天,金鼓齐鸣,秦琼对杨林哈哈一笑,叫道:“杨林老儿,这时候,我对你实说了吧。我这里拽住你的蛇尾,你的蛇头已然被我大魔国打破了!你想要跟我拼命呀,我有点儿合不着了!”登时气得老杨林是当初火冒三尺。秦琼对罗士信道:“我的傻兄弟士信!”罗士信问道:“二哥呀,怎么样?”秦琼回答道:“咱们这差事就算交代了,咱哥俩别揪着他了,去看看杨林老儿的这长蛇阵如何瓦解冰消,走吧!”话罢,秦琼拨马带着罗士信回山去了。
老杨林这才拨马往回走。来到本阵,众太保问道:“父王,将台上调咱们过去,怎么您老不回来?”老杨林气得说不出话,好容易挤出一句来道:“众太保听令,随老夫回阵中,再做道理!”说罢,杨林带着太保们和手下亲兵往阵里边走。已然快到将台这里了,正赶上看见罗成用枪将魏文通五脏六腑拉出腹外。魏文通是杨林的爱将,杨林顿时心疼得背过气去,由马上就折下来了。众太保扶起老杨林连撅带叫,好容易听见他
“哼哼”
出声来了。他明白过来,是放声痛哭道:“文通啊……!”众太保劝说一番,杨林才二次上马。到将台旁边,下马上台,叫道:“贤弟呀,我回来了。”丁彦平见到杨林,这个气可就大了问道:“老哥哥你还回来呀,你甭回来了!头遍钟响,你要回来,此阵还能有变化,变成二龙出水,对付他们,现在四外杀声震耳,蛇头早被打哗啦了,再想变,也变不了了。你还回来干什么呀?摆这阵可是保你们大隋朝廷的……!”
丁彦平还要往下说,杨林却打住对他道:“贤弟,你先别说了。”他这才把秦琼拽尾巴的事说了一遍。
丁彦平道:“哎呀,想不到这群响马反贼打阵打得这么行家。”这时候,阵里头是特别的乱。丁彦平仰天长叹道:“哥哥,我丁彦平不应当二次出世,这完全是我自己错了!您这个人哪,一辈子喜于征战,而不会治国。”说罢,正在这时,罗成在帅台南边,骑着马盘旋乱转,那意思是为逗丁彦平下来。丁彦平看见了他,问杨林道:“哥哥,您看将台前这员将是谁?”
杨林一看,说:“适方才挑魏文通的就是他呀!究竟他是谁呢!”定彦平心里想道:一定是他的义子罗成啊,我要露出来,北平王得吃不了兜着走呀!他说道:“您要问他是谁,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您看他这打扮:白盔、白甲、白马,为什么抹上黑脸,安着假胡须,不敢露出真面目。看来他也是您这朝廷的人,来协助这群响马反贼来破朝廷的长蛇阵。这意思您还看不出来吗?”
杨林道:“贤弟呀,你说的是一点也不假。”丁彦平道:“有这么句话:内毒不清,外患焉得除之!您硬是先要把响马扫尽除绝,然后再访查当今圣上杨广的罪状,您这时大错特错。要是您先把昏君杨广推翻,内患已除,人心已然平复,老百姓再不受官府的欺压了,天下自然能够变成太平景象,您想我说的这话是也不是呀?”
老杨林一听点了点头道:“贤弟呀,往后我一定要按你说的这个办,咱们还得事说当前,你来观看,这阵就等于完了。眼前这假脸的,是他槍挑了魏文通,现在我气得浑身乱抖,要打。我是打不上来了,请贤弟你下台把这黑脸的给我置于死地,给魏文通报仇,解一解我的心头之狠!”
丁彦平道:“得了,您不是说到这里了吗,我一定要小子的残喘性命。”丁彦平说完,下了帅台,有人牵过马匹,他认蹬扣鞍上马,一抬左腿,在鸟式环得胜钩上将双尖槍摘将下来,双手一分往南迎上来了。
话说,罗成,他一看到他义父丁彦平下来了,心里想道:我们父子俩得有通掐,催马上前。丁彦平见罗成迎上来了,一掰外手蹬,却往西去了,走出没有两丈远,又裹里手蹬奔正南了。这是什么意思呢?这时丁彦平心里在想呀:在帅台前边,我要跟罗成对话就会被杨林听见,因此才往南诱罗成。罗成也很纳闷,紧紧追了过来。已然离将台很远了,丁彦平这才拨转马头面朝北,把马停住。罗成赶紧扣蹬,马也站住了。
丁彦平问道:“对面来将报上名来!”罗成心里想道:干了!我说我是谁呢?念头一转,有了,干脆来个是膛音,甜润好听,这会儿憋了个顶嗓,说道:我呀,名叫程咬银呀!”
丁彦平哈哈大笑道:“你既然叫程咬银,我且来问你,大魔国的匪首是你什么人的?”罗成硬憋着嗓子道:“我哥哥他叫程咬金呀,那是我的哥哥呀!”丁彦平道:“他叫程咬金,你叫程咬银,要说你们哥们,全是好牙口呀!你还有兄弟没有?你要有兄弟,必得叫咬钢咬铁了!你这小子,在王家店跟我说你是上泰安神州烧香还愿,把我骗了。今天你给我使转轴嗓子,说你叫程咬银,真是胡说八道!全不认识,我还不认识你们罗家这条枪吗!你染了个假脸,还想蒙混于我,这如何能成!要言不繁,我就问你一句:你怎么会跟瓦岗军勾上了?快说实话!”
罗成道:“你呀,这一片话呀,我呀,全不明白呀!”丁彦平老将军一听这个气道:合算这片话全白说了!他又一寻思着,也许他不是罗成?忽然,想起来在王家店罗成曾问他双枪有破无破?对他道:要破双枪可千万别先下手!我俩一交锋,他要先下手就说明他不是罗成。想到这里,他说道:“既然我这片话你全不明白,就算你是程咬银,那你就近前交战吧!”罗成道:“你呀,从来打仗呀。有个呀,毛病呀,向来不先下手呀!”
丁彦平一听,道:“好呀!好小子!你不先下手,今天我先下手!”定彦平心里暗骂自己道:“丁彦平,你在佛祖面前焚香起过誓,绝不再出世了,枪都上封了。而今被杨林所难,又二次出世,怎么这么巧,王家店父子相遇,这时,说获罪于天,无所祷也,这是老夫起誓应誓!今天你若被罗成单枪破双枪扎死这里,甭说我对你们罗家的好处,就看在我是你的义父,你应当这么做吗?豁出一死,我让你这不肖子骂名千载,人人愤恨。”想到此,丁彦平双脚踹蹬,马往前撞,双尖枪双龙探海奔罗成左右额角扎来。
罗成道:“好,我可要稳、准、狠了!”说罢,微一踹蹬,举起他这枪来,啪!啪!一打、二拨、三平杆。虽说是用这样的破法使双枪的有死无活,可是今天罗成这招数是丁彦平本人教的,丁彦平心里也知道,他当然还能有个破单枪的方法了。然而丁彦平能变也不变了,啪!啪!双枪一分拿哽嗓去找罗成的枪尖,宁愿让罗成把自个扎死!
罗成一看,我这义父丁彦平怎么拿哽嗓找我的枪尖呀?心里又一想,我若阵把他扎死,这事非同小可,我还是让他挂点伤,给他个警戒吧!想到这里,五钩枪头一闪,这钩就奔跑彦平的右偏脸来了,有一个钩儿划破脸蛋,唰,血就下来了。这钩挑住了搂海带;罗成用力一掰,“啪”
的一声,搂海带绷开了。二马冲锋,罗成的右手一摔枪杆,叫一声道:“义父,孩儿罗成可对不住您老人家了!”说罢,啪,就搁在丁老将军后背上了。丁彦平突然往前一栽身,差一点没掉下马来。心里想道:这是罗成没错了,他还叫我义父给我一下子,好一个不孝子呀!”
这时,丁彦平他踹蹬催马往正北就跑下去了。老杨林看了又看,哎呀,这黑脸的单枪破了双枪,连忙喊道:“兄弟你赶紧回来!二爷你快来!”丁彦平听见杨林喊叫,把双枪全执在左手,用右手一指腮帮子,又一指后背,一摆手,再往北一指,那意思是:我不成了,我走了。
这时,阵里大乱。单雄信带领兵将冲到阵中,他抡起熟铜钉钉狼牙槊一通乱杀。隋兵乱喊乱叫道:“别杀啦!我们投降啦!我们交兵刃啦!……!”脱号坎,扔兵刃,乱做一团。在将台之上,杨林一看,大事全完啦!他叫道:“儿郎们,响马里确有高人,这么大的长蛇阵硬是瓦解冰消。好在他们没打绝户网,东北方尚有一条生路。传我的命令,咱们往东北上败走。”隋兵隋将高声呐喊:“靠山王有命令呀,往东北败呀!……快逃命吧……!”杨林下帅台上了马,带领众太保和残兵败将往东北方向败下去了。
话说,这座长蛇阵里什么锣鼓帐篷、马匹军刃、辎重器械等等,全被瓦岗山得去。除逃亡之外,隋兵隋将全都归降,阵中陈尸如山,大魔国是大获全胜。不说大魔国兵卒打扫战场,罗成回山之后,连忙吩咐道:“来人呀,赶紧给我打洗脸水来,我得卸妆!”说罢,敢情他这里唱戏呢!蹬罗成摘下了假胡子,洗干净了脸,众将也都回来了。
罗成对张公瑾等人道:“赶紧收拾咱们的东西,鞴好马,这就走。”又对大魔国的众将道:“我跟众位哥哥告辞了!”大家伙一听,有叫罗兄弟的,有叫罗元帅的,齐声道:“守这么大的累,哪能完事就走,怎么也得在这里住些日子呀!”
秦琼劝道:“表弟呀,你干嘛着急走啊?”罗成道:“哥哥们有所不知……!”接着罗成就把阵中同丁彦平父子俩谈话的情形一说,又道:“这丁彦平他要往东,我在这儿住一两个月,心里是踏实的;他若往南,住一年都放心;现在他是往北了,必是往北平找我父王去了。我父王还以为是我去山西找柴绍呢,他把我的所作所为告知我父王,表哥你想,我还活得了吗!我得赶紧走,追上丁彦平,把事情说明白,不能让他找我父王去。”秦琼道:“是啊,我姑父家法森严,那我可就不拦你了,你还得赶紧走。”说罢,罗成等人上马,大家一齐送下山岗。
罗成一行人离开瓦岗大魔国,往北追赶双枪将丁彦平。他们一路之上不敢耽搁,到处打听丁老将军的行迹,到底也没追上,这一天,已然进了北平府的南门了。临近头道十字街,罗成一看,只见,丁彦平牵着马,在那里跟人打听什么地方呢!“请问老者,我跟您打听打听,这北平王府在什么地方?我二十来年没来了,想不到街道变了样,认不出来了。”
罗成赶紧下马,转到丁彦平的面前,口称道:“义父在上,孩儿罗成在这里给您磕头了。”丁彦平看到罗成,这怒气从心出,跟着他就给罗成跪下了:“你是我义父,你是我爹,我是义子,是儿子,这可以吗?”罗成听了大惊失色,连忙叩头道:“义父,你这不是折寿孩儿吗?您快起来吧!”
丁彦平道:“我折寿你呢?我当不起这义父,二马冲锋交义父,给我一枪杆!”用手一指这脸上:“你看这大疤子!小子,我跟你没话,我找你父王去,我们有细账算。我对你们家敢说有天高地厚的恩情,这长蛇阵算是你替你父亲报了恩啦!”罗成劝道:“义父,您别吵啊!让路人听见不太合适。”
丁彦平大怒道:“什么?我别嚷?我就纳闷,你跟这群响马是逆贼怎么勾上的干系?”罗成回答道:“义父,您要问,不但有干系,还有情理。咱爷俩找个地方细说。您听着有情理,您原谅孩儿我;如果无情理,我在您老面前拔剑自刎,您看好不好!”
丁彦平道:“好!你说咱上哪里说去?”罗成搀扶着丁彦平道:“请义父上马,在东门里有个报国寺,是个清静地方,咱们到庙里说去。”丁彦平道:“走吧!”说罢,罗成等人和定彦平一起来到报国寺,都下了马。罗成叫开左角门,出来个小和尚,见了他拱手道:“原来是罗殿下,阿弥陀佛!您怎么老没来了?”罗成道:“我这不是来了吗!大家先进去吧!”来到院中,罗成道:“诸位哥哥们,你们在前面偏殿暂时歇息。义父,您往后请。”说罢,小和尚引路,二人来到后院禅堂。
罗成请丁彦平坐到上首椅子上,问小和尚道:“我师父为什么不在?”小和尚回答道:“师父去游方四方,走了好几个月了。”罗成道:“噢,你赶紧沏茶去。”说罢,小和尚应声去了。丁彦平这里还生着气呢,质问道:“你到底跟这群响马反贼有什么关系?你倒是说呀!”
罗成低头回答道:“您要问哪,我跟响马是亲戚。”丁彦平又问道:“什么亲戚关系呢?”罗成问道:“我问您,我的舅父是谁?”丁彦平回答道:“当然是秦彝呀。”罗成又问道:“秦彝当年是怎么死的?”丁彦平回答道:“当年北周兵伐北齐,兵马攻取济州城,你舅父死在杨林的水火囚龙棒下。”罗成道:“这大魔国扫隋兵马大元帅秦琼就是北齐大将军秦彝之子。”
丁彦平听了,大吃一惊道:“哎呀,原来的是名将之后呀!快不得杨林总跟我提秦琼,怎么就不提他父亲呢?”罗成道:“义父,您过去也是北齐的臣子,他若提这个,您还帮他打阵吗?”丁彦平点了点头道:“对啊!但是,这秦琼又怎么当上响马了呢?”罗成道:“这我还得先问您,您身为曹州大帅,为什么要到麒麟村隐居呢?”
丁彦平叹道:“唉,想当初我归降大隋,皆因北齐皇帝齐后主是个昏君,大隋开国皇帝隋主杨坚是位明主,没想到后来奸臣当道,晋王杨广篡权,荒淫残暴,宠信奸佞、残害忠良,民不聊生,为父怎能不去隐居,古人有言:天下有道则显,无道则隐嘛!”罗成道:“是啊!我表哥秦琼当响马也正是为了讨伐无道啊!您当他们这群有识之士真是朝廷反贼吗?”丁彦平又问道:“那你说他们是些什么人?”罗成问他说明:大魔国皇帝混世魔王、大德天子程咬金是普通贫苦百姓出身,翟让原本是北齐皇帝驾下镇殿大将军,瓦岗寨众将俱都是忠肝义胆的英雄豪杰,故此在贾家楼四十六友结拜金兰,共图反隋大业。
丁彦平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呀!”罗成又道:“我表哥他们是以有道伐无道,您二次出世却是助无道伐有道,您说您这是不是助纣为虐呢?”
丁彦平一听,真是后悔莫及又道:“哎呀,我净顾了跟老杨林的哥们义气,怎么就忘了这天下苍生大义之事,我真是老糊涂了。”罗成道:“义父,您说我此次帮助破长蛇阵该不该?”丁彦平点了点头道:“该,成儿,你说的全有道理,我饶恕你了,咱们一同走,我到家找你父王去!”
这时候,小和尚把茶水端来了,罗成亲自斟上一碗茶递给义父手中,对他道:“义父,您先喝水,我还有话要跟您说。”丁彦平喝了一口茶水道:“你说吧。”罗成又把这次去瓦岗寨,怎么蒙哄他爹娘的事,跟丁彦平说了一遍。”
丁彦平道:“噢!合算你把这老俩全蒙了!那我到你家,把咱们长蛇阵相遇的事情一字不提,这成了吧?”罗成道:“那也不成。这么巧,咱们父子俩先后到我们家,我父王是必起疑心。”丁彦平问道:“那依你之见呢?”罗成回答道:“义父,您现在庙里住个半月期程的,再上我们家去,把这事不就岔开了吗?”丁彦平道:“好,为父就由着你。”
罗成把小和尚叫过来,说明他义父丁彦平要在庙里住下,叫他好生伺候。小和尚领命下去。丁彦平大喜道:“真没想到我满肚子的气让你这小子给说化了,我一路劳乏也该歇息歇息了,你暂时回家去吧!”
罗成道:“义父,那我就告辞了,一半天我还来看您。”罗成来到前院配殿,见到张公瑾等人。大家伙问殿下道:“您跟老将军说得怎样了?”罗成把经过一说,史大奈道:“殿下,真有您的,会给老头子说服了。”罗成道:“咱们一同回王府吧!”说罢,随张公瑾等人牵马出了报国寺,只奔王府来了。
进了北平王府,家仆接过马去。正赶上北平王在银安殿上办事呢,罗成道:“众位哥哥,咱们进殿见我父王去。”只见,大家进三道门,上银安殿的七层台阶。已然到六层里了,罗成往殿里看了又看,他父王在正中坐着。
北平王罗艺也看见他了,不由得“啊”了一声。罗成心里这一想呀,这下可坏了!怎么坏了?因为他父王知道他上山西太原了,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呀!咳,我怎么把回来的日子给忘了,再想退已然退不下去了。上了银安殿,到帅案前,罗成跪下道:“孩儿见过父王。”后面众人跟着道:“末将等参见王驾千岁。”全跪下了。
罗艺道:“诸位平身。”说罢,大家伙起来,到两旁站立。北平王紫脸子这么一沉,瞪着眼,手指着罗成道:“跪下!”罗成这心里打了一个寒战道:“是。”噗通,又跪下了。罗艺又问道:“本王问你上哪里了?”罗成回答道:“回父王,我到山西太原府看柴绍去了。”
罗艺大怒道:“你胡说八道!我当初遍走江湖,打把式卖艺,你说我哪里没去过?由石门镇往西走,山道崎岖,净是些羊肠小路,车不能分轨,马不能连缀,你一去就需要一个月走,往返路程就得两个月,你能到那里就回来吗?怎么也得三个月才能回来。这你连走带回来,不足一个半月,你这是上山西太原了吗?”
罗艺几句话问得罗成张吞吞吐吐道:“这……!”他眼珠一转,回答道:“回父王话,您说这话一点不错。您当初卖艺的时候,是得走羊肠小道,如今去太原的道路修宽了,跟那时候不一样了。”
罗艺又问道:“好,就算现在道修宽了,我再问你这太原唐公府在城里什么地方?”这罗成哪能知道,他只好蒙着回答道:“在东门里头。”
罗艺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呸!唐公府在西门里。你完全是胡说八道。噢,我明白了,你还是依着你母妃,迷信神佛,烧香拔火呀!”罗成赶紧顺口搭音道:“干脆跟您实说了吧。您不好佛,我跟我母妃好佛,我是到泰安神州二郎庙烧香还愿去了。”
罗艺道:“好小子,我提出头来,你就顺杆爬。”罗成道:“不是顺杆爬,我们确实是烧香去了。”罗艺又问道:“好!就算你烧香去了,这二郎庙在路哪边?你给我说说!”罗成心里想道:这可问不住我,是庙都在路北呀!遂口回答道:“这庙挺大,是在路北。”
罗艺一听,更是怒气冲天道!“好你个罗成,你以为你挺鬼的,你想事庙都在路北,唯有这座庙,这是一座倒座庙,它在路南!我在那里赶过庙会。”罗成一听,这下可完了,心里想道:怎么那么巧,这是一座倒座庙啊!
罗成道:“回父王,孩儿打听了,当初是座倒座庙来着,后来年久失修,又重修了一回,改路北了。”罗艺道:“你跟我这里穷对付呀!就算现在改路北了,我再问你,这二郎神的神像甚么样?”罗成心里想道:这更问不住我了。又回答道:“回父王话,神像是个金身站相,金盔金甲,金脸膛上立生一目,一共三只眼。上首有个童子,拿着三尖两刃刀;下首有个童子,拉着哮天犬。”
罗艺怒斥道:“呸!你说的是天上降妖捉怪的二郎神像。这个二郎神呀,是座像,乌纱帽,蓝袍,文官打扮。就迷信来说,他是检查人间善恶的,叫做灌江口二郎神。你也没烧香去,又是胡说八道。张公瑾,白显道,你们全过来!”众人道:“尊王瑜。”罗艺问道:“本王且来问你们,究竟跟我成儿到底上哪里?说实话!”众人全跪下了道:“回王驾千岁,我们是上泰安神州烧香还愿去了。”张公瑾道:“您说得那个灌江口二郎神庙现在也改了,神也改成降妖捉怪的二郎神了。”大家伙硬说是去泰安神州二郎神庙烧香还愿,打算冒死哄骗北平王。不知北平王怎样处置罗成等人?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