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三观不合,陶夭夭便是再喜欢,也没强取豪夺的嗜好。
不是她没手段和信心,而是摩擦的次数多了,时间久了,再如何浓烈的感情也会淡化,徒增烦恼。
电掣昨日“清坛诗会”他没随沈之渊一道去,并不知沈之渊已经收下了陶夭夭赠送的“青熏墨”,一直以往苏若绾才真正是自家王爷心尖上的人。
而自家王爷对陶夭夭,无非是利用她高深的医治能续命罢了。
是以对晴柔的作为,电掣眼观鼻鼻观心,算是默认。
陶夭夭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苏若绾依旧没出来,对电掣随意道:
“本小姐饿了!”
电掣倒是恭敬:
“那烦请陶三小姐移步正厅,随后便有人送午膳来。”
陶夭夭刚走没多久,苏若绾便从里面出来了。
看着陶夭夭远去的背影,苏若绾眼中的得意一闪即逝。
她其实早就可以出来了,因从侧窗看到了陶夭夭的身影,才故意拖延了许久。
相比,陶夭夭此刻内心定不好受吧!
虽然沈之渊收下了陶夭夭的“青熏墨”,那又如何?
她苏若绾还没有得不到的!
“晴柔,我们走!”
苏若绾的语气比昨日明媚了不少。
“是!小姐!”
晴柔更是喜色蔓延上眉梢,随苏若绾趾高气扬地出了瑾王府。
“风驰,方才可有人来过?”
书房中的沈之渊望着窗外,明知故问。
“电掣在外面守着的,属下让他进来!”
风驰方才一直在开小差想昨天“清坛诗会”的一幕,压根儿没注意到院外有人。
被沈之渊问起,自知失职,麻溜地将电掣给拽了进来。
电掣如实答道:“回王爷,陶三小姐方才来过。”
“为何不通报?”
沈之渊原本清冷的嗓音染上寒意,越发疏离冷漠。
向来懂人心思的电掣微愣,毕竟以往自家王爷与苏若绾相见的时候,都是默认任何事情都可推迟汇报的呀?
心中虽有不解,电掣却将陶夭夭属于“特殊一类”给记下了,毕恭毕敬道:
“属下知错!”
“下不为例!”
沈之渊无声一叹,沉吟了一晌才幽幽开口:
“她人呢?”
电掣又是一凛,直觉今日的沈之渊分外不正常。
不仅接连问了三个问题,还明显带情绪的!
要知道,往常他们汇报信息的时候,自家王爷基本上不会开口的!
即便是与苏若绾相处,基本上也是苏若绾一个人在说话!
见电掣半晌不言,沈之渊如险峰般俊朗的眉心凝得越发深,语气也越发不耐,又问了一遍:
“她人呢?”
电掣骤然回神,连忙道:
“回禀王爷,陶三小姐说她饿了,属下让她去前厅用膳了。”
用膳?
他与别的女子相处甚久,陶夭夭不吃味吵闹就算了,竟然有心思去用膳?
他在她心中究竟有几斤几两?!
电掣和风驰只觉书房内的温度骤降,气氛压抑得让人呼吸困难,登时大骇。
自家王爷显然被气得不轻,后果难以想象!
电掣连忙单膝跪地:“王爷,是否需将陶三小姐立刻带来?”
“出去!”
“王爷……”
“滚!”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电掣已被震出书房外,吐了口血后,连忙爬起来继续跪着:
“多谢王爷手下留情!”
换做以往,若自家王爷发号施令不立刻执行,下场绝不是被震飞出来这么轻松!
风驰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却难逃被赶出去的命运,干脆陪电掣一起跪着。
“你来做甚,王爷又没罚你!”电掣难得懊恼。
不是懊恼自己被打,而是懊恼自己居然惹自己王爷动怒了!
他们都知晓,情绪浮动对自家王爷的身体是极度不利的。
尤其是负面情绪!
风驰知晓电掣自责,小声安抚道:
“我这不是来给你提个醒,免得你往后再触到咱王爷的眉头。你挨罚是小事,把咱王爷身体给气倒了,那才是大事!”
向来巧言善辩的电掣,竟被风驰说得无法反驳,只得翁声翁气道:
“有话快说!”
风驰轻咳了声,又凑近了些:
“昨日‘清坛诗会’上,咱家王爷收了陶三小姐赠的‘青熏墨’。”
电掣略显清秀的眉眼闪过讶然:“此话当真?!”
见风驰点头,电掣虽一时间缓不过神,却隐隐明白方才自家王爷发怒的原因了。
念及陶夭夭的风评,电掣内心无比复杂,眉心拧得死紧。
陶夭夭进门的时候,便见着风驰和电掣齐齐地跪在地上,讶然挑眉,走过去拿手朝书房内比划了一番:
“你们惹他发火了?”
二人同时抬眼看了陶夭夭,又错开眼神。
陶夭夭不明所以,念着本就耽误了时间,便径自推门进了书房。
入目的“景色”让陶夭夭愣了半瞬。
沈之渊临窗而坐,棱角分明的完美侧颜勾勒出禁欲的诱惑,凝成画卷。
可他本该风情无双的丹凤眸中,却充斥着空洞。
陶夭夭心间盎然一紧,是经历过怎样的绝望,才能让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变得如此刻般颓唐萧条。
陶夭夭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自然地上前打招呼:
“怎作窗边呢?初春虽然有了些日头,但寒气湿气重,你别坐久了!”
这如老友般的问候,让正陷入空无的沈之渊逐渐回神。
天地之间原本的灰白中,赫然多了一抹灵动的清新色彩,正翩然来到他身侧。
手腕被温柔的指尖眷恋上,沈之渊的身体赫然僵住。
这是他头一次意识完全清晰的情况下,接受陶夭夭把脉,难得竟不排除。
她依旧半蹲着与他视线平齐。
从沈之渊的角度看去,陶夭夭微微垂眼,难得安静片刻,专注得探查着他的身体状况。
但这安静,也只是片刻而已。
下一瞬,陶夭夭的嘴便闲不住了:
“外头那俩家伙怎么惹到你了?你这身体,少跟他们置气!否则,岂不是给我增加治疗难度!”
沈之渊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眼帘。
可陶夭夭仿佛从中看到了一丝幽怨,以为是自己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