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的时候,我面对着他,在他的怀里稳稳地睡着。
我这是怎么了?
我醒来没多久,他也醒了。
“洗澡吗?”他慵懒地说着,对我一点防设都没。
我摇摇头,虚弱无力的说着,“等会儿,没劲。”
他穿好了一件浴袍,又来到我床头边。
他把我放在大浴室的澡堂里,什么也没说,转头离开。
而我却在这刻叫住他,“莫总。”他是我的上司,不该再莫澈的叫他了。
“昨晚的事,是义务,你知道吧?”
他似乎猝的顿住了,久久没有给我回答。
“反正我这人都这样了,我不会在乎的。”我继续说着,也看不见他背对着我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洗完,收拾好,来绘色。”
他只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我完完全全落在了水中,这才是被淹没的感觉,人在水里是没法呼吸的。他并不是包裹我的大海,只是不断让我欲死欲活的罂粟花。
怎么办?我好像上瘾了?
莫澈先去了公司,等我整顿好的时候,外面的天已晴空当照了。昨晚的那些点滴被这太阳哄哄蒸发掉了,变成了过去。
我来公司直接去了莫澈的办公室,门是关着的,是需要指纹的。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没接,直接过来开了门。我们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等莫澈在门口倒腾完他的高级指纹锁。
这种指纹锁能感受到人体的体温以及心率波动,只有人在清醒,主动意识的情况下,才能正常开锁。
他抓起我的手,在指纹键上一摁。
“你这是干吗?”
“以后用这只手指直接进来。”
他是把我的的指纹录入了吗?我右手的食指有了能进入他办公室的权利。
我跟着他进去,他坐在办公桌前,心平如镜地看着我说,“你是有事要说吧?说吧。”
我坐在他不远处的小木椅上,思索起昨天我去见他的理由。
“以后不要直接来我家,我朋友住在我家。”说完我觉得有点自作多情,他都说了我那是老鼠洞,来一次就够了。
“然后呢?”他倒没有挖苦我,平静地继续问着。
“那个……”我吞吞吐吐起来,如果那事莫澈还没有知道,我现在说了,不就自己先告状了吗?
“关于你的工作是吧?”莫澈洞悉到我的心思,自己说了出来。“我会叫潘化轩给你安排本公司的事务,余纯心那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恩,其实我现在不用工作的,我想在学校。”
“学校?你不为你的合同付出一点,就想无忧无虑的拿到钱吗?如果半年没到,你知道你得还我多少钱吗?”
我不是忘了这件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好像就一个月他们婚期就到了,我能做什么呢?
“莫总,我会想办法还你钱的,这个合同就此作废吧。”
“薛之墨!”他突然吼着我,“你知道你这样既得罪了余纯心,也得罪了我吗?你觉得你离开了娱乐圈这个最大的挣钱空间,能还上我的钱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火气也被他惹上来,“这不都是你给我制的局吗?不是你我能得罪余纯心吗?不是你我的工作会莫名其妙被砍断吗?这都是你!你有什么权利对我发脾气!”
我这一怒吼似乎更是惹恼了他,他向我走来,抓住我的下巴,狠狠地说着,“给你个机会,让我开心,我什么都不追究。”
“不,不要,莫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再给你一个机会,答不答应?”
“答,答应,我答应。”我连声求饶着,眼泪已经完全打湿了我的面颊。
我心情乱成了一团麻,到底哪个我才是真的我?到底哪个他才是真的他?我们对待彼此又有哪一刻是真实的?
我们这到底在做什么?
我不就是一个被抛弃的遗女吗?至于被欺负到这般田地吗?
我一直在他办公室里,他埋着头工作着,一点没有被我的影响到。他就是个商人,从他叫我签下合同的那一刻,就算计好了我会在他的圈套里陷入多深,趁我无力反抗的时候,再次提高要求。
他用钱,毁坏了我。身体,心脏。
我一直待在他的办公室,我怕我离开又会引起他的不满。我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又一觉,却越睡越晕,最后有种鬼压床的感觉,让我完全没法醒来。
后来再醒的时候,我是枕在莫澈的大腿上的,他看着书,没有察觉到我的醒来。
“莫总,我可以起来吗?”
之前被他一吓,现在说话是恭恭敬敬的,多的动作也不敢多做。
他瞥了我一眼,右手搭在了我的肚子上,应该是不让我起来的意思。
“你只在乎你的心情去了,但凡知道一点我的想法,就不会觉得我是在折磨你。”
莫澈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但我没有心思去猜测他这句话的深意是什么。
“我会习惯的。”我简单一答。
我听见他一声细微的叹气,他的手便拿开了,我也就起身坐着。
但这样的僵势还是持续了很久,偌大的办公室里静的让人发憷。我闭目塞耳,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时而快速,让我的血液高速的猛流,时而迟缓,整个身体像是被冰块冻住一般。
这两种心跳都是莫澈给的,所以莫澈的心跳应该也和我一样。如果我没有感受到他的心跳,就不会有这么深刻的感觉。
所以我一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让他和我僵持在这。
我放空着,眼睛不自觉就飘到了办公室的落地大玻璃墙上,还有悬空的地面,不管玻璃材质结不结实,只要是透明,能俯瞰这三十多层的以下的景物,我都觉得瘆得慌。
莫澈高处不胜寒的滋味,我是品尝不来的,我一点也不羡慕坐在这个位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