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橘是浅睡着进的燕京,待回到了侯府。 墨眉等人谢将她带来的那些包裹,都放在了后院的库房里。 几个贴身丫头井然有序的将东西,都给安置了进去。 等收拾好时,已是金乌西坠,落霞满天。 涂橘这会儿也醒了,将院子里所有的下人,通通都召集了过来,列了个整齐的方阵,站在了主院中。 她立在正屋房门前的台阶上,肃着一张花容月貌,打量着众人。 别看她睡着,但她其实没睡死,百姓一见平津侯府的马车,就在旁边嘀咕,说什么平津侯惧内,畏妻如虎,连个妾室都不敢纳进门。 这种话可不是什么好话! 没有内贼,她是不信的…… 她冷笑着开口,道“本郡主听说了很多关于平津侯府的传说,真是好生热闹,不知是哪位艺高人胆大的壮士,给传出去的?”
“请夫人息怒!”
众人跪了一地,阵型不乱。 “你们记着早在去年,嵇家便已分家。 侯府这所宅邸里的主子,只有本郡主与侯爷,便是父亲,祖母也不能将手伸过来。 你们谁与二房的交情深,本郡主心里俱是知晓,今儿给你们个机会。 有哪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现在站出来,本郡主放了卖身契,送去二房。”
其实,这些家奴在来侯府之前,都是宫里的人,孝毅帝厚爱嵇珹,这才拨了人过来。 但他们却自作聪明的以为嵇家一家亲,甚至那时就在暗中攀附了谈瑾,这两条绝对是犯了她的忌讳。 涂橘一番话下去,底下就没有一个人敢应声的。 如今的嵇家,唯有侯府风光无限,而那谈瑾却成了阶下囚,没有多久就要被凌迟处死了。 他们自然是想留在长房伺候,又不是疯了谁会去二房伺候个罪臣之女,罪臣女婿? 但前些日子,侯爷去了海津镇,他们便也放松了警惕,从而嘴碎了几句。 “既然没有动弹的,那本郡主可要发话了。”
涂橘居高临下,视线很好,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她往下走了两步台阶,板着一张小脸,道“杨家的,你既然不珍惜侯府的这个立身之处,那就去二房吧!”
杨家媳妇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在府上还算体面,专门负责打扫主院。 她身上穿得锦缎,头上戴的也是赤金发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夫人。 杨家媳妇跪下,磕头如捣蒜,瑟瑟发抖的苦苦讨饶,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奴婢只是与谈嬷嬷是同乡…… 后来,就只说过几句话,绝对没有出卖侯府,出卖夫人……” “是没说什么出卖的话,但你却将本郡主掉下的头发,收集起来给了谈嬷嬷!”
涂橘是个心大的,从没关心过自己梳头发时掉了的那些头发,这才被别有居心的杨家媳妇给窃得。 她也万万没想到,就因为自己掉了的那些头发,就险些要了她的小命。 杨家媳妇真是没想到,涂橘连这些都查到了。 她的眼神一阵飘忽,再次重重地磕头,道“夫人,饶命,饶命啊!”