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徐至君和乳娘在内,火场里的人都被一一救出,叶芷也就松了口气。
一到火圈外面,就见着不少人马,除了柳承笙的随从外,还有不少是纳兰凌带来的人和自愿请命的江湖人士。
“大家都来了?”叶芷一出来就大喘了一口新鲜空气,重获新生的感觉让她松了口气。
纳兰凌一见着被押送出来的徐至君便瞪大了眼,指着他怒骂道:“原来是你,李家的走狗!”
原来纳兰凌和徐至君是认识的!叶芷听后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看纳兰凌的脸色,他们之前似乎已经有过纠葛。
“好在你没事,不然徐至君就这么死了我还不知找谁说理去。”柳承笙看着叶芷,眼里满是关切,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确认叶芷除了脸被熏黑之外,没有其他的外伤,才把心稍稍放回了肚子里,而又埋怨说,“你若每次都这么冲动,顾着单独行事,那长久之后,我可救不回你了。”
“你看到了李一巡的传书才来的吧?还好赶上了,不然我又得烧掉几缕毛。”叶芷拉着上次刚长出来的头发,玩笑打趣道。
李一巡给柳承笙传书时,他那时正好和纳兰凌在商量案情的事情。
柳承笙早上一来,看时态紧急,一坐下就和纳兰凌摊清底牌,说出了要害之处,“纳兰前辈,当年的事情,您是否还有什么未说全,如今不止关联着纳兰小姐的安危,更关系着芦花洲百姓的生命,您常大义于天下,现在不是也该做些什么。”
纳兰凌听了柳承笙的一行话,忽然皱起了眉头,在屋里来回走了数次,却还是一言不发,他能说的都已经说的完全了,只是略微收敛了夫人的横行,不过就当时而言,他还是支持着妻子的所为。
柳承笙看纳兰凌还是没有要说的意思,便主动问出了口说道:“纳兰前辈,我舍妹柳敏,和纳兰青儿,是否有什么关系?”
听了这话,纳兰凌却满脸不解,像是听了什么奇怪的话,反问说:“我不知道柳大人的意思?”
两人还在互相推着太极,一只鸽子却从外飞来,落到了柳承笙的肩上。
一见这只鸽子,柳承笙神色一紧,匆忙把鸽子腿上的一卷短信给拿了下来,看完信上的内容后,紧捏在一起的眉头忽然一松,换上明亮的表情。
“何事?是否柳大人手下有消息了?”纳兰凌看到柳承笙此番神情变化,也紧张地问道。
“正是,我手下人传信来了,他已经前去东郊的乱葬岗,让我也带人过去。”柳承笙欣喜之余,又把不安的情绪压了下去。
李一巡在信上不仅写了他的所在之处,还说了他和叶芷同在一起。一想到叶芷要和徐至君正面接触上,他便心里有所不安,只想着尽快动身才是。八壹中文網
“乱葬岗?”纳兰凌听了这地名像是被打伤了奇经八脉,顿时倒在了身后的太师椅上,“菲儿她?难道她已经?”
“纳兰前辈不必如此担心,我手下人说道,徐至君是匆忙逃走,屋里也未发现有纳兰小姐在,我想令嫒应该还活着。”
“那就好,那就好……”纳兰凌一连说了几句,马上起了身,“我现在就放出江湖令,以东郊为聚,到时候能候到多少人,我们就带多少人去。”
江湖令一下,在芦花洲纳兰府和东郊附近的消息都传了个遍,就在柳承笙召集人手的时候,江湖人士纷纷得到号响,皆以除掉犯人义不容辞未由,都赶到了那里。
等到纳兰凌和柳承笙赶到那时,见来的人数,柳承笙心里不由一震。自己只是在初来芦花洲时,听叶芷提过纳兰家的声望,没想到今日一见,更是远出乎他的意料,难怪女皇对纳兰家有所忌惮。
“纳兰老爷,以前我们得了你的恩惠,如今是我们报答的时候,有什么号令您下便是,我们一定鼎力相助。”
“别说您乐善好施了,就算没有,这些时日我们也听说了这个犯人的罪行,谁也都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把他诛杀之。”
在场前来的人士纷纷响应,气势瞬时间高涨了起来,都急着要出发,想一展身手。
前来的人中有一个“活地图”,柳承笙知道后便让他带路,一行人匆匆赶到了叶芷被困的地方。
到了那里时,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有些性子急的一缓过神来,就脱了外衣下来,想扑灭火势,可这举动无异于登天之难,火势只有涨没有消的意思,那些出头的人只能灰溜溜地把衣服上的火踩灭,又退了回来。
“这可怎么办……”纳兰凌见火势之大,也不知道女儿是否真的在里面,不知如何是好。
柳承笙却认定叶芷就在火圈之中,走到最前边,大喊了起来:“叶芷!叶芷!”
而后就是叶芷在里面听到柳承笙的声音,把石头扔出来提醒外面的人,他们的方位。
外面的人都听到了里面的回声,便都聚在了那个口子,互相望着对方,都不敢上前。
“带了水壶的,都扔出来,快!”柳承笙环视了一圈各人的腰间,便即刻有了主意。
来的人不少都是在路上走江湖的,身上背着壶水也是常事,一时之间,便匆匆解了绳,把水壶扔到了柳承笙的前面,没多久,柳承笙面前就聚放了不少的水壶。
柳承笙拾起几个水壶,就脱下了外套,往上面倒起了水,还一边往自己身上倒着。
身边不少人见了柳承笙的举动,也都学着一样,把水都招呼在自己身上。
而后就是方才救下叶芷时的情景,大家见有惊无险,便都欢呼雀跃,纷纷把徐至君围了起来。
“走狗?你纳兰家不过也是朱家当年的走狗罢了,一心想着讨好朝堂上的朱家,不就是想在江湖官家两道吃香吗?如今没了朱家依傍,你却还是这么嚣张。”徐至君丝毫不像被围攻姿态,反倒气定神闲。
“你胡说些什么?”纳兰凌一时气急,举刀就要杀向徐至君,却被柳承笙拦住。
但柳承笙却不急着逼问徐至君的所为,反而把视线转向了缩在一边不敢和他对视的乳娘。
“乳娘,到了今日这时,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听到柳承笙在唤自己,乳娘像是被雷电触了一下,一个寒颤过后,像是下了决心,抬了头看向柳承笙。
“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我对不起小姐对我的信任,我对不起她,骗了她这么多年……”乳娘说道后面,带起来哭腔,反而遭到一边徐至君的不屑。
“在这群伪君子,满口江湖道义,背地里干的都是阴沟里的勾当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你再嘴里胡说,我非割了你的舌头不可。”旁边一个粗莽的汉子听不惯徐至君的冷嘲热讽,便提剑向前,对在徐至君的嘴边。
“怎么?怕我说出真相?”徐至君手一使劲,便从身后的束缚里挣脱了出来,活动了手脚,慢悠悠地走到了柳承笙和纳兰凌前边。
见他身无兵刃,也就无人心急上前,任他所为,看他能使出什么花招来。
事情要追溯到十多年前了,那时候朱家还是名噪一时,纳兰家因为得亲于朱家,在京城也有一席之地。
朱家笼络着朝堂之士,而纳兰家则是在江湖中声名远扬,又善于为商,两家合作之下,在四大家族里也很快升到前头。
两家夫人又互为妯娌,平日里往来串门更是习以为常,特别是到了朱家夫人怀孕之时,纳兰夫人来陪伴的时间就更多了,可以说是看着自己姐姐的肚子一点点大了起来。
纳兰夫人正年轻,才嫁进纳兰家也没有多久,也没有一丝怀孕的迹象,看着姐姐的肚子,她即是好奇,又是羡慕。
“我看姐夫每次望着你,那神情,我还真是学不来。”身为妹妹的纳兰夫人没事就打趣着姐姐,姐姐性子温润,不像是她,鬼主意多,嘴里也没个遮拦。
朱夫人听了妹妹说笑,只是捂嘴一笑,温婉动人。有了身孕后,她更多了一份女子味在身上,姿态也更盈韵丰满。、
知道姐姐说不了这些俏皮话,纳兰夫人就一吐舌头,说起了朝堂之事。
“马上女皇就要登基,这孩子生辰还真是赶上了个好时候,什么福气都被他沾上了。”纳兰夫人小心地摸着姐姐的肚子,也快到要生的时候了。
“夫人,你怎么又出来了,着了凉可怎么办?”
说曹操曹操到,纳兰夫人眼见着姐姐从自己身边被“夺”回去,被姐夫拉到了自己身边。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夫妻恩爱,可别在我眼前秀了。”纳兰夫人在旁边说了句酸醋话,但看姐姐满脸幸福模样,心里也替她开心。
“妹妹又在说笑了,你姐姐肚子里这个孩子可是我第一个孩子,可不能怠慢了。”朱丞一臂抱着夫人肩上,一手又小心地护着妻子的肚子,像是在保护什么珍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