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我双眼放空仰望着头顶,青衣靠在我的身上,畔咿咿呀呀唱着晏殊的《清平乐红笺小字》,曲调婉转悠扬,听起来真的跟青衣歹毒的性情非常不配。
“你很喜欢唱歌?”
青衣的戛然而止,她看着我笑了。
“我很讨厌唱歌,只是这一首特殊,是青衣的情郎最喜欢听的。”
我也低头看着她说:“情郎?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东西。”
这次青衣没有回答我,而是起身,动作轻缓的爬到我身上,妖治的笑颜徐徐绽放,如同地狱中危险的曼珠沙华。
“王,你告诉我什么是爱?”
我直视着青衣的眼睛竟然有一刹那愣住了,想不到她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爱就是彼此明明近在咫尺却还觉得相隔天涯,即使再多再亲密的举动也感觉不够。”
想不到当我说出这个答案后,青衣直接低下脖颈要触碰我的嘴唇,还好我反应很快,直接用手背挡住了。
青衣看着我目光一凝,一股强烈的阴狠感随即爆发而出。
“鸣凰我问你!当你失去佘香那一刹那你的心感觉到痛了吗?”
听到她终于叫出“鸣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她心中执着我的原因根本不在我,而在鸣凰!
“鸣凰当然不会心痛,佘香是我的妻子又不是他的。”
青衣微张着嘴巴突然吐出一条鲜红的蛇信子,把我的脖颈死死缠住。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和鸣凰在我眼里就是一个人!你这么说是打算把你当初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全都推卸的一干二净吗?你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神王,我们九个就要老老实实听命于你吗!”
“你以为你是神族你就有资格站在众生之巅,掌握所有人的命运吗?你收我们作门徒真正的目的到底说什么,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青衣伏在我身上声嘶力竭的爆吼一通,我却彻底听懵逼了。
“谁是神王?等等你在说什么?”
青衣并没有回答我的意思,她面目狰狞,将下半身一点点变成一条长满绿色鳞片的巨大蛇尾,环住我的腰身用力缠死了。
我只感觉一股热血在沿着我的胸口上涌,她这是要下死手了。难道她以前跟鸣凰真的有什么过节,所以才对我这么这么阴狠的?
我的意识一点点模糊,就像一个要溺死在人,忽然一只手从水面上伸下来,牢牢抓住我,将我拉上了岸。
我一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边望着眼前的人问:“你……你怎么才出现啊?”
鸣凰望着远处的地平线,目光暗淡,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事。
“你就不想问问我,我跟青玄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导致她这么仇恨我?”
我点点头,“想啊,你说吧。”
我扣扣耳朵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没想到鸣凰顶着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忽然叹了口气。
“其实青玄原本不是这样的,但是自从那天开始她就突然变了。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白了鸣凰一眼,爆了句粗口:“妈蛋的,原来大哥你根本就不知道啊,那你在那看着地平线装什么深沉啊。”
鸣凰转过身朝我一步步走来,在我旁边蹲下。
“讲真的,我说你是我儿子你信不信?”
我摆出一张冷漠脸,“滚你大爷的,趁我没想扇你耳光之前赶紧滚。”
鸣凰咧开嘴哈哈笑了。
“好吧好吧,我刚刚开玩笑的。其实我跟你存在的联系到底是什么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嘛也不算是神皇本尊,只算是他的一个分身吧,而你嘛,我猜也差不多是他的一个分身。”
听到鸣黄这么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那个神皇的分身?真奇怪啊,那他没事弄出这么多分身干什么?”
鸣凰捏着下巴摇摇头。
“不知道,也许我们都是他事前布置好的一枚棋子罢了。正常情况下分身彼此是不会遇到的,但是咱们俩算是一个意外的bug,竟然碰面知道了分身的存在。”
鸣凰在地上捡起两块比较光滑的石头,搁在一起使劲蹭了几下,就听“嗖嗖”几声,几颗火星从石头上蹦出来。
鸣凰笑呵呵的朝我走来,吓得我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
“我擦你要干什么?”
鸣凰的按住我表情怪异的说:“哎呀你躲什么啊!来来,我就是为了验证一件事而已,伤不到你的。”
迫于无奈,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我套在脖子上的羽毛从脖子里扯出来,鸣凰用打火石去点。
当火光点燃起的一刹那我脖子上的羽毛瞬间闪现出一道五彩霞光,照的我眼睛差点瞎了眼。
“哎呦我擦,这是怎么回事啊?”
鸣凰叹了口气,把打火石随手扔到地上。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这是神皇的翎羽,象征着神权与王权,想不到竟然在你这。”
我捧起脖子上的灰羽迷茫的问神皇啥事翎羽。他告诉我翎羽是用神皇真身的头顶那根最长的羽毛制作成的,拥有它就代表被选中为下一任神皇。”
鸣凰这么一说我当时就激动了,难道老子就是传说中被神选中的存在?
可是这根羽毛就有巴掌那么大,当时我记得自己长出翅膀的时候,那上头的羽毛还有半米来长呢,这真的会是鸣凰口中的翎羽吗?
我问道:“真的假的?这么说我就是下任神皇了,那我不因该非常牛逼吗?应该能反手为天覆手为雨吗?但是我面都那个青衣都无能为力,还得演戏待在她身边寻找让她生不如死的办法。是不是有点不符合剧情的发展啊?”
鸣凰微微眯起眼睛,斜睨这地平线上的阳光。
“你先把翎羽好好隐藏起来,别让人发现了。也许这个翎羽交给你还有其他的意思,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还说不定呢。”
他一边说一边抻着懒腰,抻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鸣凰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抓住我的肩膀说“对了!你最好快点从这个遗世中走出去,不然恐怕赶不上预言树开花的时间了!”
“还差一个星期,生长在沙海中唯一一片绿洲的长生树就要开出第一百六十七朵花,每当花朵绽放的时候,语言树就会恢复灵识与人共语。你要想找到灵姬跟你父亲就必须通过它的帮助!”
“啊?”
鸣凰突然发疯似的巴啦啦这么多我也没听太懂,只能吱吱呜呜的挑几个重点问他。
“预言树是啥?你说的沙漠在哪?难道是塔克拉玛干?”
鸣凰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不用我告诉你!等你到了那自然就知道了。”
我又问:“那我找我父亲倒是真的,我找灵姬干啥?我跟她又没关系。”
鸣凰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佘香就是灵姬……”
正当鸣凰要说到最重要的地方,他脸色忽然一变,一咬牙爆了句粗口,按住我的肩膀猛的往前推了一把。
“让青玄生不如死的方法很简单,你自杀就行!”
“你特么说啥?”
正当我的身体在一个无底深渊中急速下坠的时候,就听鸣凰在上面扯着脖子喊。我自杀?为啥我自杀她会生不如死啊?
等我再次醒来时我正仰面躺在床上,我只微微撑开了一条缝小心的注视着周围的情况,竟然发现青衣在旁边跟手下在说话。我索性继续装昏迷偷偷听一下。
“什么!你说那个小子跑了?”
青衣负手而立站在那里摆弄着青色的水袖,在她身边跪地打颤的小妖早就魂不附体。
“呃……属下也是今早才发现的,请青女大人息怒!”
青衣并没有责怪他,而是笑呵呵的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双眼含笑直视着对方。
“那小子被竹叶青咬了还能自己逃跑?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小妖打着摆子,他张开嘴还要解释什么,忽然他脸部剧烈的狰狞起来,像是一把扭曲变形的蒲扇。
“青女大人……饶命……”
话音未落,小妖被青衣扼住脖颈悬在半空中。她一甩手朝地上狠狠一丢,他蹬了几下腿从嘴里嘟噜出一堆血泡泡便气绝身亡。
我斜眼看着这一切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小妮子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简直杀人不眨眼。鸣凰也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这两人之间还有什么误会不成?
妈的!老子管那么多干啥?不管是不是误会,发正她杀了佘香就得受到生不如死的惩罚!
刚刚鸣凰说我自杀青衣就会生不如死,这简直就是狗屁一般的逻辑啊,我真的要尝试一样吗?
我想着想着不禁叹了口气。
真是可惜了,刚刚鸣凰还说灵姬和佘香有什么关系,结果他没说完就把我推下来了,当时他想说的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