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赖以生存的立足点,是回归不存在。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预先被原谅了,一切皆可笑的应允了。
——米兰·昆德拉。
翻着以前手写的笔记,钢笔留下的字迹依旧清晰,只是当时书写下这些的心情早已忘记的一干二净,无论如何也记不清晰。只是单纯的看着字里行间的措辞,多少觉得可笑。
是可笑,而不是感同身受。
很多时候喜欢描述一种心情,描述一种难于言语的情景。那个孱弱的少年优柔寡断,像是想要撕裂现实般不停地抽打着自己的青春,最后换来的却是枉然。不如意的生活,处处碰壁的场景,甚至有着随时可能割裂自身的情境。那些伤痕可能是来自自己的,来自身边曾经感觉亲切的人的,甚至可能来自匆匆而过的陌生人。
伤口生冷,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疼痛。
这个角色没有嗅觉。但是处处总能更敏锐的感受到周遭散发的恶臭。
也许会觉得可笑,但是更多的感情源自自嘲,源自那颗伤痕累累却不得不遵循灵魂深处的召唤,继续探寻着的颤抖的心。
曾经猜想过,以后的自己看见曾经的自己时的表情。
即使只是有那么一丝的感触也好。不停地像是在渴求自我认同的道路上泥足深陷,不停探究着那些自己最了解却可能是最陌生的情景。
哪怕只是有一秒,能将那些感动能留给自己。
如果自己都无法谅解自己,又何谈来日,怎样去度过漫长的等待,只为一觅知音知音的蠢事。
那些年,我们都是尚未独立的孩子,从思想上,精神上,更方面都是。
可笑的故事还在持续,那些迷茫渐渐化解开来,等到的结果却未必是晴朗的新起点。有些时候,看的越是清晰,那些深藏在浮暗之后的不堪越是展现人前。
到底是谁,更喜欢追寻伤口,不停向着自己不肯止步的流着鲜血的溃烂伤痛上不停撒盐。
有时候曾经想过,再次翻开曾经那些饱含着情感所书写下的篇章时的情景。
满头白发的老者站在书桌前,用颤抖的双手打开曾经的青春。一丝丝的感触触及心田,那个最柔软的角落扫尽冰霜,最终不敌岁月的沧桑心酸的落下泪来。
一滴两滴,和字迹一同埋葬。
若真如此,那将是一件幸福的事。
赖以生存的自尊,以及不可企及的世界。
像是为了崩坏而刻意书写的剧本,人们碌碌无为,匆匆忙忙的饰演着早已安排好的角色。
那些荒诞不经的角色就如此的被应允了。
这样的我们真的会为另一个自己而落泪么。即使最恶劣的事件依旧频繁的发生着。像是旁观者般,我们冷眼相视,抱怨着编写剧本的人剧情的拙劣。但是曾几何时,这些事故早已被安排在你早年的人生,即使那时少不更事的你已早早的忘记了一切。
也许,只是纯粹的不想记起。
主宰一切的那个人正在预谋,等待着时机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
直到你有一天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看着周遭熟悉的事物却心中无所依靠,甚至已经忘记自己身在何方。
如此的我们,到底身在何方。
一如往昔的翻阅着那些陈旧的书籍,从科普类到史记列传,零零散散,毫无章法。
这些都是我这些年随意的挑选并带回来的,甚至大多部分都十分廉价。先辈的教导,读书不在乎数量,更不在乎价格。对我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喜欢。至少我能确定自己的书架上,没有一本书是无用的,没有意义的。八壹中文網
台湾的一个著名的女作家曾形容过,真正的尊重文化的人的样子。
那位老者并非学富五车,他只是个拾荒的文盲。
感动,以及感触,自愧不如。
也许支撑到此已经算是一种成绩,仅仅对自己,早也有了安慰自己的理由。
有的时候,看着那些书籍总会深深的透露出无力感,明明只有几本可供选择,却总是频频怯懦,无从下手。
“你想听听上帝的声音么?”一个声音在广场上方回荡。
那是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中的场景。一位手持圣经的青年来往于人群匆匆的街头,虔诚的询问着不肯驻足听他一言的人们。
与文字堆砌的世界相同,字里行间都充斥着真切的情感。
冬日渐近,总是在昏睡中打发着时间。
夏天的那个我,喜欢在温暖的阳光下沐浴阳光。书本的味道被微风吹起,我的猫陪着我,直到暮光西沉,渐渐降温的冰冷将我们推回温暖的房间。
此时,还有谁会继续考虑哪些是纸浆,哪些是墨臭的味道那种无聊的问题。
越是接近寒冬,越是不想离开温暖的地方。
遵从惰性,遵从自己本身的欲望,沉默在温柔乡中。周公或许不喜欢我,所以即使如此喜欢睡眠的我总是噩梦连连。
最喜欢在阴雨绵绵的日子小憩,躺下便是一场好眠。窗外的树木在雨水中深沉而庄严,直挺挺的一动不动,像是侧着伸向天空的手臂。
越来越沉浸,头痛欲裂。
上帝大概不喜欢沉默的孩子,所以只有是在那样的天气他才会觉得温暖,像是找到了温床的种子,即便是开始只是想静静的休息一番,最终却依旧演变成昏昏的沉睡,醒来时,雨已经停了。
失去一切后的一天,他从睡梦中醒来,抬头看见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温暖的洒在厚重的棉被上。困倦的甚至睁不开沉重的双眼,像是钳制般有东西重重的压着眼睑,目光所到之处,只有无尽的光芒。
我想它在呼唤我,招呼着这样慵懒的孩子起床。
如此温暖。
曾经存在过的,关于死亡的脚本。
在那个连死神都会忘记光顾的小村庄,有一个人去世了。
他是这个故事的主角,遗忘了自身死亡的可悲的愚者。很明显,死神忘记来带他走了。
没有人注意过他,更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死亡,冰冷的院子前已经堆满了落叶,荒芜的长满了杂草,那座老旧的屋子的烟囱也已经有三年没有冒出过炊烟。即使是在大雪纷飞的冬季,也没有人生火取暖,屋内的生活迹象早已停止,房主的尸体也早在棉被中腐烂,化成累累白骨。
死去的人却依旧活在生前假象之中。
办公室的同事间依旧有说有笑,不爱言语的他夹在中间也并不显眼,没有产生一点不和谐感。分别的时候他们依旧会彼此间微笑着,说:“再见。”
彼此应付的笑脸依旧浮现眼前。
三年一晃即逝,终于有人迈入了这间房间,惊恐之中拨打了报警电话。
可笑的是,警察逮捕了他。
像是一开始写好的拙劣剧本,嬉笑着看着人间小丑彼此展露丑态。
时间的钟摆一声声的,像是某种契机上的守墓人,那位死者先生被释放了,因为无据可考。
生命依旧在延续,没有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