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栩能与沈之渊和陶夭夭这般说，便已经潜意识地亮明了态度。
他本意不愿与灵犀谷为敌，半年前四国联合进攻灵犀谷，也只是形势所逼。
何况，酋长国与南疆国在此之前，就有着妖妃这等难以调和的矛盾。
最近随着南疆异族出世，更是被清栩查出十多年前，酋长国帝都皇宫那场纵火血案，幕后黑手也极有可能是南疆国的异族和皇室！
那可是让酋长国皇室血脉只剩下清栩一人的惨案，说不共戴天都不为过。
酋长国便是与谁联手，觉绝无可能与南疆联手！
清栩知晓在沈之渊与陶夭夭背后代表的灵犀谷面前，自己几乎是毫无胜算的，无奈轻叹：
“瑾王殿下，瑾王妃，你们此次前来，当真只是商讨和签订和平协议之事吗？”
毕竟如今，关于灵犀谷的“称霸论”、“杀戮论”比比皆是，而南疆和东辰异族展现出远高于普通人族的实力，也酋长国和北宁举国臣民都活在彷徨之中。
清栩感觉沈之渊和陶夭夭真正的意图，或许也并没有表面所言那般简单。
“那殿下觉得，我们还应该有别的什么意图呢？”
沈之渊的神色一直很淡漠，可无形之中却让清栩感受到了无法忽略的威压。
这股无形的威压，让清栩根本无法长久连贯地进行思维，只能顺着本意回答：
“本殿觉得，或许灵犀谷是否也想要酋长国的江山呢？”
“若是你们不愿和平共处，我们也不介意取而代之！”
这般带着挑衅的大逆不道言辞，出自沈之渊之口，在场的几人无人会怀疑其是大言不惭，而是震惊于他居然堂而皇之地将自己的目的摊开来说。
“呵！”清栩一声冷笑，“看来无论如何，本殿在和平协议上的玉玺是盖也得盖，不盖也得盖了？”
清栩直觉无比讽刺，分明是在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帝都，可自己连选择权都没有，简直可悲到了极致。
陶夭夭察觉到了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忙开口试图缓和：
“清栩殿下，我们灵犀谷主和，这点你是知晓的。我们这次单独与你们酋长国签订的和平协议，内容对你们百利而无一害。就比如最关键的一条，若是东辰或南疆再犯你们的国土，灵犀谷及之后的灵犀城，绝对会全力支援，与你们共进退！
作为回报，若是他们二国打我们灵犀谷或者灵犀城的主意，你们也要与我们同生死！”
一句“同生死，共进退”，让清栩原本有些混乱不甘的脑子，瞬间清明了不少。
他定定将陶夭夭望着，似乎想确定她言辞的真实性：
“你们灵犀谷如今所有的异族，真的愿意放弃十多年前的恩怨，与我们酋长国达成联盟？”
“否则我们何必大费周章来帝都寻殿下？”
陶夭夭笑了，肆意而轻快，“何况，异族的协议都有巫族圣女加持咒法，你们也可让皇家大祭司再加以控制。相信这样的协议，无人会愿意去背叛！”
巫族圣女的咒法加持，能让背离协议的一方受到无尽诅咒。
而皇家大祭司的控制能力，与圣女的咒法基本上是一个功能。
清栩总算稍微有所动容：“可否让本殿先看看协议的内容？”
“当然！”
沈之渊话音刚落，一旁的电掣就毕恭毕敬地将准备好的协议递到了清栩面前：
“殿下请过目！”
清栩接过协议，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先前的彷徨和无助似乎找到了方向。
越是如此，清栩越觉得陶夭夭就是他生命中的贵人。
先前在老皇帝与妖妃醉生梦死的时候，清栩绝望得觉得整个酋长国可能要毁在一代妖妃手中了。
陶夭夭的出现，不仅就救了老皇帝，还破碎了南疆妖妃的阴谋，更让清栩对酋长国朝堂重获信心。
如今，在酋长国腹背受敌之际，陶夭夭再度携和平协议出现。
不仅能解酋长国燃眉之急，更能护酋长国长治久安，助两方势力长久发展。
收起协议的时候，清栩的双手有微弱的轻颤：“协议本殿会与皇爷爷去商量，本殿、会尽最大的努力说服皇爷爷。”
“有劳了。”
沈之渊难得居然有客气的时候。
不过清栩却仍然存在疑惑：“那北宁呢？你们也打算与他们签订和平协议吗？”
“呵！殿下觉得如今的北宁还有救？”陶夭夭似笑非笑，“与其便宜了南疆或者东辰，殿下不如寻着机会自己吞了得了！比起另外两国，酋长国其实更占优势，不是吗？”
顿了顿，陶夭夭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必要的时候，我们灵犀谷也可以支援盟友的。”
看着眼前女子眼中的狡黠，清栩已经不知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待他出了小萨医师的医馆后，便直奔皇宫，找老皇帝商讨此事。
连小萨医师为何与陶夭夭等人有私交这种问题，也未曾想过去计较。
清栩原本以为在老皇帝这儿会受到一定的阻碍，怎料老皇帝却全权赞同，不禁让清栩有一丝的愣神：
“皇爷爷，若是这般，我们便等于与东辰和南疆正式撕破脸，再无回转余地。”
“呵！你看那如狼似虎的两国，想过要给我国余地了？咳！咳咳！”
老皇帝说了一整句话后，便开始剧烈地咳嗽。
清栩连忙上前给他顺气，端了杯热水送至他唇边：“皇爷爷你莫急，孙儿听着呢。”
老皇帝好不容易缓过来，龙钟老太尽显的面庞上，灰败的双眸此时却闪着回光般的光亮：
“栩儿，你已成年，往后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吧，不必事事都与皇爷爷来商量。”
“皇爷爷······”
听着老皇帝交代后事般的言辞，清栩眼眶微红。
老皇帝却朝他虚弱地摆摆手：“皇爷爷活到这把年纪，已经算是赚回来了的。十几年前造的孽，却都报应在了你爹娘那一辈身上，只余下你这么一个孙儿，哎······好在上天垂怜，你有天资聪颖，日后定会带领酋长国走向繁荣。皇爷爷若是走了，也可安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