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仿佛注意到我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忽然咯咯笑了,那两只复眼亮晶晶,闪烁着奇异的光。
“果真如此,假的就是假的,仿品做的再像也成不了真品。就跟你一样。”
我收回刚刚惊奇的眼神,轻蔑一笑。
“这你就不懂了,现在后做出来的可不一定是仿品,就像手机iphone6到iphone7,那叫升级。那不是模仿前者,而是在朝着更高级的方向进化。就跟我一样。”
“住口!”
女人似乎听不下去,她转过身离开墓坑,一会又走回来。只是这次她怀里还抱着睡熟的孩子——正是我的心甘!
女人看着嘴唇略微颤抖的我说:“怎么心疼了?”
“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女人即使遮住脸我也能看见她挡在黑纱后的嘴角在不自觉的上扬。她似乎很满意我现在的表现,我努力克制住强烈的愤怒,但还是难以自制。
“啧啧!这娃娃长得和灵姬还真像啊,这眼睛和小嘴巴简直一模一样,长大了肯定要祸害不少少女的芳心啊。”说着她还用长长的黑指甲划过心甘的脸颊,我的心脏简直被提到了嗓子眼!要是我现在胳膊够长我一定抢过心甘再狠狠的甩她一个耳光。
还没等我这口气喘匀,只听暗无天日的墓穴中,女人冰冷的声音再次想起:“不过这眉宇跟你倒是像得狠!可惜你和他都不配有!”
女人眼神一狠,猛地竖起指甲朝心甘的脸抓去,事情实在太突然来,我甚至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我和爸爸配不配还轮不到你评判!”
心甘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推开女人的手从她怀里跳开,转身跳进墓坑里扑到我身边。
“爸爸!”
我赶紧抱起儿子,父子俩一直怒视着墓坑上的女人。这回换成女人一副惊讶吃惊的模样。
“原来你刚刚都是装的?”
我怀里的心甘点点头,“不然这么拙劣的办法,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女人看着心甘,又扭头看着我忽然放声大笑,“你这个儿子啊可比你聪明多了!你个大人还不如一个小娃娃,到底是灵姬的孩子,真是厉害。”
这个女人总是张口闭口的提起灵姬,我有点不悦。
“孩子是我跟佘香的,跟你说的那个灵姬根本没关系!”
我喊完这句话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过,石壁上挂的长明灯都开始忽明忽暗,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墓穴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女人裹紧身上的黑纱,想起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没处理,急忙离开墓坑,索性就把我们父子丢在这边不管了。
我也顾不上去追寻她的踪迹,赶紧抱着心甘往墓坑上爬去。
“儿子她怎么把你带到这的?”
心甘嘟着嘴,摸着小脸上被划得一个血道奶声奶气的说:“刚刚你去扶红骨阿姨,就有一双手忽然从身后伸出来,把我拖进黑暗中,然后一只手就捂在我鼻子上,味道非常奇怪,又香又臭的,我也说不上来,之后我就装晕被带走了。”
说到这心甘忽然抬起头问我:“爸爸你喜欢红骨阿姨吗?”
当时我完全被心甘这个问题问住了,他为什么他要这么问。
我吃惊之余半张着嘴还没回答心甘就打断我补充道:“其实你要喜欢红骨阿姨我也不反对,只是在心甘心里,妈妈永远只有一个。”
我看着才两岁大的儿子竟然说出这种话,顿时明白他小小的心思在想什么了。我抱起他直视着他那双跟佘香如出一辙的眼睛:“宝贝儿子,在爸爸心里最爱的女人也只有你妈妈一个,除了她爸爸不会再娶任何人了。”
“那你不会孤独吗?”
“有你陪着我当然不会啊。”
我张开手掌盖过心甘的头顶,轻轻揉着他柔软的头发,心甘努努嘴忽然对我说:“爸爸,其实我有个感觉,我觉得妈妈她会回来的。只是她现在真的离我们很远,好像不止是一个世界。”
当心甘说出最后一句话后,我猛然睁大了眼睛。
“儿子你真的能感觉到?”
心甘点点头,“是的,我从出生开始就能感知到所有接触过我的人的位置,无论远近,只要你们活着我就一定能告知到。比如,现在红骨阿姨就在东北方向,离着三十米左右的位置。”
听了心甘的话我更是惊愕的无以复加,难道我真的有个天才儿子?!这能力这么小就逆天了,那这长大还得了?想到这我忍不住内心一阵狂喜。那种望子成龙的心态我现在完全能理解了。
“爸爸!爸爸!你流口水了!”
我被心甘从想象中惊醒,赶忙擦擦自己口水。
“儿子你能不能感觉到你妈妈到底在哪个世界?”
心甘难过的摇摇头,“我也不能确定,大概两个吧。大概在这个世界后在的下一个或者再下一个吧。”
我在心里盘算起来,既然佘香还活在这是世间的某处,那我必须赶快找到她才行啊,不然那么漂亮的老婆放那么远搁谁谁放心啊!最后我打定主意,必须立刻找到沙漠绿洲中的预言树!
“爸爸,红骨阿姨过来了。”
心甘指着我身后的方向,我赶紧调整好那张快要笑开花的脸回头看着红骨,却发现她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了一样。难道她因为一个人被关在外面所以哭了?
“红骨你怎么进来的?”
红骨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没有说话直接递过来一张暗黄色的牛皮纸,我接过来一看发现这上面竟然记载着未来的事情!
“我在那边找到的,满满一个山洞你跟我过来看吧。”
我抱着心甘跟着红骨走到那边,只见四周黑漆漆的石壁上开满了一朵朵瑰丽的黑色花朵,像是从石缝中伸展而出,拼命的争取这少而又少的养分。
人看到美丽稀奇的东西总是忍不住想去染指,我也一样。当我忍不住伸手去碰,红骨却赶忙呵斥住我,叫我别动,可惜已经晚了。
当我的手指稍微触碰到那朵花的黑色花瓣时,那朵花居然想活了一般,从狭窄的石缝中脱离而出,直直的冲我的脸飞过来,我急忙往后闪躲,就看见这满山洞的黑色花朵都呼呼啦啦的从石缝中脱离而出,盘旋在半空中。
“快蹲下!”
我抱着心甘被红骨拉着蹲下,抱住头听着头顶那些瘆人的呼啦声渐渐远去,等四周完全静止下来的时候,我们才从地上直起身来。
“我靠!这里竟然还有那么多黑蝴蝶,长得跟朵花似的,我还以为……”
我想为自己刚刚的鲁莽找个借口,却发现红骨根本就没有调侃我的意思,她还是那么安静的站在旁边,抬头仰望着那些泛黄的牛皮纸发愣。我心里暗奇怪,这完全不像是她的做派啊!
“怎么了?”
“你去看看吧,这里记载了所有人的未来,包括前世今生,包括过去未来。”
红骨眼神忧郁的看着我,眼眸中暗藏着我看不懂猜不透的感情。她或许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没有急着去看那些牛皮纸,而是急匆匆的拉着她问:“刚刚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了?”
红骨表情木讷的看我一眼,忽然毫无征兆的哇哇大哭起来,把我跟心甘都吓了一跳。
她靠在我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完全把我的衣服当成揩鼻涕的抹布了,但是这个时候我要是敢说个“不”字,经验告诉我,我很可能活不到见佘香的那一天。
我只能象征性的拍拍她的后背说:“怎么了骨头精?哎呀别哭了,你说谁欺负你我帮你揍他还不行吗?”
红骨抬起头咬着含糊不行的字音说:“没人欺负我,只是突然感觉很难过,你不用管我。”
看红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我也感觉她并没有多大问题,我嫌弃的赶紧松开她说:“吃饱了撑的哭什么哭!你眼泪就这么不值钱啊!”
红骨气的直接踹了我一脚大骂:“你大爷的!老娘原意哭就哭管你什么事!”
一番折腾,红骨也总算恢复了元气,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爽快!利落!还是这样的她看着得劲,哭哭啼啼的小女人根本不适合安在她身上。
看着红骨,我不经意间想起刚刚心甘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喜欢红骨吗?
也许作为朋友我是很喜欢她,但是要在其他层面,我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了,我很清楚我这一生爱的人只有一个。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扑进牛皮纸中疯狂翻找起来,我在一直看着有没有哪张牛皮纸写着我的名字,但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我的,却有一个熟悉的名字闯入我的眼前——宋宸!
指尖搭在微凉的牛皮纸上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这上面记载的宋宸会是我认识熟悉,相互称兄道弟的宋宸吗?
我把那张牛皮纸端端正正摆在眼前,上面前半段记载的文字完全符合宋宸的所有特征,这让我确信无疑,这就是宋宸的那张!但是当我看到他此生的经历时,只感觉一种铺天盖地的窒息感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