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那一口大黄牙在我面前悉数暴露,他对我说的话,忽然被周围的空气凝固住,渐渐消散。眼前的景物依旧持续着变化……
这回的场景倒是热闹,我穿明艳的衣裳,端端正正坐在大厅的堂椅上,跟其他的几位哥哥一起。
眼看着一对身着红衣的新人朝这边走来,我的眉毛却是越拧越紧。
端起酒杯敬酒的刹那,我透过杯中倒影看到自己的脸,差点吓了一跳,这特么完全是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啊!摆着这张臭脸参加婚礼,居然没人把我轰出去也算是宽容了。
酒还为饮完,我就将酒杯摔在地上,破门而去。在场的人却没有丝毫的意外,婚礼仍在照常进行着,就好像我完全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在不在根本没区别。
我一边走一边将胸前的红花扯下来,撕成碎片洒向天空。
“九爷……别难过。”
佘香从走廊后面跑出来,握住我的手想给予些许慰藉。我却面无表情的回过头,看着佘香的眼睛又徒舔几分憎恶。
“要不是你,今天婚礼的新郎就是我了,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
佘香慌了,或许没想过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慢慢手松开说:“九爷不想娶我,我同意解除婚姻,可是奈何大爷他们都不同意……”
“你少特么拿大哥他们来压我!”
我吼叫着,一把拉起佘香的领子,那个柔弱的女孩一下被我凌空提了起来。
“九爷……九爷……”
佘香看着我眼神充满恐惧,但是她却没大喊救命,只是一声一声轻唤着我,想把我叫醒。
我看着佘香阴冷一笑:“好啊,你不是想嫁给我吗?今天他们成婚,咱俩也把房圆了吧!”
佘香使劲掰扯着我的手,刹那间吓得脸色惨白。“九爷你快冷静一下!”
我没理会她的挣扎,直接拖着她带到房里,一把扔到床上。那一瞬间理智完全被狗吃了,我只能感受到炽热的体温和低沉的呻吟声带给我冲击力。
一阵疯狂的翻云覆雨,我只感觉身下的人渐渐没了反应。
“佘香……”
看着她一动不动身体,这时我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整张雪白的床上全是佘香斑斑驳驳的血迹,瘦弱的她蜷缩在床的中央,眼睛已经疲惫的紧闭。
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全是大大小小的咬痕跟淤青,尤其是眼角未干的裂痕,尤为触目惊心。
我颤抖着抱住她,那一刻我终于害怕起来,我害怕失去她,害怕她以后再也不会理我。
思绪不停的跳转,强烈的压抑过后终于眼前的场景变了,一切不堪的东西通通烟消云散。
我手里拿着一串绿松石的手串坐在书案前沉默不语。
“真的是他吗?”
我拨弄着手串上的珠子,一遍遍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但此刻我口中的“他”是谁,连我自己也不知情。
犹豫了好久,看着窗外的天完全黑下来,我终于定决定披上衣服走出去。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我感觉那天就是个干坏事的大好时机,我一个人只身前往后院,环顾四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过了好久,前方的黑暗中慢慢多出一个黑影,正朝我全速前进。
但是就在这时,我只感觉腹部突然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已经贯穿了我的身体。我挣扎着想把刀拔出来,却被身后的人紧紧按住。
他大概是想一刀毙命,没想到我居然没立刻死。于是他又掏出一把小刀在我脖子上狠割了一下,一瞬间,我就听到了血流从动脉喷射而出的声音。
我全身的力气渐渐被抽走,按住长刀的手也缓缓松了,就在我倒地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耳边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当啷”一声,非常清脆,像是金属。
我看着头顶的黑暗慢慢闭上眼睛,好困啊,好困啊……
“喂!别睡啊!快醒醒傻蛋!”
这时候老宋的声音突然在我耳畔响起,我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椅子上,旁边还是老宋他们三个。
“怎么样?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我对着老宋摇摇头,“就想起来一点。”
老宋点点头,“一点就不错了,说说你都记起什么东西了?”
我当然没把那段纠结的感情史说出来,直接跳过,就讲了关于二哥和自己被杀的那两段记忆。
宋宸听完后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就这些,你确定没隐瞒别的?”
我心虚的点点头,“没了,就这些!”
宋宸失望的叹了口气,似乎对于没听到我的黑历史感觉有些不爽。他忽然问我:“你被杀之前拿的绿松石手串,现在还在你身上吗?”
我一边点头一边掏出来,“在啊,不过是我后来从已经死亡的七哥身上拿回来的。”
宋宸接回手串,搁在眼前仔细看了一番,突然奇怪的皱了下眉头,我赶忙问他怎么了。
宋宸那手串还给我说:“这手串上的珠数是单数,按理说不应该啊,你当初拿着它的时候,这手串就是41颗珠吗?”
我回忆着记忆中的残存片段,却只能想起曾经有过这么串东西,但是几颗珠子,这谁能想起来啊!
宋宸拍拍我说:“想不起来就算了,这手串最开始肯定不是这些珠子,如今不是多了一颗就是少了一颗,你要是信我,就先交给我保管,我再研究一下。”
我笑着直接递给他,顺带着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头,“别搞笑了了老铁!不信你我还信谁啊!”
后来佘瑞又跟我们说了些佘府内部的近况,无非就是大哥他们鬼鬼祟祟,暗地里搞什么阴谋。但是他们一直背着佘瑞,所以我们也无从知晓。
晚上要休息,宋宸跟着佘瑞去北面的厢房住,屋子里只剩下我跟佘香。我站在旁边,看着佘香去柜子里抱出棉被,轻轻摊在床上。
她不经意间抬起头,发现我正紧紧盯着她,不禁脸颊嫣红,羞怯的地下头。
“看什么呢?”
我无赖的笑了,“这还用问,当然是看我美丽的老婆啊!”
我从身后缓缓抱着她说:“说真的,你就一点都不恨我我吗?”
“啥?”佘香回过头诧异的看着我问:“夫君何出此言,我为什么要恨你啊?”
我伸出手,轻轻挽起她额角的碎发,看着她眼中倒影的身影,不禁眉梢低垂。
“其实除了我刚刚宋宸说的那些外,我还恢复了一下其他的记忆,是关于咱俩两个的……”
听我这么说,佘香立刻就明白我指的是什么了。她微微一怔,忽然“噗呲”笑出声来。
“夫君,我要说我恨死你了,你信吗?”
我想都没想直接摇头说:“不信!”
“那不就得了!你是我夫君,佘香怎么可能恨你呢,但当时非常痛倒是真的,那天之后我大概五天都没能下床,走路也踉踉跄跄,胡姑姑问我怎么了,我也不敢告诉她,只能说自己走路摔的……”
“哈哈哈!”
看佘香委屈的表情,我竟然不厚道的笑出声来,我搂住佘香的腰把她抱上床,情绪异常亢奋。
“那你想不想再感受一下下不了床的感觉?”
“唔……”
我掰开佘香捂住脸的手说:“用不着不好意思,跟老公说真话!”
“我能说不想吗……”
“当然不能!”
“……”
打着鸡血奋战一晚,第二天的结果就是,我俩都下不了床。本来想多睡会儿,结果一大早宋宸就在外面咣咣敲门,跟催命鬼一样。
“什么事啊?”
我捂着腰把门打开,看到一下闯进来的宋宸却吓了一跳。
“老宋!你怎么浑身都是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