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不堪入耳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口哨声、嘘声遍布,场面眼看越来越不可控。
才赶到怡红院的沈之齐看到这一幕,如遭雷击,而后便是一声爆吼:
“都看什么呢?!再看把你们的眼珠子挖掉!”
众人还想反怼,一看竟是这尊魁梧的煞神,顿时便没了言语。
楼上,陶夭夭被吻得嘴唇发麻,知晓沈之渊在气头上,倒也没跟他反着来,一面放下羞涩尽量迎合他,左手还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他的胸口,右手则握住他左手虎口处一直推拿,从生理上降低他的怒火。
这般如水般柔和的安抚,让沈之渊那股欲杀人的无名火渐平,但另一股邪火却窜了起来。
他不得不暂时放开陶夭夭,可脸色却丝毫没有好转,二话不说,就准备这般抱着她回去。
“等等!”
都到了这时候了,陶夭夭哪肯就此放弃。
沈之渊黑眸瞬间凝住,他这两天忍着不去查她举止为何异常,就是想给她足够的尊重和自由。
怎料真是自由过了头,连怡红院这等烟花之地,居然都逛得如此自如!
想到她方才那左拥右抱的模样,沈之渊就恨不得让那两位青楼女子自人间消失!
看她们如何想要成为她的全部!
感受到沈之渊周身毫不掩饰越来越浓郁的杀意,暗道一声糟糕,陶夭夭连忙凑到他耳畔解释:
“禁卫军出了很棘手的案子,我得帮着我姐姐查,逢场作戏呢!我没让她们怎么我,何况,她们都是女子!”
“哼!”
又是一声冷哼,沈之渊狭长的丹凤眼微眯,“要如何?才算怎样?”
陶夭夭头大,这生了气的男人还真难哄!
“不打算怎样,我还没套到话呢!你就来了!”
这倒打一耙的模样,倒是把沈之渊给气得笑了:
“哦?那你还要继续?”
“不了,不了!”
沈之渊都在这儿看着了,她就是想继续,那些个青楼女子也没这个胆呀!
于是乎,陶夭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沈之渊推进了包间,风驰和电掣紧随其后,她便将准备关门上锁。
怎料又被一只大掌把住了门缝,陶夭夭耐心都快耗尽了:
“有完没完了这是!”
刚吼完,陶夭夭便撞见了一对湛蓝色好看的眸子,只是看她的眼神带着敌意,语气更冲:
“你将我七哥怎么了?!”
七哥?
沈之渊吗?
陶夭夭还没反应过来,沈之渊一个凌厉的眼刀飞了过去。
方才还如雄狮般高傲的男子,立刻化身忠犬,接着从门缝进来后守在沈之渊身后,眼神却警惕地望着陶夭夭的方向。
就是这个女人,刚才居然对自家单纯的七哥做出那等不知羞耻之事!
因沈之齐进来得晚,完全不知道是自家七哥主动的。
五个青楼女子本还在为失去陶夭夭这样一位金主惋惜,这会儿又多出了三位气质绝佳的男子进门,各个眼中放光,就要如狼似虎地贴过去。
下一瞬,她们就感觉头脑昏昏沉沉,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上。
“不好!有刺客!”
沈之齐一下子警惕地横在了沈之渊跟前,不忘对风驰和电掣交代:
“你们快带七哥走,本王来断后!”
风驰和电掣:这怕是要断咱家王爷的后吧!
陶夭夭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憨货王爷,无奈摇头,转而挑了离她最近的翠儿准备去扶,背后的凉气便蔓延开来。
仿佛只要她敢再碰翠儿一下,后者就一定会从世上消失!
陶其华察言观色的功力了得,连忙对张超和王冕道:“来来来,你们搭把手!”
很快,翠儿便被三人独坐在舒服的摇椅上。
陶夭夭望着屋内的八个大男人嘱咐:“你们看可以,但待会儿绝不可以发出任何声音,会影响我的催眠进度。或者,你们先回避一下?”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虽然不懂陶夭夭口中的“催眠”为何意,皆没有回避的意思。
陶夭夭不再管他们,专心将现场布置成昏暗不清的模样,把所有的纱帘都拉了起来,继而从袖口摸出一个香囊和宝蓝色水晶吊坠,缓缓靠近翠儿。
这一套流程下来,看着有些莫名,又有些诡异。
陶其华和张超、王冕胆子小,早就缩在了一起。
楚子淮的眉心皱得死紧。
沈之齐只觉陶夭夭故意在吸引沈之渊的注意力,颇为不屑。
唯独沈之渊一瞬不瞬将她望着,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般。
只见陶夭夭在翠儿面前捣鼓了一阵,对方便幽幽醒来。
见着昏暗莫名的环境,不哭也不闹,呆呆坐着,如同行尸走肉。
陶夭夭拿着蓝色水晶在她面前有节奏地晃着,空灵的声音婉转而来:
“你叫什么名字?”
“翠儿。”
“原名。”
“涂小芊。”
青楼女子原名是忌讳,翠儿能毫不犹豫地报出,便证明已然被陶夭夭催眠成功。
她继续盘问着自己想要知晓的信息,殊不知她这近妖的举止,除了沈之渊外,其他人多少都感觉到了震惊与骇然。
“你们青楼前段时间,是不是有新货色送进来?”
“我们每日都有新货色。”
这就有点多了。
陶夭夭想了想,换个方式问:“被你们妈妈调教过,六天前还出来接过客,接待的是禁卫军的侍卫,名叫赵石,你可认识?”
“认识,曾经也是我的恩客。”翠儿一板一眼,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
陶其华等人是越看越怕,翠儿还在继续:
“六日前,他本是要来点了我的。可妈妈非得将新来的那倔骨头给推给他。我当时气恼,便躲在门外偷看,准备去埋怨他一番。怎料他这回出来得特别快,而且我与他打招呼都不理,我寻思着可能是没被人伺候好,去房间一看,发现衣服倒是散了一地,那女子也颤颤巍巍地缩在床尾,但床上竟连落红都没有,显然赵石根本就没得手!”
这要是被恩客找上门,我们青楼都没好生意做,我便连忙告诉了妈妈。
可那女子生性倔得很,怎么调教都不肯接客,如今还在后院被调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