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着陶夭夭皱成一团的小脸,沈之渊心情大好,面上却一本正经:
“皇宫复杂,人心擅猜忌。我进宫一趟看淑妃娘娘不易,你这一来一回,怕落入有心人眼中,又会整出事端。”
哎!
陶夭夭无声一叹,沈之渊都这么说了,难道她还能打道回府不成?
这时,一袭粉色衣裙的妙人儿,已提着裙摆朝他们奔来,边跑边朝他们招手:
“渊儿,齐儿,你们可算记得给一起来看本宫了!本宫可想死你们了!”
话音未落,人已至他们跟前。
来人湛蓝色的眸子、深邃的五官,几乎与沈之齐一般无二,只是面部轮廓偏柔和,保养得如二八少女,看起来倒像是精致的芭比娃娃。
那一头金色自然卷的头发,饶是梳着贵妃鬓,也独具异域风情。
陶夭夭在打量她的时候,对方也在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陶夭夭,湛蓝色的眸子满是惊艳之色,自来熟地挽着陶夭夭的手臂,眼睛笑成了月牙:
“夭夭?本宫可以这样唤你吗?阿渊可舍得将你来带见本宫了!走走走!饭菜都快凉了,我们边吃边聊!”
言罢,便不再管沈之渊和沈之齐,挽着陶夭夭走向自己的宫殿。
陶夭夭略显恍惚地看着淑妃这一身比自己还粉嫩的装扮,再瞅了眼挽着自己的手臂,嘴角轻抽。
这就是沈之渊口中的“最不喜粉色,性格好静”?
长本事了!
连她都敢戏耍?
等着!
望着如姐妹花般远去的身影,沈之齐尤自不信自己的地位居然比不过一个陶夭夭,仅露在外面的眸子写满震惊:
“七哥,我母妃……”
话没说完,前头的淑妃娘娘似有所感,回头催促着二人:
“齐儿,你带着渊儿快些,我亲自做了好多糕点,还等着渊儿和夭夭尝尝呢!”
得!
敢情唯独不被优待的是沈之齐自己!
冷哼一声,沈之齐却扯痛了嘴唇的伤口,龇牙咧嘴地在后头跟着。
待陶夭夭看着一桌子甜到腻人的甜点时,额角的青筋跳动,一个眼刀子就飞向了沈之渊。
后者只当没看见,执了块桃花模样的糕点放在陶夭夭跟前的盘子里,甚为体贴道:
“这可是淑姨亲自做的,夭夭不赏脸试试?”
试?
陶夭夭拿起糕点,皮笑肉不笑地狠狠咬了一口,分明就是将这糕点当作沈之渊了!
沈之渊低头哂笑,只觉陶夭夭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淑妃不明白二人间的暗潮涌动,以为是糕点不好吃,略显紧张道:
“夭夭,可是不合胃口?无妨,这些只是开胃小吃,正菜马上就来了!”
“怎会不好吃呢!娘娘做的糕点,是夭夭吃过最好吃的糕点!”
陶夭夭吃了甜食,嘴更甜了,直哄得淑妃眉开眼笑:“夭夭喜欢就好。别总唤本宫’娘娘‘,多生疏呀!不妨同渊儿一并唤本宫’淑姨‘可好?”
“好的,淑姨!”
陶夭夭从善如流地唤了声,想到沈之渊方才故意反着说淑妃的喜好,陶夭夭毫不犹豫地拿出了自己老早准备的驻颜丸,递到淑妃面前:
“淑姨,这是我近日炼制的驻颜丹,怎料见了你本人这般貌美,恐是根本用不上,便当糖果吃,如何?”
一听“驻颜丹”三个字,淑妃的眼睛瞬间亮了,连忙接了过来:
“要的!要的!本宫正愁御医炼制的驻颜丹要吃完了呢!夭夭真是本宫的贴心小棉袄!”
见淑妃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驻颜丹’,陶夭夭看向沈之渊的视线越发火热:
这丫的三两天不被撩拨,估计浑身难受了,今天回去非得狠狠撩一番不可!
如是想着,宫人们已上好了一整桌丰盛的午膳。
淑妃亲自拿起一个碧玉的酒壶,给他们都蛮上了紫红色的葡萄酒,眼中全是自豪:
“夭夭,这是我们塞外独有的葡萄酒,在这中原,只有皇宫才喝得到,你且尝尝?”
陶夭夭看着杯盏中的酒,眼神微闪,还是执起抿了一口:
“甜而不腻,清而不涩,我还是头一回喝这种酒呢!”
“你喜欢便好!我让香芹给你准备些带回去!”
言罢,淑妃便让心腹丫鬟香芹去备酒,整个正殿只剩下四人用餐时,陶夭夭边吃边状似无意地问道:
“淑姨,这葡萄酒,你可是常喝?”
“是呢!自本宫和亲嫁入东辰后,便再也没去过塞外,只能以这葡萄酒寄托思乡之情。”
“原来如此。”
陶夭夭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依旧云淡风轻,“淑姨,这酒往后还是莫喝了,被人下了慢性毒药‘相思枯骨’。”
“什么?!”
淑妃惊得掉了筷子。
一旁的沈之渊,却紧张地拽起她的手腕:
“那你方才怎还喝了!”
言辞间,责备有之,关切更多。
他浓墨般的眼底,有风雨呼啸。
这般外露的凌厉气场,让以为陶夭夭在开玩笑的沈之齐,也不敢直截了当开口。
毕竟谁明知酒里有毒,还去自愿去喝呢?!
陶夭夭则不急不缓地欲抽回手,沈之渊却牢牢把着不放。
她白了他一眼,谁让这人方才害她那么紧张,他紧张一小会儿,也不为过吧?
沈之渊却全然无心思管其他,就要动用内力将陶夭夭吃的东西逼出来。
陶夭夭连忙摆手抗议;
“别别别!这毒名字虽然恐怖,毒性也霸道,但喝一两次并无太多伤害,我回家配置解药吃了便好!你别紧张过头了!”
是他紧张过头了?!
即便他知晓陶夭夭未说谎,可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地沉。
气氛压抑又尴尬。
陶夭夭突然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惹毛了这货,还得自己来哄。
否则他情绪压抑的时间太长,恐对中毒已久的身体不好,影响她治疗!
这tm!
为什么要找个自己的病患谈恋爱啊!!!
师父在天之灵,肯定是在笑话她了!
“不准生气了!”
陶夭夭憋屈,哄人的语气就生硬得很。
沈之渊习惯了她轻言细语耐心的哄,这会儿哪接受得了,依旧板着脸,握着陶夭夭的手却越发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