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朴被诸多的证据,砸的幡然醒悟。 急忙起身,去寻涂橘。 刚出了营帐,只见身着银色盔甲的嵇珹,背光走来。 他的肌肤细致如瓷,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宛若黑瀑,气质高贵儒雅。 即便是涂朴自己也是美男子,却也不由为妹夫的好皮相惊叹。 可就是这样温润如玉的气质,竟让人从骨子里感受到四溢的寒意。 想来也是,若妹夫真的是个温润君子,也不会在海津镇获得以少胜多的奇胜,还将匪首齐彦名生擒。 紧接着,又将金吾卫牢牢掌握在手上,并迅速打入勋贵圈,成为一国之君的左膀右臂。 在双方离着还有两三丈远的距离时,涂朴便抱拳行礼,道“见过侯爷。”
嵇珹缓步上前,伸手虚扶,优雅有度。 语声清冽的开口,道“伯爷与本侯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是,侯爷。”
妹夫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涂朴就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半步,又弯了弯腰,这才直起身。 若是真亲近,对方也不会自称本侯,更不会唤自己为伯爷。 嵇珹墨玉般的黑眸,静静地看着这个所谓的大舅哥,唇边露出一抹轻笑,淡淡开口。 “本侯初见内子时,她瘦弱的好似一根豆芽菜,小脸被北风吹得皲裂,冻德通红,双手布着冻疮,穿着下人都不穿的旧衣,缩在奴仆堆里,连句话都不敢多说半字。 而房清妍在婢子的簇拥下,光芒万丈。 她穿金戴银,满身珠翠不说,还有渔阳镇第一才女并第一美人的称号,若不是有婚约压着,怕是媒婆连房府的门槛,都给踏破了。”
涂朴听妹夫这般说,目光先是一顿,连整个人也僵硬了一下,一股凉意从脚下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知道那时橘儿的日子很苦。”
“不,你不知!”
嵇珹微微敛眉,直视着涂朴的双目,继续道“房秦氏当年换女,将房清妍送入涂府,打的是将亲生女儿取而代之的主意,更是恨透了岳母嫡出的身份。 在身世揭露后,房秦氏完全可以让橘儿彻底消失,可为何却当做猫狗般的养在房家?”
涂朴面对质问,头皮发麻。 某些答案呼之欲出…… 一时之间,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嵇珹想到小橘子在房府被苛责的八年,心痛的不能自抑。 他若是早些想起前世的记忆,或者发现“她”就是在人贩子手中,救下他的“她”,该多好? 是愧疚,是自责,更是深爱。 此刻,他不许任何人,再伤她分毫。 这其中便也包括小橘子今生的嫡亲长兄。 嵇珹收了面上的客套,步步逼近,停在了距涂朴的一尺的对面,冷眸微凝。 “因为房秦氏要将对岳母所有的妒恨,通通都发泄在橘儿身上,哪怕岳母被逼自缢,房秦氏仍要亲眼看着嫡姐的女儿落入尘埃,任人蹉跎作贱。 而你的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揣测,可你却为了房清妍,全力忽视那抹直觉,更放弃了应尽的责任,你不配为人兄长,也不配为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