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你这是不是在变相夸自己?”
陶夭夭扬眉坏笑。
四国皇族集结的能人异士,都不能轻易破解的阵法,沈之渊却能在须臾间破解,难道不是自夸?
沈之渊还真没这么想,只是见她那幅自以为看破一切的模样,心下好笑,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你未来夫君很厉害,你还不开心不成?”
“开心!肯定开心呀!”
陶夭夭毫不掩饰对沈之渊的欣赏,如花瓣般的眸子中仿佛揉碎了漫天星光,看得沈之渊一阵心悸。
“夭夭……”
“嗯?”
“等着我。”
“好!”
……
几日后,东辰、南疆、北宁、酋长国,四国皇室皆有三名异族高调拜访,并送上了灵犀谷的邀请函。
此事虽被四国皇室下了封口令,却依旧在朝堂和皇室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片大陆居然当真有异族!
还以这般堂而皇之的态度,出现在了各大皇族和官员的视野中!
众说纷纭,态度不一。
有官员觉得此次邀请定是龙潭虎穴,绝对不能去。
有官员觉得异族不过是虚张声势,这世间恐没多少异族,或者他们的异能也只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完全不必介怀,甚至可以不予理会。
但有些官员却觉得是个收复他们的契机,哪国皇室若能得到异族支持,一统大陆,指日可待……
几种声音相争不下时,各国皇室却未给出异族使者确切答复,却都默契得将他们安排到了最好的驿站,不敢有丝毫怠慢。
是夜,东辰国皇宫,沈之修自继位以来,头一回主动拜访太上皇沈临君。
太上皇仿佛预料沈之修会来一般,半夜还煮了茶等着他。
沈之修只愣了一瞬,便坐到太上皇对面:
“父皇,朕深夜到访,可有惊扰父皇就寝?”
“修儿,你还是这般爱与父皇卖关子。”太上皇似乎只专注着手上的黑白棋局,自己执着白子黑子对弈,却也没有冷落沈之修,“是为了异族之事?”
沈之修也没藏着掖着:“没错!看来父皇对异族定有所了解!”
否则,岂会一点都不惊讶?
太上皇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正色道:
“修儿,其实早在你即位之初,父皇就应该告诉你的。但父皇看你刚接手朝中事务,又忙着扩充后宫,所以一直没机会与你说。此次灵犀谷之行去与不去,该做何准备,你在听了这席话后,自行决定便好。”
闻言,沈之修也正色起来。
饶是他做足了心理准备,也被这段屠戮的历史惊得半晌无法回神。
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太上皇眼中也闪过浓烈的愧疚与悔意:
“修儿,我们普通人类与异族人类间,因为上一代的恩怨,如今究竟能否和谐相处,尚未可知。无论他们此番‘求和’是真是假,你都要有万全的准备。”
闻言,沈之修才赫然回神,应声与太上皇告别后,缓缓退出了宫殿。
在他离开后,陈公公才上前给太上皇添茶:
“太上皇,方才您为何不劝阻陛下?虽然他先前……可他还是会听您的!”
“呵!劝就有用?”
太上皇无奈摇头,视线看向远方,似乎陷入了回忆,“修儿他,是与朕年轻时最像的孩子。他眼中的野心虽然藏得极好,可朕还是看出来了。与朕那时,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太上皇没有开口劝,因为知晓根本劝不动。
若是当年他能收一收自己的野心,或许她就不会……
念及此,太上皇再无继续下棋的心思,而是走到一处壁画前,良久凝视着。
画中的女子绝美不似人类,汇集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都难以形容她的美好。
细看之下,这女子与沈之渊倒是有五分相似,分明就是他的母妃卿妃!
太上皇看卿妃画像的眼神,甚至眷恋到了痴迷的地步,良久都不动一下。
陈公公见此,无声退了出去,还习惯性地替太上皇关好了门。
……
出了宫殿的沈之修并没有回自己宫殿,而是一路去了荣太妃的寝宫,将近日所闻与她说了一遍。
荣太妃雍容妖娆的面容不见任何诧异,反倒如理所应当般,笑得十分惬意:
“没想到呀,时隔十六年,这一天还是来了!不该杀的人,是杀不尽的!本宫早就劝过你父皇和你女皇姨母,如今还不是被挑衅了!哼!咎由自取!”
“母妃?依你所见,朕该与其他三国再度联手吗?”沈之修其实在晚上,就收到了南疆的加急密信。
预计明日,会陆续收到北宁和酋长国的合作密信。
“联手是自然要联手的,可是修儿,你一定要记住。‘得异族者,得天下’,你便是明面上要与其他三国一同抗衡异族,私下却一定要给异族愿意包容他们的甜头,绝不能走你父皇的老路!
其实你父皇当年也想听从本宫的建议,可就是为了卿妃那贱人……”
“沈之渊的母妃?她怎么了?”
“她……不提也罢!”荣太妃的话已经到了嗓子眼,却赫然想起曾经发过的毒誓,只能委婉道,“此次前去,你将她那残废儿子也带上,秘密在他的饮食中下这种蛊毒,必要时他说不定能起到难以预估的作用!”
言罢,荣太妃自密格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再三嘱咐:
“一定要在进入灵犀谷之前,将蛊毒用在他身上!其他的事情,母妃不便明说,你注意看异族、尤其是巫族之人对他的态度,见机行事!还有,最好将东辰皇族都带去,免得他们趁机夺权。朝堂之事,你大可让你父皇再代为处理。你父皇既让出这个位置于你,自不会再要回去的。”
沈之修的满腹疑惑,因荣太妃这几句话,也不好再继续。
望着窗外的月色,沈之修前所未有的燃起一股无奈感。
他最近遇到的人与事,都远超出了他的认知与预期,让他也时不时产生了迷茫。
即便当上的皇帝,也没有他想象中那般至高无上。
甚至于,他竟体会不到一丝一毫的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