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医来得很快,他拿起锦盒中粉末辨别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于此。
少顷,院医将粉末放下,对院长和院长夫人毕恭毕敬道:
“回院长和院长夫人,此药粉乃‘凝神香‘,点燃加入香薰后,有安神助眠之功效。”八壹中文網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原本认定陶夭夭不检点的那拨人,只觉脸被打得啪啪作响。
最歇斯底里的要数胡珊珊:
“不可能!院医大人,这里头粉末分明有牛角花、三角莲、千两金等使人意乱情迷之药粉!”
院医倒是耐心:“小姑娘,你说的几味药,这粉末中确实有。但其中若再加入决明子、朱砂、龙骨等药粉,则会中和其他药材的药性,最终制成这凝神香。”
院医曾是德高望重的御医,说出来的话无人质疑。
胡珊珊面色惨白,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视线落在那本《论语》孤本上时,才恢复了些神智:
“那、那本春宫,我绝对没有看错!”
她和陶千语再三确定过这次的计划,而且她方才也用茶水验证过,绝对不会再出纰漏的。
院长夫人已然对此事产生了怀疑,亲自将那本《论语》孤本拿来,把茶水淋了上去。
众人视线凝在上头,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好奇。
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论语》孤本上字字句句依旧是圣贤之字,并无半分不雅的画面显现。
“不会的!不会的!我刚刚分明就有看到的!”
胡珊珊越来越激动,竟直接冲到桌案旁,夺过了院长夫人手中的茶壶,将整壶茶水全部倒在了那本《论语》上。
这般放肆的行径,让院长夫人直接黑了脸。
围观的众学子也一阵唏嘘:
“我怎么瞧着,好像有点不对劲呢?”
“我也觉得胡珊珊反应太过激烈了。”
“没错!不像是偶然发现,倒像是有意为之!”
“真的!你们看,那整本书都湿透了,可依旧只有些常规文字而已。”
这才是让胡珊珊最崩溃的地方,她毫无形象地将那本《论语》来来回回翻了很多遍,却找不到任何不雅图画的影子,甚至有些页面都被不慎扯坏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分明看的清清楚楚!一定是你使了邪术,你这妖女!你……”
“够了!”
院长夫人脾气再好也来了火气,厉色道:
“书院圣贤之地,岂容你等鬼怪之言!”
胡珊珊吓得立马跪地认错,磕磕绊绊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可我是真的看到书中出现了……”
“可如今书中并无你所言之物,休要再横生是非!”院长夫人压着怒气道。
“巾帼班”入学第一日的期许和喜悦,井然被破坏得气氛全无!
胡珊珊不敢再多言,可越想越不对劲,再对上陶夭夭如看蝼蚁般睥睨的视线时,心中大骇。
是陶夭夭动的手脚!
可从胡珊珊故意发现《论语》孤本的蹊跷,到叫来胡先生。
全程陶夭夭都没碰过那本《论语》!
若非陶夭夭有妖法,又怎会办得到?!
念及此,胡珊珊浑身冰凉,脸色越来越白。
她又怎会知晓,陶夭夭在今早接到张氏和陶千语“入学礼”的瞬间,就看出了其中蹊跷。
在来书院的的马车上,便将中和下作药物的药粉混了进去,制成了凝神香。
而遇水则便春宫图的书,也是特殊药材制成,破坏其组成成分便可。
只是陶夭夭使了个心眼,故意降低了中和药材的量,延缓药材起效时间,就是想趁去瑾王府的时间段钓鱼。
这一钓,可就真钓上了!
看着院长和院长夫人满脸愠色,陶夭夭一改先前的随意,转而正色道:
“胡珊珊污蔑我不成,竟谈鬼神之力,求院长和院长夫人为夭夭讨回公道,以正我翰林学风!”
这字字铿锵地没,震得众学子盎然回神。
原来此时身子姿挺拔的站在大厅正中的陶夭夭,竟是被冤枉陷害的人.
她没有声嘶力竭地争辩,而是用事实,孤傲地一次次打了诬陷和诽谤者的脸!
不仅让罪魁祸首胡珊珊六神无主。
方才在背后诋毁她的那些学子们,竟也有一瞬的无地自容。
“胡珊珊心思不纯,诬陷同窗,不知悔改。即日起,逐出我翰林书院,永世不录!”
院长大人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便是对胡珊珊的处置。
“不!不是的!不是的!是陶夭夭会妖法!是她的妖法!她不是人!不是人!”
“来人!将胡珊珊带下去,通知胡家人接回府!”院长夫人果断下令,而后又道:
“事已至此,大家都回去歇息,明早按时参与早课!”
院长夫人都这么说了,众人自然不会再逗留。
可陶夭夭对这样处理的结果并不是很满意:“院长夫人,夭夭还有话要说!”
院长夫人略显不解,周围的人更是一脸懵。
陶夭夭若有似无地看了一旁的胡先生一眼,朗声开口:
“院长夫人,女舍管胡先生听凭胡珊珊一己之言,不查证据就认定我私藏禁书禁药,实非明察之举!
翰林书院有为我东辰培育贤能之才之任,如此不分青红之先生,师德师风不正,何以教育我等修身齐家治国?”
这一大帽子扣下来,院长和院长夫人微愣,众学子汗颜。
饶是胡先生本人,都愣在当场。
尔后,胡先生便开始为自己辩解:
“你自己不将话说清楚,此时竟来诡辩!你简直……”
“闭嘴!”
院长却打断了胡先生的自述,神情前所未有地认真:
“为人师表,当言行端正,公正严明,切不能偏听偏信!胡先生,念你初犯,便只免去你舍管一职,回家闭门思过再回学院!”
“院长……”
胡先生还想说什么,但在院长严正的目光中,硬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垂着的眼眸中满是不甘和怨愤。
胡珊珊见自己亲姑姑都斗不过陶夭夭,这会儿再不敢多言求饶。
这时,一抹仓皇的身影却突破人群,冲到了陶夭夭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