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承手下人早传来了消息,知道纳兰家在芦花洲蓄势已久,做“蠢蠢欲动”之势。正是因为如此,故意想把纳兰家一起引入京城,再一网打尽。
现在四大家族,朱家已灭,柳家柳承笙已死,就剩他李家和中立的林家。那些杂碎的东西,虽然不用放在心上,但也该尽快铲除。
想到纳兰家如一颗钉子似的有时会出现在他的蓝图之中,自然是要早点去掉这颗钉子。纳兰家已经躲了这么多年,现在也不会特意得罪于女皇,李秉承要想在他们的罪责上作势,只能帮他们“推”一把了。
女皇已经迷乱于同李秉承的感情之中,哪还会深想什么,他说什么,就当作是什么了。
诏书一下,京城即刻飞令传诏,把消息便传去了芦花洲。这次的诏令不像是上回,只差了一个大臣过去。浩势阵大,来了不少兵马,直接就围住在了纳兰家的内外三圈。
诏书密传,纳兰家也未听说到这个消息,毫无准备,一出门就见到了兵马围在自己家里的门外。
“你们是?”纳兰凌照常出门,却发现今天一出,便被不少人给拦住在了自己的家门口。
“纳兰凌?这是女皇传来的。”来者是个年轻人,没有客套和亲密,冷漠的让纳兰凌竟然有些生畏。
“女皇?”纳兰凌接过诏书却知道这里面恐怕没什么好事,因为即便他接过了诏书,面前的兵马却还是没有要退下的意思。
“你还是现在看了吧。”头领的年轻人又知会了一声,“我们兄弟都等着呢。”
纳兰凌年事已高,没了当年那种拼头争先的劲,也不与年轻人争辩,立在原地打开诏书开始查看。
以纳兰家的名声,闹了这么大动静没人看到是不可能的,除了兵马之外,围观的人群也越积越多,声响动静也不小。
“怎么回事,纳兰家怎么会被官兵围上?”
“我大侄子就在衙门干活的,这几日没听他提过这事,你们再看官兵这衣着,不像是我们衙门官府里派来的。”
“我想也是,我们这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么多兵马。”
人群众说纷纭,都为了印证自己猜想而跃跃向前,想看清楚里面的情景。
纳兰菲儿和青儿都在府内,本是打算好好呆着在府里看书识字画的,却被外面的声音给乱了心情。
“怎么回事,几天外边怎么这么吵?”纳兰菲儿耐心不足,听了声响越来越大,十分生厌。
而纳兰青儿却觉得外面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两人静坐了一会后,还没等她们动身,就见下人赶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听说外边来了不少官兵,都围着老爷……”来传话的侍女毕竟是女流之辈,哪见过这场面,进屋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
“什么情况?官兵来了?”纳兰菲儿一把抓着侍女的手,便摇着她肩膀,急匆匆问道。
“我们还是先出去看看吧。”纳兰青儿随柳承笙见的场面多了,也冷静的很,看侍女急的口齿都不伶俐,就知晓从她嘴里得不到什么消息。
两人一路急忙窜向门口,果然正如侍女所说,外面的官兵不少,而纳兰府此时大敞着门,纳兰凌站在门口一脸为难。
“爹,怎么了?”纳兰菲儿抢先一步,冲到父亲身侧,就见他手里拿着一份锦帛的诏书。
“姨夫,外面何事?”纳兰青儿看形势没那么简单,慢慢上前,一露出个脸,就被外面的人马里的官员盯上了。
“这不是纳兰家最近寻回的小姐,纳兰青儿吗?前些日子一直抱病在家,我见小姐脸色倒也不错,不像是身体抱恙。”说话人从官兵围圈的后边突然出现,正是上回来找纳兰家的那人。
纳兰青儿未料到门外人会忽然冲自己而来,往后缩了两步却被纳兰菲儿顶上。
“别怕他们,越是往后躲,他们越是咄咄逼人。”纳兰菲儿在父母的“熏陶”下,对朝廷的印象一向不好,如今看他们欺负到了表妹身上,又怎么会轻易让着。
“可是……”纳兰青儿不想给纳兰一家惹什么麻烦,便还是低着头。
“你们不在京城里好好呆着,又来我们芦花洲作甚?”纳兰菲儿不像旁边两人畏首畏尾,冲到父亲面前就对围着纳兰家的官兵一顿呵斥。
“菲儿,别胡闹,”纳兰凌一把拉回了女儿,显然不像是上回接旨时候的反抗,反而老实了许多,因为就圣旨上的诏令而言,若是抗旨不遵,恐怕就没这么简单,对方来势汹汹,又一直隐藏着诏令,突然袭之,实属难以防备。
“我们这回定当谨遵圣令,只不过现在出发实在太过匆忙,还不知大人能否等上一日,等我们打点好一切。”纳兰凌忍了怒气,朝文官一拱手,一副恭谦的样子。
“好,既然纳兰老爷都这么说了,我凭着咱们旧友的关系,怎么也得让着点。”说罢后,那文官便扬声大笑走了,还招走了挡在最前边的年轻武将。
官兵大都散了,但还剩了部分十步一岗地守在了纳兰府前,把想来探望纳兰家的人都拒之门外。
“这算怎么回事?爹!你怎么能让着他们?”纳兰菲儿怎么会服气,还想冲上去理论却被纳兰凌拦住,还一把拉回了屋内。
“别再胡闹了。”纳兰凌一关上门就发起了火来,“这次咱们家是躲不过了,收拾收拾入京吧。”
“入京?”纳兰青儿未想到这么官兵前来只是为了此事,“是因为上回赐婚的原因吗?”
“不关你事,我这些时间已经尽量压低了声势,若还被女皇盯上,多半是因为有小人在女皇面前挑唆。”纳兰凌心里早有人选,李家这回是想乘他们纳兰一族还未真正起势,就提前先给灭压下去。
“无妨,一路上我会想办法通知江湖人士,提前做好庇佑和准备。”纳兰凌缓过神后,心里依然愁绪满心,只不过也有了准备。好在这次夫人随友人出了远门,也算避了这次出行。
“那我也要去了?也好,我去京城教训教训这群人。”纳兰菲儿磨了磨拳头,就像是等着打架的架势。
“我们行程不急,慢慢走就好,能拖一会是一会。”纳兰凌这时候也就只能用上缓兵之计,既然不能拒绝,就只能拖缓速度了。
唯今只能如此,谁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在反抗只是徒劳的时候,大家也就只能勉强接受来临的一切。
京城这边,叶芷和林渠之知道了谣言四起的消息后,便匆忙回了府里等着,以林家的关系网,只要朝中有人提到此事,那他们林家自然也会最快得到消息。
“你说为何会好好的在京城传出这么一句不利女皇名声的话?”叶芷一想到柳承笙也在京城的某一处地方,便又恢复到以前和柳承笙一起探案的状态。
“据说女皇最过于迷信天神,这件事情一发,必然会影响到女皇的心情。这么做,到底会有利于谁呢?”林渠之也想不到为何会突发此事,觉得奇怪之疑,还把嫌疑人锁定在了柳承笙身上。
柳承笙现在应该对女皇心怀恨意,再加上此举不利于朝堂巩固,他兴许是想通过此法来和女皇作对。只不过这个想法林渠之未同叶芷说出,怕影响到叶芷心情。
“真是头疼,事情总是接踵而来,不过若是等柳承笙知道了朝中局势后,说不定能分析出一个结果来。”叶芷自肯地点了点头,“明天再去卖花的老婆婆那看看,说不定又什么新消息会传出来。”
相比叶芷的兴奋,林渠之却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反驳道:“我们明日还是在家休息一天,若是天天出去,每回还去一个地方,定然会惹人嫌弃,到时候不说传信不成,要是害了柳大人就不好了。”
林渠之的话不无道理,叶芷虽然迫切想得到回信,但也听进了他的话。
“那我们明日就休息一天好了……”叶芷话说出来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只是考虑到如今的局势,才不得不答应下来。
两人的“小局势”正有商有量,林家家长一回来,便找了林渠之过去,说起有其他要事商量。
对视一眼后,林渠之和叶芷都知道,把他找过去,多半就是商议签文之事。林家虽然没有李家在朝中势力之大,但好歹也算是有些“辈分”,但林家向来不参与朝党斗争之事,只关心社稷江山,忽起的谣言也自然会得他们上心。
林复隐先是一叹,最近在朝中愁得事情太多,远过于以前,他想要“退隐”的事迟迟往后推,恐怕是成不了了。
“父亲,这事您怎么看?难道真是神灵所为?”林辉岸率先发言,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都什么时候,父亲您想法还是这么简单,我觉此事怕是人为。”林渠之一听果然是此事,便把自己方才的想法说了出来,只不过把柳承笙的名字给隐了去。
“你的意思是……所为之人是为了破坏朝政?”林复隐看着茶水的热气,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